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自从因为奴良组与羽衣狐大战远离东京的以后,樱田泽确实再也没去过二楼。
就算去了玉藻前的家,也能在一楼的客厅,看到自己那个哥哥。
可明明这个家伙能自由出入,也能在外面呆很久,哪里像是地缚灵的样子了。
“你能为自己的说辞做担保吗。”樱田泽出乎意料的冷静。
“跟你去确认都行。”八岐大蛇倒是无所谓。
狭间的封印,在时光的腐蚀下,已经微乎其微了。
只不过,没了高天原以后,八岐大蛇佛系了不少,就算肉身被镇压,力量还是可以出来溜溜的。
“这样啊。”樱田泽有些怅然若失。
不过…也无所谓了。
本来就没多少兄弟亲情,毕竟跟樱田林树朝夕相处那么多年的,是那位在玉藻前口中,占了自己身体的家伙。
“就这样吧。”樱田泽懒得多说了,横竖都是这个意思,最后的结局如何也无所谓了。
八岐大蛇臆想中的崩溃并没有到来。
“算是打扰你了,向你告罪。”樱田泽静静的享受着吹拂的海风,任由自己的帆布鞋被海水浸湿。
离开港口黑手党以后,樱田泽翻出来了一身最开始买的运动衣。
漆黑的弹夹绑在湛蓝色的裤腿上很是扎眼,只不过在横滨这个城市,见惯大世面的有的是,没人会多嘴罢了。
“带着它吧。”八岐大蛇将缠绕在手腕上的小蛇举了起来,“让我看看,在你的视角下,现在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八岐大蛇发现,现在的世界,好像跟过去完全不同了。
看不到大范围的迁徙,也看不到天灾人祸下的哀鸣,没有超凡的力量作恶,一切都是如此的井然有序。
“你不是看过了吗。”樱田泽有些疑惑,“你要是真想看,那就出来走走啊。”
借助别人的视角去看,哪有自己行万里路来的感悟深。
“封印依旧还在,我出不来。”八岐大蛇平静的摇头。
如果他出来了,一定会唤来守在这附近的须佐之男。
八岐大蛇现在…还不想打架。
在看清现在的世界之前就盲目打架,这是个莽夫行为。
而且这个孩子…貌似并没有什么非常执着的阵营之分。
往常那些阴阳师,就算给自己献祭祭品巫女,也会在自己出来的时候,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明明是人类在向自己索取,却又表现的如此义愤填膺,恨不得将自己挫骨扬灰……
“行吧。”樱田泽伸出手,想把这条小蛇拿过来,“事先说好,除了洗澡上厕所,其他的想看随意。”
樱田泽还不想整个贞操不保出来,更何况他还没那个让人看洗澡的癖好。
“……”八岐大蛇的手一顿,眉毛没忍住一抽。
不足一指宽的黑紫色小蛇,非常有灵性的顺着樱田泽的指尖盘旋,再钻进袖口,从衣领处钻了出来,最终就像个项链一样,挂在了樱田泽的脖子上。
就是凉飕飕的,一点也不保暖。
樱田泽在心底吐槽。
还好除了凉也没别的了,不然樱田泽高低把这条蛇揪出来,就着海水,扔水里先搓搓再说别的。
“走了,过几天我再来。”樱田泽一脸嫌弃的看了看被蛇爬过的手,终是强压下去了心底的异样,还算是脾气好的挥了挥手。
八岐大蛇只是笑笑,就消失在了这片海域。
樱田泽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小蛇,感受着这冰凉的触感,叹了口气。
“别说八岐大蛇了,原来我也算是个被骗的凄惨的可怜人。”
樱田泽顿了顿,继续若无其事的说道。
“不过也无所谓了,没有他们,我还是有能回的地方的。”
回到武装侦探社以后,已经是深夜了。
轻手轻脚的拉开门以后,却看到了一直等在这的太宰治。
“不睡觉吗,都这个点了。”樱田泽有些无奈。
“明天晚上我会去找费奥多尔,在这之前,我要交给你一个任务。”太宰治难得正经。
“什么任务。”樱田泽拿出两个杯子,顺便也给太宰治倒了一杯,放在了桌子上。
“联系中也,以及…不要出手。”太宰治抬眸,露出了一双毫无感情的鸢色眼眸,“小矮子一定会来,但是你不能露面。”
“为什么。”樱田泽喝了一口水,有些疑惑,“我出手的话,会稳定很多。”
“将战场交给敦和芥川,有你在的话,他们永远都配合不到一起。”太宰治平静的说道,“敦的异能力可以撕裂空间,芥川的罗生门可以隔绝空间,他们二人的异能力都还有可以开发的上限。”
说到这,樱田泽明白了。
这是要拿费奥多尔,来当第三代的磨刀石了。
“好。”樱田泽找了个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
“林树是真的死了吧。”太宰治突然问道。
“嗯。”樱田泽点点头。
自己身上是有太宰治放的监听器的。
就算摘出去了一个,但还是有一个更小的。
“死了…也好。”太宰治眸光一暗。
“确实。”樱田泽难得认同,“与其像我一样被人耍的团团转,到最后还要靠敌人告诉我真相,不如早早的离开,最起码他的一生…没有活在谎言里。”
“知道真相啦?”太宰治轻柔一笑,“那些家伙有意思的很,既高傲,又恐慌…不,应该是夹杂着期待。”
“你一直都知道?”樱田泽反问道。
“不。”太宰治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我呢,对人的情绪,同样也有很灵敏的感知,那位老爷子对你的担心不是作假,那位神明大人看你的眼神也像看后辈一样…但更多的是一种悲天悯人的神性,再加上从东京回来以后,乱步先生转达的话,所以嘛……我猜啊,肯定有一方,说谎了。”
谎言的高明之处,在于欺骗别人之前,会优先骗到自己。
“至于我为什么那么肯定林树已经死了,其实并不是因为偷听。”太宰治走上前,把藏在樱田泽身上的监听器摘了下来,“我见过活的樱田林树,也知道他是什么性格……所以,这些小把戏,是骗不了我的。”
“是吗。”樱田泽耸耸肩,把衣摆下方的监听器也摘了下来,“第三个了,还真是恶劣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