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松下班后在办公室内磨磨蹭蹭,一直到办公楼内人走得差不多了,才将最后几件常用的物品装进手提包,走出办公室,不承想,一出办公楼,就看见吴坤已经在等着自己了。
「难得最近连破了几宗案子,可以正点下班,你怎么还不走?」许青松明知故问。
「师傅,我开车送送你吧!」
「别价,几步路的道!」
「那就一起走!」吴坤说完,微笑着伸手想替其拎包,被许青松用手挡开了。
「师傅,为啥不和大家伙一起吃个饭?」吴坤讪讪一笑,开口问道。
「大家工资都不高,又要养活一家老小,我知道你们的心意,心领了。」许青松叹了一口气,目光略有些呆滞。
「去派出所那边,最起码可以准点下班,可以经常带着文文帮嫂子做做家务。」吴坤安慰道。
「大男人得做啥子家务!」许青松撇撇嘴,一脸的不屑一顾。
「我觉得一家人一起做做家务蛮好的,刚看过一本书,说现在的孩子动手能力差,做做家务可以锻炼行动力和思维逻辑性。」
「呵呵呵,秀才,你这又是哪里来的歪理论?」许青松被逗笑了。
「那你看,很多学校还组织学生学农呢!在太阳底下晒,弄得一身泥水的。」
「那是校长为了赚点外快!」许青松眉头轻蹙,语气中带有一丝丝不满。
「师傅你不能那样想,很多家长都支持的,我姐就非常赞成。」吴坤想从侧面劝解许青松和师娘搞好关系。
「还真不习惯准点上下班!」许青松沉默良久,一连串地想了很多问题,黯然神伤。
「师傅,准点上下班是生活常态,我们现在的工作是反常态,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贺峰笑了笑,继续宽慰他。
「我知道你小子弯弯绕,队里属你的主意最多,以后好好干。」谈到这里,许青松反而叮嘱起吴坤来。
「一定的,师傅您放心。」吴坤回答道。
「我怎么觉得你小子这话有点言不由衷呢?」许青松停下脚步,上下端详起吴坤。
「我这话没毛病啊!不带这样戏弄徒弟的!」吴坤被他看得发毛,不满地抗议。
「……」
二人就这样开始有说有笑起来,见许青松心情好起来,吴坤才略略宽心。
绿茵阁咖啡厅内。
钱嫒看看表,是下午4点,估计贺峰快到了,坐在沙发上看时装杂志打发时间,不知不觉时间飞逝,已经过了一个钟。
「这家伙,又做股票又开公司的,一出手就是一个LV包,是从哪里来的钱?」钱嫒的心里画满了问号。
这时,一名四五岁的小女孩吸引了钱嫒的目光。
小女孩穿着花裙子,皮肤白皙,容貌呆萌可爱,吵着要拿服务台饼干,个子矮够不到。
「爸爸,你抱我!」
「我给你拿,不是一样吗?」一名身穿白色t恤衫的中年人蹲了下来,柔声问。
「我要自己选,我有选择权!」小女孩握着胖乎乎的小拳头挥舞,一本正经地向爸爸解释。
「可是,你这样拒绝爸爸的帮助,我会很伤心的啊!」中年爸爸笑着逗孩子玩。
「我给你机会,抱抱我了呀!」小女孩用小手摸着男子的脸,像个小大人似的认真回答。
「嗯,我们瑶瑶就是有智慧!」中年爸爸抱起小女孩,亲了一口,让她自己挑选服务台上的饼干。
看到这一幕,钱嫒心里酸酸的,自己小时候从未得到过如此待遇,父母几乎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哥哥钱莫央,而这个哥哥也是飞扬跋扈,凡事儿都要钱嫒听他的。
钱嫒记得,一直到上初三,父亲当着同学的面,还一口一个“破丫头片子”地辱骂自己。
自己去车站卖煮玉米,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被哥哥发现后偷走买零食吃,当自己向妈妈告状时,母亲向一楠居然给了自己一巴掌,骂道:「你平时偷哥哥的零食吃,还吃得少吗?」
钱嫒叹了一口气,眼睛湿湿的。
这做女儿,在托生时,如果能选爸爸该有多好!
