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人正是路译禾,他到这边来和公司一个客户见面谈合同,对方脾气比较怪,不喜欢各项娱乐设备齐全的豪华会所,偏钟情这里一个偏僻的农家舍。
一起吃了早茶,路译禾又和对方下了一盘棋,以半微妙半子之差的输掉,得到对方的欣赏,这就签了合同。
车子刚倒出小院,司机看到这边的情况,说了一句,哎哟,大喜的日子车子坏了,要是耽搁了吉时就不好了。
路译禾闻言按下车窗往司机说的位置看去,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那抹白『色』的身影时,他的心脏狠狠一跳。
路译禾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口让司机过去的,等他反应过来,车子已经停在了抛锚的车子前面不远。
他有些后悔,觉得自己的行为好像有点冒失了,他绝对不是热心肠的人,对方只是一个陌生人,他何必要多管闲事。
司机下车去交涉,路译禾坐在车里,为自己的鲁莽检讨。
车窗突然被敲响,路译禾回过神,透过玻璃往外面看,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路译禾降下了车窗。
方可『露』死死盯着路译禾,心想这真是冤家路窄,居然在这种情况下碰面了,她什么都没说,给了路译禾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扭头走了。
就算想别的办法,也不要做他的车。
路译禾莫明,他们之前认识吗?她的眼神好像在骂他一样……
花笺见方可『露』刚过去就回来了,急道:“你跟人家讲什么了,怎么说?”
方可『露』皱眉:“我们不坐他的车,还是等莫礼来再说。”
她说话的功夫,沈汀往车子望过去,刚好路译禾伸出头来,沈汀一下愣住了,居然是他。
“车里人是谁啊?”花笺不认识路译禾,不明所以方可『露』态度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硬。
路译禾开门下车,既然已经过来了,就好事做到底,还有他要弄清楚刚才那个女人看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沈汀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路译禾,眼神复杂,他的目光澄澈,望着她的眼神里没有别的东西,是看陌生人有礼疏离的样子。
“你好,我姓路,你们看起来很需要帮忙的样子,我的车刚好可以腾出两个位置,现在是早上九点,现在如果上车的话,一个小时候内应该可以送新娘子到目的地。”
路译禾盯着沈汀看,没有因为她过于平凡的脸庞而『露』出异样的眼神,他扬着一点客气的笑,明明两人站的距离并不远,可是却好像相隔很远似的。
方可『露』眉头皱成一个深刻的川字,姓路的是什么意思,不认识沈汀了?他什么时候摔坏脑子了?
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沈汀看了眼时间,再不回去的话,宏锡的迎亲队可能都已经快到楼下了。
这么重要的日子,她不想出一点纰漏。
对路译禾笑了笑,她说:“那就麻烦你了。”
“沈汀!”方可『露』急叫了一声。
沈汀扭头看她,对她说:“你先和我上车吧,我怕时间来不及了。”她说完,扭头看向花笺,“要麻烦你在这里等一会了……”
花笺冲她摇头,“都到这时候了,还考虑这些干什么,你赶紧上车吧。”
方可『露』怎么都看路译禾不顺眼,当年沈汀因为他订婚的事,还有被那个贱女人伤的不成样的事她都记着呢。
她一见他就浑身不对劲,老觉得他会伤害沈汀。
但是现在也由不得她做决定了,沈汀能在最快的时间里回到家是最好的,有她在车上坐着,量路译禾也不敢做出什么坏事来。
沈汀和方可『露』上了路译禾的车,巨大的婚纱裙摆还是路译禾给弄上去的。
方可『露』坐在后驾驶坐,路上全程盯着后视镜里的路译禾,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路译禾忍了十分钟,终于忍不住,微笑的看向方可『露』,问:“方小姐是不是以前认识我?”
方可『露』嘴边挽起有些尖刻的笑,“没有,我看人就这样,路先生还请不要介意。”
是吗?路译禾挑眉,那她之前看司机的眼神怎么不凶神恶煞的?
沈汀咳嗽了一声,透过镜子,对方可『露』摇了摇头,让她别把情绪外『露』了。
方可『露』不满的瞪了路译禾一眼,干脆闭上眼,眼不见心为净。
路译禾原本只是想帮个小忙,现在看来,自己和这两人很可能有想不到的联系,想到之前看见沈汀,自己身体的异样,路译禾不由扭过了头。
眼前的女人绝对算不上美,她皮肤有些黑,五官到处都是缺陷,可是身上就是有一种吸引人的感觉。
这感觉路译禾说不上来是什么,只知道,自己看着她上扬的嘴角,也忍不住想笑。
他的目光在她的肚子上停顿了一下,连自己都觉得诧异的,主动挑起话题,“冒昧问一句,宝宝几个月了?”
沈汀愣了下,反应过来后,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低眉顺眼,笑的慈爱,“六个月了,是个小捣蛋虫。”
宏锡曾经说过,这小崽子在娘胎里就像患了多动症一样,以后出来肯定上天入地,皮的不行。
路译禾望着她的浅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点羡慕今天的新郎,他有种奇怪的念头,就觉得眼前的女人非常好,好到值得有一个人好好的爱她,那个人势必很幸福。
后腰那块最近总是困扰他的疤痕又开始发烫,路译禾皱了下眉,隐约觉得古怪。
回头想一下,他从家里醒过来后,后腰的伤,周瑾奇怪的态度,前座女人莫名的敌意,旁边女子眼里让人看不清的情绪。
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路译禾扭头看沈汀,沈汀手上的镯子突然亮了一下。
路译禾倏然瞪大眼,他刚才看到了什么?
一个脸庞绝美的女人,她的皮肤白皙剔透的像玉石一样,眼睛黑亮有神,鼻子秀挺,嘴角的弧度温婉大气。
路译禾脑中走马灯似的是上演了一幅幅画面,所有画面中的主人翁都是眼前的女人,她笑着,怒着,冷漠着,最后定格在一张嚎啕大哭,情绪失控的脸上。
路译禾抓住了沈汀的手,在她惊诧的目光中,冷静问:“你知不知道,你的擅作主张,让我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