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楚还在病房里,不知道有没有醒过来。
温昂得知罪魁祸首在楼上,便跟宏锡两人上楼,留下沈汀等在手术室外。
宏锡跟温昂商量该怎么处置宫楚。
弄死宫楚显然不明智,辛诚和宫彩蝶不可能眼看着宫楚被弄死而不采取行动。
温昂和宏锡回到病房,宏锡把床底的枪拿出来,看着地上的宫楚,征求温昂的意见,到底怎么处置宫楚。
依照温昂的『性』格,他是很趋向把宫楚个一枪崩了的,尸体处理起来也容易,但是想想他走后,宏锡和沈汀要面对的烂摊子,她就不能死。
“把她送进监狱。”温昂冷冷道:“那种关押重型犯监狱,关个二十年,如果她能完好无损的出来,那算她的造化。”
重刑犯监狱关的都是十恶不赦的变态,杀人狂,宫楚到那里去,生不如死就是她的下场。
宏锡点头,同意温昂的提议。
“我以前有兄弟现在就在监狱做监狱长,我去联系一下。”
宏锡说着,走出病房,去打电话。
他以前为人处事很不错,跟谁都能说上话,关系一般的也愿意卖他面子,庆幸的是那个人电话号码没变,听宏锡说要请他吃饭,爽快的答应。
莱克斯的手术比沈汀上次做的要轻松的多,不过两个小时,人就已经出来了,他的病房就在沈汀的旁边。
宏锡去准备饭局,沈汀和温昂留下照顾莱克斯。
莱克斯身体里的麻醉『药』还没有褪去,他昏睡期间,沈汀把温昂叫出了病房,准备乘着两人难得独处的机会,向他问一问当年的情况。
温昂的攻略期限只有半年,他又总是要回国,沈汀要抓紧一切时间攻略他。
温昂知道沈汀是新月的侄女后,对她的态度比一开始客气很多,沈汀提出想知道以前的事,他微迟疑了一下,点了下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答应沈汀,也许跟她无害的气质有关,他觉得就算跟她说了,她也不会跟被人讲,而且他压抑久了,需要找个人倾诉。
虽然这两个字听起来脆弱极了,跟他一点也不搭。
“你知道我的身份,我出生在一个黑帮世家,从小接受。”温昂皱了皱眉,自嘲道:“或者说被洗脑,我注定要接管家族,把家族世代流传下去。”
“她应征保镖到我的身边,因为跟年轻不相符的身手,所以一开始我很怀疑她的身份。”
温昂想起那时候年少,明明一颗心已经被吸引走了,还要死撑着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一边怀疑新月,一遍忍不住对她好。
“莱克斯跟你之间好像一直有矛盾,是因为她母亲的原因对么?”
温昂闭上了眼,点头,“他一直以为,她母亲的死跟我有关系,事实上,我虽然不是直接害死她的凶手,也是间接凶手。”
事情到了关键点,沈汀竖起耳朵听,温昂用手撑住额头,声音痛苦。
“那时候帮派正要进行一场至关紧要的交易,在交易前一个星期,秘密被泄『露』了出去。新月之前的身份就暴『露』了,但是她跟我讲她已经自己的帮派断了联系,我相信了她,我和父亲商量过,只要交易结束后,就和新月结婚。”
“我心里很清楚,父亲会答应我们俩的婚事,不过是因为新月生下了家族的继承人,可是秘密泄『露』后,新月一下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她被关了起来,我当时脑子里很『乱』,一边想相信她,一边想起她之前种种异常的行为……”
“她在跟了说了脱离帮派之后,曾经神秘消失了好几晚,那时心里虽然怀疑,但是我们之前误会够多了,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闹矛盾,后来我后悔极了,如果我当时开口问她,坦诚布公,就不会有之后的事。”
沈汀把他的话联合起来想了一下,问:“你误会她了?”
温昂苦笑:“何止是误会那么简单,她老是无故消失其实是去给我们做结婚戒指。我们之前在一起的时候,曾经经过一家手工饰品店,老板给她讲过一个故事,大意是亲手做的戒指更能扣住彼此,走一辈子,我没放在心上,但是她一直记得。”
“所有人都怀疑她,她没有伤心难过,但是她没想到我也怀疑她,她那时候应该绝望了吧。”温昂敛下眼,声音低低的。
“她是在牢房里『自杀』的,只留下了一封信和一对戒指。”
沈汀默默听着,良久的沉默后,她看着温昂弯下的腰,轻声说:“她该有多绝望啊。”
虽然没有跟新月相处过,但是听过了她的身世,她的遭遇,沈汀觉得,一个女人在经历了重重磨难,以为终于找到相守一生的人时,却被推到深渊,她当时应该绝望极了。
温昂长出一口气,他何尝不知道她当时该有多绝望,可是等他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新月死后,我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我父亲谋划的。”温昂当时整个人都奔溃了,“你能想到那种感觉么?我没能保护好我心爱的女人,在我以为她被冤枉的时候,背后的策划人是我的父亲,他还一副为我好的样子。”
沈汀不知该做何反应,这种事如果搁在电影电视剧里,也就是大呼一声狗血就揭过去了,可是它发生在现实中,爱情跟亲情冲撞了,这要怎么选择?
爱情跟亲情的冲突,这让她不由想起了路译禾,他也是为了爷爷,所以跟宫楚订婚,然后她成了牺牲者。
站在温昂和路译禾的角度,沈汀不好说什么,因为家人本来就是高过一切的存在,可是站在女人的角度,这些男人真是混蛋。
“新月死的真相我一直没有告诉他,反正我也没有几年好活,就让他这么误会着吧。”
沈汀扭头看他,“你刚才说什么?”没有几年好活是什么意思?
温昂对于自己的身体情况倒是很释怀,并没有很愁苦的样子,“新月刚走的那几年,我心里愧疚,烟酒不离口,久郁成疾,一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后来发现病重,已经是晚期,只能用『药』续着了。”
沈汀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