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辰再一次用胳膊肘拐向席尉的腹部时,席尉皱了下眉,一闪身躲开,用肩膀顶开了他,原地起跳,将手里的球抛向了篮框。
华辰倒地,躺在地上看着球进框,眼里闪过阴翳,下一秒,他抱着自己的肩膀痛苦呻『吟』起来。
和他一队的都是宿舍里的舍友,几人连忙跑过来看他,问他怎么样?
华辰成功把人给吸引过来,对几人摇摇头,脸上却是一副痛的不行的表情,他说:“我没事,你们打吧,我到旁边坐着歇一会。”
“草,那个小白脸什么意思,打不过别人就下损招,老子找他理论去。”一个四肢发达的男生站起来,骂骂咧咧的就要去找席尉。
华辰拉住他,“老大别冲动,我没事,难得的周末,别因为我坏了大家的兴致,你们打吧,我在旁边歇一会,也许等会还能上场呢。”
“你都这样了,还上去呢?”高壮男生望着朝这边走来的席尉,扭了扭脖子,『露』出一丝凶狠的表情,“等着,哥几个帮你收拾他,等会就让他好看。”
华辰拉了他一把,嘴里说:“老大你千万别冲动,打架是要记过的,我就一点小扭伤,没大问题,你别干傻事。”眼里却闪过得逞的笑,席尉你不是牛x嘛,能躲得过我一个人的碰撞,看你能不能躲过一群人的。
“行了,你就在这坐着。”老大说着,迎上走过来的席尉,装模作样的友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人没事,你不用愧疚,球场上嘛,小打小撞是常有的事,走,我们接着打。”
席尉被他揽着肩膀往回走,扭头往后看了眼,就见华辰正眯着眼看他,那眼神里说不出的恶毒,像是毒蛇一样。
席尉回过头,皱了下眉,他刚才来根本不是想确定华辰到底有没有事,他是想揪着这小子的衣服问他到底脑子有什么问题,一直针对他。
他比华辰大六岁,崔兰当初收养他就是因为自己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儿子,收养一个孩子以后给自己养老。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崔兰对席尉尽心照顾,把他当成自己亲生孩子一样,给他最好的东西,哄他睡觉,教他识字,席尉渐渐从被妈妈抛弃的的阴影中走出来。
可好景不长,结婚十多年肚子一直没有动静的崔兰突然就检查出了身孕。
这对于崔兰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她生不出孩子,老公虽然这些年没有说什么,但是婆婆一直很有微辞,几次三番撺掇他们离婚,现在她怀了孩子,不管男孩女孩,只要生下来,婆婆都没话说了。
华辰在期待中出身,因为是早产儿,所以身体从小不好,席尉记得自己小时候被崔兰很认真的要求,不能对弟弟大声讲话,弟弟想要什么就给他,你们要好好相处。
前两点席尉做的很好,他虽然小,但是很明白自己是养子,养子和亲子虽然只差一个字,但是含义却千差万别,享受到的待遇想必也不会太相似。
他认为自己从小到大对华辰真的没话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喜欢什么,他绝对不抢,喜欢他的女生只要华辰说看上的,他二话不说拒绝人家女生。
华辰嫌他学习太好,抢了他的风头,他那学期成绩就考得刚刚好,被崔兰约谈话的时候,对真相避而不谈,只说自己状态不太对。
他在那个家小心的生活,把华辰当成太上皇一样供着,不敢做丝毫让他不高兴的事。
因为只要华辰不高兴,跟崔兰撒两句娇,崔兰就会找他谈话。
说起崔兰,她这人很有趣,她对学生很严格,但是在家里的时候,『性』格却很温和,尤其对待两个孩子。
席尉记得华辰没出生的时候,崔兰对他温柔,给他讲睡前故事,像一个真正的母亲。
华辰出生后,她也没忽视他,尽量做到一视同仁,华辰有的东西,他也会有一份同等价值的。
但是再怎么做到一样,还是会有差别。
当你以为自己做到公平公正的时候,那些细微的,渺小的,不值一提的东西,却让孩子敏感的心察觉的一览无余。
崔兰每次回家都会亲亲两个孩子,没有先后顺序,但是亲完了之后,会特别『摸』『摸』华辰的脑袋。
席尉和华辰从外面完了一天回来,崔兰会问华辰玩得开不开心,一天都玩了什么,却从来不会问席尉。
也许有人会觉得,席尉终极比华辰大一点,崔兰问小孩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两个孩子出去玩,她只问一个人,在无形之中就把另一个孩子给排除在外了,忽视掉那渴望的眼神,只对着自己的儿子笑。
崔兰自以为做到一碗水端平,却没发现自己一直在用温柔无形『逼』迫席尉,让他妥协顺从。
席尉还记得华辰生了大病的那段时间,崔兰整天以泪洗面,因为病症很蹊跷,华辰整天喊疼,崔兰一边心疼儿子,一边为昂贵的医『药』费发愁。
那时候正好是席尉大学最后一年,他天赋极佳,教授有意把他留在学校继续读研,知道席尉的情况,说愿意帮他交学费,等他以后工作了还给他。
席尉当时很犹豫,虽然学费解决了,可是他的住宿费,生活费也是笔不小的开销,他不想让崔兰费神,正想着到底要不要继续往下读的时候,崔兰突然说想跟他谈谈。
那是最后一次,两人谈话,席尉第一次愤怒的朝着崔兰指控,把那些年受的委屈全部对着瘦的脱了像的女人宣泄出来。
崔兰被他说哭了,跑出了家门,她大概是羞愧吧。
席尉一夜没睡,第二天早上签了那份艺人合约,然后打了经纪人的电话,收拾东西离开了生活很多年的家,走进了那妖魔鬼怪横行的娱乐圈。
席尉很不明白,华辰到底是哪里对他不满意,从小到大针对他也就罢了,那么多年每见了,本来可以当彼此是兄弟好好相处的,他却像是脑子坏掉一样针对他。
当年那场重病也许真的把他脑子给弄坏了也说不定,不过他有一点可能没反应过俩,今时今日,他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由着他的没用“哥哥”了,他敢撞他,就要做好被撞残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