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锡的耳朵有点疼,但又不是太疼,因为相比起软香温玉在怀,再疼也显得无足轻重了。
沈汀咬着宏锡的耳朵不放,嘴里含糊的嘟囔:“你刚才到底说什么了?”
宏锡搂着她的腰,防止她摔倒,对于她还在纠结那句话有些哭笑不得,拍拍她的腰,他放柔了声音,决定把人先从身上劝下来:“你先下来,下来我告诉你。”
沈汀异常固执,摇头不肯,执意道:“你先说。”
宏锡琢磨着再这么耗下去,自己耳朵得被咬破皮,就摆出求饶的样子,“好,我告诉你,我刚才就说了一句别把我当外人,你这样,我心里特别不舒坦。“
沈汀放开了宏锡的耳朵,转用手去揪,疑『惑』的看着他:“我什么时候把你当外人了,我们是朋友,关系好着呢。”
宏锡无言的看着她,我不想跟你做朋友,我想跟你做前面缀个『性』别的那种朋友。
跟个醉鬼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宏锡打横抱起她,往卧室走去。
喝醉了的沈汀比平时闹腾,宏锡刚给她抱到床上盖上被子,就被她一把掀了,从床上爬起来回到客厅里,拿着筷子继续吃饭。
要不是宏锡真的确定沈汀醉了,还以为刚才她都是装的。
沈汀喝醉了也有趣,不大吵大闹,就是有点无厘头。
宏锡坐在桌边,看着沈汀小口小口的吃饭,柔和的灯光下,她脸旁温柔美好,睫『毛』微微卷曲,抬眼垂目间顾盼生辉,眼睛比最昂贵的宝石还要好看。
沈汀擦觉到火热的视线,抬头,对上宏锡的眼,问:“你看我干什么?”
“看你长的好看。”宏锡笑道。
沈汀低下头,声音闷闷的,“我长得不好看。”
“嗯?”宏锡没听清楚沈汀说的什么,他的注意力在她嘴边的饭粒上,伸长手,他将那粒饭捏下来,送进自己的嘴里,嗯,格外香甜。
沈汀认真的看着他,把话又重复了一遍。
宏锡一愣,不知道她怎么会讲到这个。
仔细注意着沈汀的面部表情,宏锡试探着问:“你真觉得自己长得不漂亮?哪不漂亮?”长成这样还说自己不好看,那全z国至少得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女人去『自杀』了。
“哪都不好看。”沈汀放下筷子,捂住脸,手指顺着眉头开始,一点一点往下滑。
“我的眉『毛』又稀又杂,眼睛小,鼻子又大又塌,鼻孔像鱼一样,几乎与脸齐平,嘴像刀片一样薄,还是营养不良的暗紫『色』,你说那多丑啊。”
宏锡皱了眉头,有些不懂沈汀突然怎么了,她说的完全是另外一个人,跟她有什么关系?
沈汀说着说着,捂住了眼睛,没一会,发出一阵哭腔。
宏锡被她突然的动作吓得够呛,连忙起身去安慰她,不知道她这突然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怎么突然哭了?你是不是有心事,说出来,说出来心里会好受点。”
宏锡没哄过人,笨手笨脚的拍着沈汀的后背。
沈汀这些年很少宣泄情绪,一是本身『性』格不容许她在外人展『露』脆弱,二是她一个人住,就算跟朋友聚在一起,时间也很短,她喜欢朋友在一起开开心心的,不想让朋友变成被倾吐情绪的垃圾桶。
转眼重生有十年,沈汀从丑小鸭变成白天鹅,一开始拥有系统的高兴早已经慢慢平息了。
维纳斯001赔了她十年,见证了她从丑变美的过程,它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她秘密的伙伴,可惜却是一堆由代码组成的数据,沈汀对它永远不能像对人那样亲厚。
这些年发生了不少事,惊心动魄的,细水长流的,好的坏的,沈汀全经历了个遍。
没时间回想的时候,觉得这些事都不算什么。
可是一旦没事,心静下来,回想过去。
记起过去那些不同阶段,碰到的不同攻略人物,不同时候的脸,沈汀就觉得,真陌生啊。
她像偶尔换一个人皮壳子的鬼魂,每到一个阶段,换一张脸,越来越美,脱离了原先的自卑,变得光彩照人,让男人心动,女人嫉妒。
这原本是她的愿望,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早上懵然的从床上起来,走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那张脸,会觉得陌生。
这个人是我吗?沈汀『摸』着镜子里的那张脸,有时候会发出这样的疑问。
她知道自己是在犯贱,像丑八怪一样的时候渴望着一张『迷』倒众生的脸,等真正变美了之后,又觉得这张脸太过完美,美的像手术刀下的产物,假而且冰冷。
这种感觉出现的时候不多,因为沈汀压抑着这种危险的想法出现在自己的脑子里。
她知道如果一件事老是想的话,终有一天会成为心病,她不能让这块心病毁了自己。
可很多事实都告诉我们,什么东西都不能压抑,越压抑,就越疯长,最后一定会兜不住。
最近压力太大了,沈汀或许酒量没有那么浅,但她潜意识里想让自己喝醉,于是就醉了。
不过倾诉对象是宏锡,这让她有点开不了口,如果是方可『露』在就好了,她『迷』糊的抽着鼻子想着。
“我没事了。”沈汀坐直,从桌上抽了一些纸把眼泪和鼻涕擦干净。
宏锡严重怀疑沈汀话里的真实『性』,“你真没事?”刚才明明哭的那么伤心。
“真没事。”沈汀特清醒的样子摇头,“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得,就这样子还装清醒,宏锡把沈汀头『毛』撸到后面,把头伸过去跟她的比了比。
宏锡本来心里只是有点怀疑,等沈汀那比他烫了不止一度的体温传过来,这才瞪了她一眼,“额头这么烫,你自己都没感觉吗?”
烧的这么烫,肯定是之前就已经有征兆了,结果她愣是一点没表现出自己难受的样子,跟他在厨房聊天也再正常不过。
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沈汀呆呆的看着宏锡一脸薄怒,发出一声特傻单音节,“啊?”
这是已经烧糊涂了,宏锡不再多想,一把抱起她往卧室走。
将沈汀放到床上,用被子把身体盖好,宏锡去冰箱拿出一些冰块,然后等了一些水,干『毛』净放进冰水里沾湿,叠好放在沈汀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