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仙灵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今日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
贾理喜不自禁,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被放出了五指山的孙悟空,一身枷锁尽去,不由诗兴大发,吟诗一首。
随后拿起挂在腰间葫芦,猛地喝了几大口,复而对王熙凤说道:“琏二家的,今日也算我欠你个人情,今日之事终究是我占了姥姥几分便宜,再取一百两银子来,算我谢礼,姥姥若是以后碰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可去冠军侯府寻我,我当为尔出手三次,偿还此恩!”
刘姥姥听闻此话,老脸直笑成了一朵菊花,毕竟又得了几百两银子,对于贾理后面的话倒是没放在心上,这话是这么说,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了,今日一行已经大大超出了她的意料之中,赚的盆满钵丰,也不再贪心不足蛇吞象,她可聪明着呢。
不过听闻此话,王熙凤却是红了眼,这位现在如日中天,他的一个人情毫不客气的说,就算是拿一万两银子也买不来啊!
刘姥姥欢天喜地的离开了,周瑞家的起身相送。
“姥姥真是好福气,如今入了贵人的眼,想必以后福报不尽,安详富贵了!”
“是啊!没想到那个哥儿,哦不,是恩公,他居然给了我这么多银子,真是个大好人,这就是再吃个十年八年的也够了,可不是得福了!”
周瑞家的见刘姥姥眼界就在那几十两银子上,不由地提醒了一下这位老朋友一声“可别是为了那几两银子,这些回礼中最贵重的是侯爷许你的那三件事,你可不知道这位侯爷有多大能耐,就算是在这天子脚下,只要不是犯上作乱,就是个可以横行的主,您老方才怎么不求个缘法,就算是留在神京也是使得的!”
刘姥姥傻笑了一声,呵呵笑道:“我哪里知道那个哥,哦不,是恩公,你瞧我这嘴,真是该打,我也不知道恩公有那些能耐,不过我们庄户人家都知道一个理,这做人啊,要知足,贪心不足蛇吞象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周瑞家的不禁一愣,常在富贵至极的荣国府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东西,只想着怎么捞点东西,怎么帮自己的闺女女婿打点些关系,如今再看刘姥姥,竟是有些感慨,怪不得这位能得那样人物的青眼呢!
过了一会子,周瑞家的回来向王熙凤交了差,她亲自雇了辆马车,让人将刘姥姥送了回去,这时屋里剩下了贾理,王熙凤,平儿,还有周瑞家的,坐了半晌,贾理见事情已经解决,平复了一下激荡而起的心绪,刚想起身离开,突然就听王熙凤说道:“理哥儿,趁着你的心情好,今个儿我就觍着脸,跟你讨个人情!”
贾理此刻心情不错,加上刚刚还说欠人家一个人情,于是又坐了下来,饶有兴趣地说道:“怎么害怕爷出尔反尔?不还你这个人情,这么快就要用?我可是告诉你,爷的人情有时候是可以救命的!”
王熙凤笑脸一滞,心里暗道:“你个脸硬心黑的,要是今个儿老娘不趁这个机会赶紧将好处讨回来,还指望以后,老娘可不信那一套!”
贾理见王熙凤无动于衷,也不再替她操这个心,继续道:“说说吧!”
王熙凤见贾理并没有反悔的意思,又是娇笑连连,出声说道:“说起来这件事儿也和哥儿有关,这不是前几天姨妈家的祸根孽障得罪了你,领着一帮子混账扫了您吃饭的雅兴,这还在顺天府关着呢!您发发慈悲,给放出来吧,好歹也是一家人,咱就不说两家话了!”
贾理听完沉默了一会子,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和那边可不是一家人,虽然东西府亲近,但我们府里和他们可没有亲戚,再说如今我已经分宗立府,就差的更远的!”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如今这件事儿圣上已经发话了,放一个人少说十万两银子,你倒是大方,用自己的人情去捞他,莫非荣府家大业大的,不差钱,倒是让我这个侯爷都涨见识了!”
王熙凤之前可不知道捞个人居然要十万两,现在听到贾理的话一时间心肝都疼,那可是十万两,十万两呐,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这个人情居然值十万两,那可不是十两。
贾理见到她眉毛都皱了起来,心思一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用一种十分诡异的语气跟她说道:“其实这笔钱你可以跟你姨妈去要,至于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王熙凤听后眼睛几要放光,那种眼神,如狼一般贪婪,贾理知道她心动了,可惜她又不能跟薛姨妈去讨那银子,因为王夫人的陪嫁周瑞家的也在,要是王夫人知道了,她肯定是“药丸”,在贾府,论手段她还不是王夫人的对手,此时她只觉得周瑞家的是那样的碍眼,眼中都有了杀意。
要知道王熙凤弄权铁槛寺可只为了三千两银子,每月担惊受怕的放利银子,那可是绝户的买卖,不也是为了那一千两银子吗,如今听到十万两银子可不就是让她眼红了。
过了好一会子,王熙凤才慢慢稳定下来,瞧了眼贾理,笑眯眯的贴了过来,冷静下来之后,王熙凤又恢复了原来的聪慧,她现在可是知道了贾理的这份人情到底值多少钱了。
王熙凤揉了揉手里的帕子,转身对周瑞家的说道:“周瑞家的,你先回去吧!房里的事情侯爷可是不想往外传的,要是你把不住门,少不得一家子走一趟顺天府,听说那个地方只要是进去了,不死半条命是出不来得,大姐可是说话可得有分寸,别去自寻死路!”
若是平日里听到这么一番话,周瑞家的可能一句呵呵就过去了,但今日不同,那位冠军侯贾侯爷在这,若是这位真存了这个意思,她的确得千万个小心,不见府里就算是拿了国公府的帖子都没捞出人来,如今也没见贾理反对,有些紧张的回道:“不敢,不敢混说,要是传出半个字就叫我不得好死!”
待周瑞家的走后,王熙凤这才转身对贾理哭诉道:“理哥儿,哦不,侯爷,你说这话可不就是戳我的心窝子吗?这几年自从我掌家之后,早知道府里是什么情况了,要是你早和我说捞人是趟这么贵的买卖,我怎么也不会用在薛蟠那个大傻子身上。”
平儿听到后,偷偷地扯了一下王熙凤的衣角,王熙凤感觉到平儿的动作后,突然想起来那位可还是自己正儿八经的亲戚呢,贾理对她而言,在亲戚关系上要比薛蟠还要远一些,自己在人后乱嚼舌头根子,这是犯了忌讳了。
贾理眼神一眯,他又不是不知道王熙凤这个人,方才借他的势赶走了周瑞家的,明显是狐假虎威、逞威弄权,现在又在哭诉,显然就是想在自己这里寻个办法,不浪费了这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