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风大喜,连声道:“好好好!那自然是最好!”
上千人,两三百头牛,便是再多点地……
好吧,这可不光是要开垦出荒地,还得重新修建村庄,山林里面也得清理,还有那些荒林,灌木林,水道……
瞅着李春风那眼珠乱转的模样,沈燃轻咳一声道:“那个,关于那些地,我手下昨天晚上抓了两个小吏,他们说,其实你看中的那三块地中间还有一块,是整片的荒地,有近万亩,因为你那手下是外乡人,也不懂当地地形,所以,他们将原本是一片战场的地搞成了一个在东一个在北,其实当年那一片都是围城激战的地方,北魏十万守城军都死在了那一片,而那一片的中心,原本是大片良田,是属于北魏皇室的皇庄,那些人将那一片搞成了两块,正好就把中间那一片以前全数是良田,而且死人也死得比较少的荒地给割出来了。”
李春风一愣,随后怒道:“他们,他们这真是,想的可真好!若都是荒地,这重新开垦可要容易多了,而等我将两边的那些鬼村鬼山都处理好了,官道也重新拉通了,那片地可就是绝好的地了,他们是想自己拿下!”
说着,她下意识的瞪了沈燃一眼。
若不是沈燃说给她一天的时间搞定公文,其实她也不会这么着急,会等到刘虎和赵道人他们去看完回来再决定。
而刘虎他们去的,很可能就是这被分作两块的地方!
只要刘虎他们看了回来,她也就不会上这种当了!
不过,若是不今天就去弄,这县令一被抓,只怕买地的事就要黄了。
两三月的时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沈燃手指轻摸了下下巴,瞅着李春风脸色变换,笑道:“那个,你那手下现在都没有回来,就是要重新改下地块描述,将两块地合作一块地,那些中间的地,我让人给你弄回去了。”
李春风一下瞪大了眼。
沈燃哈哈笑道:“要不是加了这块地进去,你要的那些地方,就比如那个鬼山,你可知道那山上有多少白骨?要清理出来得花多少钱?到时候,你买地花掉一万三四千贯,你要清理出来,只怕要花费三倍以上的费用,那不得亏死?要没有这近万亩荒地,做这事可太亏了,你放心,这次朝廷派过来的是个能臣,这个账算得清的,只不过,为了避嫌,这卖出的文书还是由前面的县令和书吏签字盖印比较好。”
李春风不觉呵呵笑了两声。
心道,这事你为什么不在前面就一次性说清楚!
转念一想,李春风眉角轻扬,道:“我知晓了,那些鬼村既然以前是打理皇庄的,位置和水利条件应该都不错,我出钱让那些人先将村庄修建起来,若是事做得好,靠近那些村庄的田地,也可以作为奖励无偿给与那些人,嗯,当然这个是要根据贡献来的,最好的五亩,最低一亩。”
沈燃不禁在心里赞了一声。
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却着实聪明,也善解人意。
那些人的确可怜,但是军法在上,裴钰也无法帮他们,送他们来这里,是现在能为他们找的最好的一条活路。
从这点上来说,李春风愿意接纳他们,便已经是帮了裴钰和他的大忙。
所以,他先头提可以卖他们一些田地,是有些忐忑的。
毕竟,那些田要开垦出来,李春风还要投不少钱进去,等开垦成良田了,再卖出来,着实有些亏。
没想到,这姑娘却说无偿送!
而且还先出钱让他们把村子弄好,让他们先有个安身的地方。
这种条件下,那些人肯定是拼了命的把活干好。
当然,若是有还不知足的,他也不介意旧事重提,军法从事。
轻咳一声,沈燃道:“那些牛里面有大半是母牛,都已经到了可以配种的时间,嗯,这段时间应该就在配种,估摸着,明年就有小牛犊了。”
李春风的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道:“那可太好了,那个,沈大哥,这些牛,我也不能白拿……”
沈燃笑着打断了她的话,道:“这事就别跟我们提钱了,这么说吧,那两人在关外是偷偷的养着那些马和牛的,我们缴获,也是偷偷的缴获的,啊,就是玉堂带着人去缴获的,这事,没有人知道,所以,不存在什么钱不钱的,你到时候只说,是从代州那边买的牛就是。”
李春风眼睛不觉又瞪大了。
心道,这就是黑吃黑的意思嘛!
沈燃眼珠子转悠了一下,指着那纸道:“那个,你看看,还有什么事?我在这里还要待两天,一起给你办了。”
“只两天吗?那,什么时候去提粮食?我跟你一起去长恒嘛?”李春风问道。
声音一落,又想起一事,道:“那个,的确是有一事,就是,你能不能问下林校尉,他们军营里有熟悉这边的人,就是也是要退下来的人嘛?我还缺个熟悉当地的庄子管事。”
沈燃笑道:“这个,我觉得你倒是可以让那位凌师父去看人,你们挑好的,我去除去他军籍就是。”
李春风想着沈燃说过,凌老头是跟着老葛去找林校尉,这关系应该是不错的,便点了下头。
沈燃又道:“提粮食,你还是得一起去一下,时间,两天后吧。”
声音微顿,沈燃道:“对了,那个左法,我昨天晚上审了一下,的确是审出了一些有趣之事,这个人,我先留下,其余人,今儿晚上我交给那新来的官员,他会弄个劫匪的判决出来,有那个判决,你想怎么跟你庄子里的人说,都可以。”
声音再度顿了一下,沈燃道:“还有一事,这个左法跟长恒守备军的守备有亲戚关系,他在长恒低价买粮食,那个守备都知道,这么说吧,你的那个庄子,这几年的粮食卖价都比别处收粮低上八十文一石,就是因为有那个守备做说客,因为,那庄子的庄头跟守备有关系,说是守备帮忙那庄头遮掩什么事。”
李春风低声道:“那庄子里的庄头和很多农人本是谢将军手下的军士,是谢将军的心腹,为了避开宋家的迫害,送到此处来的。”
“果然。”沈燃了然的点点头,道:“那个守备,倒是不知道左法他们要劫杀你之事,他也跟左法说了,庄子里的粮食既然东家来人决定不卖,那便只能不卖,还让左法不要多事,所以左法才铤而走险对你下手,所以,到底这个人要怎么处置,你回去跟那庄头商量一下。”
李春风啊了一声。
沈燃笑道:“裴钰现在还兼任了河东军的统领,这些守备军按照规矩都属于他的管辖范围,就他和左法干的这些事,找不找他的麻烦,甚至是死是活,也就是姑娘你一句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