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樱田泽在首领办公室放了张躺椅,手头无事的时候,就喜欢抱着热奶茶,盖着毛毯躺在阳光下。
“……最后一个组织,也宣誓效忠了,以上,就是这个月的总结。”广津柳浪双手背在身后,嗓音沙哑的说道。
“嗯,既然如此,黑蜥蜴放假吧。”樱田泽躺在躺椅上,强撑着精神,看着广津柳浪递上来的文件。
这几天,又是长达三天不眠不休的处理事情。
就算樱田泽是个妖怪,身体素质比普通人要抗打许多,也明显感觉到吃不消了。
“多谢首领。”广津老爷子低着头说道。
“白鸟怎么样了?”樱田泽顺手把文件放到了旁边的小桌子上,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冒着热气的奶茶。
“回首领,白鸟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广津柳浪平静的说道,“这孩子很刻苦,黑蜥蜴常用的武器与进攻的习惯,他都已经融会贯通了。”
“他家里的事情,查到了吗。”
说来也是奇怪,按照白鸟所说的家庭状况,樱田泽愣是顺着这条线找了三年,也没找到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包括三年前被港口黑手党消灭的咖啡馆,线索就好像断掉了一样。
白鸟这个人……
就像是凭空出现似的。
“没有。”广津柳浪摇头,“属下认为,白鸟的家,应该不在亚洲这一带。”
“应该是这样吧。”樱田泽有些烦躁,不知根知底的话,用起来其实很麻烦的,“算了,实话告诉白鸟吧。”
“明白。”
“另外,白鸟的家长会……老爷子您要不替我走一趟?”一想到一会儿还有那什么家长会,樱田泽脸都垮了。
家长会啊…要人命啊。
白鸟那孩子,他是个混世魔王啊!
别看回来很乖,可一旦放出去,就好似断了线的风筝,除了不抽烟不喝酒不打人,他几乎什么都干,还靠着自己的异能力,在学校里整出了个小公司,年纪轻轻的存款就已经不逊色于干部级别一个月的工资了。
顺带一提,干部级别的人,一个月的工资就有五万美金,再加上出任务时那些其他组织上供的东西,一个月下来,甚至都能赚一套房子。
也就是港口黑手党家大业大,才用得起这么多高端的异能力者。
而且更要命的还有一点,白鸟……他是个吊车尾啊。
还是那种除了数学以外,全部不及格的吊车尾。
剩下的几科加起来,愣是还没有数学单一课高,也不知道白鸟是怎么干出来的。
“容属下拒绝。”广津柳浪隐晦的勾起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哎……太难了。”樱田泽只觉得,到嘴的奶茶都不香了。
现在可算知道了,当初森鸥外被一个电话叫到学校,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了。
“容属下提醒,现在距离家长会的时间,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广津柳浪的余光瞄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好心提醒道。
“……”樱田泽手一僵,不情不愿的掀开了毛毯。
“属下就先行告退了。”广津柳浪微微鞠躬,转身离开了。
看着落地窗外那艳阳高照的大晴天,樱田泽只觉得这天貌似也不那么晴。
要是让樱田泽提前知道白鸟是个皮猴子,那他说什么,也不会把白鸟送进学校,或者干脆给白鸟换个监护人,学校里留的电话,也直接换了。
可惜,没有如果。
樱田泽站了起来,把身上的黑风衣和红围巾脱了下来,随手丢在了沙发上,从后面的休息室里拿出了一件深棕色的风衣,以及一个米白色的围脖套在了身上。
现在的时间虽然已经入了春,但早晚还是会冷的厉害。
“哎……”认命的把衣服穿好以后,樱田泽才推开首领办公室的门。
白鸟这小子,要是又双叒叕捅娄子了,就别怪他樱田泽把这臭小子丢给森鸥外了。
有森鸥外在,再调皮的孩子,也能乖乖听话。
说到底,还是樱田泽这几年下来手下留情了,没让白鸟接触太多里世界的肮脏事。
白鸟见过的最肮脏的事情,也仅仅是在审讯室时看到的东西。
这也就导致了,白鸟其实并没有那么成熟,更多的时候,也就是个跳过了青春叛逆期的小孩。
等到了学校以后,樱田泽找了找白鸟的座位,然后就在讲台的右手边,看到了这个孤零零的『王座』。
这个『王座』上,清晰的写着白鸟的名字。
樱田白鸟。
“……”
察觉到了教室里那些齐刷刷的眼神以后,要问樱田泽现在有什么感觉……
那一定是。
丢人。
樱田泽上辈子加上这辈子都是个学霸,从来没有过掉下前三名的时候,更别提这种讲桌靠右的待遇。
白鸟这小子,你没了。
红叶大姐来了都救不了你。
我堂堂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居然会坐在这,将要被训得抬不起头……
此时此刻,樱田泽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断了。
他现在,只想好好把白鸟揍一顿。
樱田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办公室出来的。
横滨安稳下来了以后,内部的教育也都活跃了起来。
调配过来的老师有很多都是刚刚步入社会的少男少女们,带的学生也都是自己带的第一届,尽职尽责上自然不必多说。
这也就导致了,樱田泽现在,承受着原本不应该承受的痛苦。
只见樱田泽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面无表情的打开了通讯录,找到了森鸥外的联系方式,打了过去。
“咦?稀客啊。”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森先生,我有些事,想拜托您。”樱田泽尽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什么事?我听听…诶,爱丽丝酱,咱们一会儿再去蛋糕店好不好……”
“……”听着电话另一端乱七八糟砸衣架的声音,樱田泽又一次沉默了。
“哎呀,爱丽丝酱太调皮了,什么事。”
“是我这里一个部下。”樱田泽组织了一下语言,才把这件事的开头结尾经过全部都说了出来。
就是这语气,多少带点委屈。
这么多年下来,樱田泽还真没受过这种委屈。
“噗……”听完樱田泽哭诉的森鸥外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森先生……!”
“好了好了,给我送过来吧,我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