「小嫒,你想什么呢?」
钱嫒想得走神了,连贺峰走到身边都没察觉。
「啊!走神了!」钱嫒从茶几上抽出纸巾,轻点眼角。
「咋了?咋还…,对不起啊,让你久等了!」
贺峰抬手看表,才迟到五分钟。
「不是!走吧,我们验车去。」
「等一下,小嫒,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阿牛,新入职的司机,回头我把他cALL机号给你,方便联系!」
贺峰用手指向站在一旁尴尬的吴金牛。
「哦,再说吧,你要不要喝口水?」钱嫒关心地问。
「不渴,我们先取车,然后我有事儿要急着回去,晚上我约你吃饭。」
贺峰看向钱嫒,见她情绪正常了,于是拉着她的手走向服务台。
原来的那辆皇冠车,刚刚已经被送回御峰花园里。两部新车,准备让吴金牛开一辆面包车回学院工地,贺峰则开丰田霸道去加油。
「阿牛,一起去加满油。」贺峰对阿牛喊。
「好,我跟着你!」
「峰哥,这车真霸气,不愧是霸道!呵呵呵。」钱嫒上了车,心情大好。
「要不你来开?」贺峰忽然灵机一动,决定让钱嫒试试。
「啊?我都好久没摸过车了!不行不行。」钱嫒连连摆手。
「那你驾驶证带了没有?」贺峰一脸坏笑地问。
「想着可能会用,就带了。」钱嫒低头查找起来,从LV包里的夹层抽出驾驶证,递给贺峰。
「有证就看吧!这车是全险!」贺峰下了车,绕道副驾驶车门边,笑嘻嘻连劝带扯地将钱嫒薅了下来,推到驾驶位。
「很简单的,先踩离合和刹车,挂一挡,松开刹车和离合,慢慢给油,…对对,…」贺峰一边指导,一边鼓励,车子总算慢慢起步了。
「来,我们先不急着上路,先沿着这条环路跑两圈。」
贺峰又指导钱嫒慢慢熟悉车辆性能。
十几分钟后,钱嫒的后背已经被汗浸湿了,贺峰则被空调冻得发抖。
「停停停!」
贺峰指挥钱嫒停车,结果钱嫒刹车过猛,二人身体被向前一贯。
「呵呵,你看,这开得不是很好嘛!」
「还好!好你个鬼子头」,钱嫒兴奋得拿贺峰出气,用拳头打了一下贺峰。
「别急,来,喝口水!」贺峰又继续安慰和鼓励。
又过十分钟,钱嫒总算把车安全地开到了加油站,贺峰又教她如何打开加油盖加油。
「贺总,那我走先了!」加完油以后,阿牛打过招呼,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呵呵,阿牛肯定等急了!」钱嫒笑道。
二人加完油,贺峰又指导钱嫒继续开,这次钱嫒稍稍熟练了些,一路磕磕绊绊地将车开到御峰花园地下室。
「以后你还是要多练练,这样,你和我一起上去吧!你在客厅看电视,我忙完就带你出去吃饭。」
「第一次上门,要拿礼物吧!要不,把4S店送的米和油拿上去吧!」钱嫒建议。
「哎哟,幸亏你想着。」贺峰一拍脑袋。
于是贺峰扛了两袋米,拎着一桶油,钱嫒则是一手拎包,一手拎着另外一桶油,一起乘电梯上了楼。
「咦,小贺,这是你女朋友啊?」萍姐接钱嫒手中的东西,急忙给贺峰和钱嫒拿拖鞋。
「是啊,小嫒,这是萍姐!」
「萍姐好!」钱嫒拿出最灿烂的笑容对着萍姐打招呼。
「哎呀,你可真漂亮!」萍姐哈哈笑着,又接过钱嫒的LV包,待钱嫒换完鞋后,又递回给她。
「钟伯回来了没?」贺峰问。
「也刚回来!」萍姐回答。
贺峰安顿好钱嫒以后,跑上楼去,给钟伯做按摩。
「钟伯,检查结果怎么样?」贺峰笑着问。
「他奶奶的,好得不得了,我几乎怀疑之前是误诊了!」钟伯兴奋地说了一句脏话,这是极为少有的。
「哎,真舒服,小贺,我曾经怀疑,是不是你的按摩起了效果,又或者是你来我身边,给我带来的福气。」
「钟伯,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儿啊!」贺峰心里暗笑,也颇为佩服他的头脑,自己运内功给他治疗,这都让他猜出了七七八八。
「这可不一定啊,中医的经络,是有一定道理的!」
「……」
贺峰一边给钟伯做按摩,一边和他聊天,最后做完按摩,钟伯冲凉后,喝了一杯热牛奶,昏昏欲睡,贺峰则起身告辞。
「小贺,你还要出去啊?在家吃嘛!」
「不了,萍姐,我们还有事儿。」贺峰说完,二人穿好鞋,一起打过招呼,下楼取车去找郑东。
「呵呵呵,这自动挡皇冠比霸道好开多了,只有两个踏板。」钱嫒右手指戴着青玉戒指,熟练地操纵着方向盘。
「那好,这车以后就归你开吧!」
「你舍得?」钱嫒心里乐开了花。
「亲爱的,给你当然舍得!」贺峰怎么会错过这么好的拍马机会。
「呵呵呵」钱嫒笑得咯咯响。
「……」
周六,贺峰与钱嫒去友谊商店,为其一家人买礼物。
「你爸个子多高,手腕宽大吗?」买表时贺峰问道。
「比你矮半头,手腕……应该差不多吧!」在钱嫒的记忆中,父亲似乎很有力气,轻轻一抓,就可以将自己像小鸡似的拎起来。
不过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尽管都在一个城市,自己也有差不多十多年没见到他了,打电话倒是有几次。
「这个吧!」钱嫒下了决心。
「这个太便宜了,选个吧,风格差不多。」贺峰看向钱嫒。
「不好看!」钱嫒违心地撒谎说。
「哼,就它了!」贺峰识破了她的想法,自己选的手表贵了三万元。
「……」
一番折腾后,总算买好了礼物。
「给你舅舅和舅妈也买一份吧,晚上我们去他们家吃晚饭!」贺峰建议道。
「好啊!」一听说去自己舅舅舅妈家,钱嫒心里乐开了花。
贺峰又额外买了一部新型号手机和一对黄金手镯,让营业员用不同的礼品盒包装好——怕弄混了。
贺峰开车返回钱嫒宿舍时,钱嫒用贺峰给她买的手机打电话去黑天鹅酒店订好房间,又打传呼台电话呼叫钱令豪,打母亲新家电话通知阮翠欣。
「小阮,你哥现在住你妈妈家里?」
「是啊!原来住我爸爸那里,因为他总算熬夜看书,打扰我爸睡眠,被我爸埋怨几句,就搬出来了。」
「看书,他学习这么用功吗?」
「不是啦!听我爸说,他看的都是武侠小说。」
「嗯,男生看武侠小说是上瘾。」
「咋不见你看?」钱嫒回忆了一下,似乎贺峰买的都是哲学、散文和外国名着,于是疑惑地问。
「啊,我看过一些,觉得没意思了,就看得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