离寻推门走进了回春堂,玟小六正躺在院中休息,一旁还放着一盘紫藤花鸡蛋饼。
叶十七局促的站在她的附近,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脸上满是懊恼和受伤。
玟小六立马注意到了她,从躺椅上几乎是一跃而起到了她的身边,急急的关切道:
“阿离,你终于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了!”
她上前拉过离寻将她带坐在椅子上,又问道:
“那个残暴九头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离寻摇了摇头,“他虽然看似冰冷狠毒,但也并非传闻中那般滥杀无辜。我只是答应在他需要时提供帮助,也算不得什么为难的事情。”
话音刚落,她的视线重新打量起站在一旁的叶十七。
之前情况紧急,也没顾得上仔细看这个突然出现的不明之人。
“小夭,他是怎么回事?”
“哦,他只不过是我之前路边捡到的,我看他受伤很重就救了他。”小夭目光微烁,语气带着些漫不经心,似乎不愿意多提及他。
离寻的目光仔仔细细扫视着眼前之人,粗布麻衣却难掩高贵气质,温和俊逸,气度不凡。
她倏地抬起手挥出一道灵力向叶十七攻去。
叶十七本能的抬手挡在身前,却发现并未受到什么伤害,他带着不解的眼光看向离寻。
此时,离寻已经将叶十七的真身探了个七八,居然是九尾狐一族。
她轻轻挑了挑眉,冲着玟小六说道:“看来我不在的这些时日发生了不少事,我们去屋里说。”
“麻子与屠户高的女儿春桃成了亲。那日我进山本就是打算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采摘到灵草好凑齐给麻子的聘礼。不过运气也不算差,我们回去的路上叶十七刚好找到了一株。”玟小六简单的讲述着。
离寻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继而又悠哉的端着茶慢条斯理的喝着。
然而玟小六沉默了半晌,欲言又止,半天也未开口。
“我那天看你与这叶十七关系极为亲密,这才不过几日,发生了什么让你对他又如此疏远?”离寻打破了沉默。
玟小六坐在桌边,单手支着脑袋,语气有些低落:“几日前,我们镇上来了几个外来人员,开了个酒铺,老板叫轩,他还有个骄横的妹妹...”
玟小六大致说了因为轩的妹妹阿念欺辱了老木和串子,自己下毒想为他们讨回公道,轩找上门的时候,却被叶十七突然背弃的经过。
“阿离......”玟小六闷闷的开口,“我自小流落大荒,无人相依,幸得你相救,我才有了一席可住之地。在我终于愿意再相信他人之时,却又被背弃。都过了这么几百年了,我居然还是抱有这种幻想一点长进都没。”
她又轻叹了一口气:“我不会再有这种依靠他人的荒谬的想法了,我以前尚未依靠别人,以后自是也不会。”
离寻见她一脸垂丧的样子,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安慰:“我虽常年在外,但是我一直将你看作我的家人,无论怎么样,我会站在你这边。”
她话锋一转,又道,“这叶十七也并不一定是无故背信之人,我看他身份神秘,也许也是有苦难言。不要一时之气轻易斩断与他人的联系,不妨自己去慢慢发现,这人是否值得。”
小六蹙着眉头,似乎在思索她的话。
“好了,再跟我讲讲那个轩吧。”离寻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转而问道。
......
入夜,朔风骤起,窗棂被摇的嘎吱响。
离寻放下手中的药草,理了理被吹乱的发丝,随手拿起木簪将长发束起,准备起身去关上窗。
转身刚准备继续研究刚才尚未完成的药剂,忽然看到自己的床上出现了一抹熟悉的白色。
相柳依旧一袭白衣,如瀑的银发一丝不乱的拢于身后,窗外月光倾泻到他的身周,银纱清辉,清冷朦胧,愈发显得妖冶俊极,胜似谪仙。
离寻见状微怔了好一会,这才漾着笑意走近了些,凉凉开口:
“我竟不知,相柳大人竟有夜探闺阁的喜好。”
还未等她再次发问,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飘散开来。离寻眉头紧了紧,这才发现他如月华般的衣袖下,竟有大片刺目的血迹。
“你受伤了?”离寻脸色变了变,几乎是瞬间到了他的面前,急急的伸手去探他的脉搏。
相柳任由她触碰自己的手腕,语气淡淡:“小伤而已。”
离寻抬头看他,他的面色算不上好,有些虚弱的苍白。
她手腕翻转,一颗泛着莹白的药丸出现在手中。
“吃下它。”
相柳也未迟疑,一口吞了下去,而后阖眸躺在床上精心疗伤。
“倒是也不怕我下毒。”离寻见他如此,低声喃喃自语。
片刻之后,相柳睁开了眼睛,直起身子坐在了窗边,脸色却依旧没有好转。
“你就算下毒,对我而言也是无用的。”
“是谁伤了你?”离寻问道。
相柳的眼中闪过狠绝,冷冷道:“辰荣军中有奸细。”说完,他急促的咳嗽了几声。
离寻见他伤势还是没有一丝好转,不由的感到奇怪。
按理说自己的药就算不能药到病除,也能让他恢复不少,怎会没有一丝效果。
她暗自思忖了一会,伸出手,在自己手上划上口子,鲜红的血液慢慢渗透出来。
假如以我身上灵血入药,效果应该更甚。
她转身想去桌边将鲜血入药,却被身后一股大力向后拽去,还未等她回过神,便已倒在了相柳的怀中。
相柳看了她一眼,妖瞳显露,灵血的香甜之气让他有些失控,他倾下身子慢慢的靠近她的一侧脖颈。
他有些粗暴的将离寻脖颈处的衣物扯开,白皙修长的脖颈瞬间暴露在他的面前。
“相柳你......”离寻只觉脖颈处喷洒着热意,还未等她开口,一丝酥麻的痛意自脖子一侧涌上,仿佛感觉到身体内的血液在剧烈的叫嚣着流动。
她身体微微颤动着,脖子相接处似痛似麻,又带着痒意,似乎被惊住了,她一动不动的伏在他的怀里。
相柳大力的吮了几口鲜血,舌尖轻轻在伤口处扫了扫,这才抬起头,覆在离寻的耳边,声音喑哑:“你这身血液,倒真是个好东西。”
离寻回过神来,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方才被他扯的凌乱的衣襟,他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处,烫的她一阵发颤,心似乎快要跳出来。
她顾不得思考是否危险,如此暧昧的情形羞的她慌乱的从后退了几步,面上绯红一片,扭头不愿去看他,声音带着一丝嗔怒:
“你...你怎能如此随意。”
相柳并未回答,又躺在了她的床上紧闭了双目,面上神情依旧淡淡,似乎陷入沉睡一般。
离寻缓了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坐在不远处的桌边静静的看着他。
她的脸上还是有些发烫,明明自己可以推开他的,居然由着他乱来,果然是美色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