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唐的气势可一点也不像个学生。
反倒是顾朝，贴着洗手台，一张脸绷的紧紧的，修长的指头不停的擦拭着嘴唇。
“你还记得我的名字，那我不怕了，毕不了业我也不怕了，顾教授我今个话就放在这里了，我喜欢你，你等着吧，连你带着你孩子，总有一天都是我的！”
完了。
这架势，和强抢良家妇男的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
斑斑关掉屏幕，净化心灵。
人设什么的随他去吧，只要姜唐不暴露自己的身份，老老实实在这个世界呆到死，他就放心了。
此时此刻，姜唐撂下狠话，掉头就走。
卫生间门口的顾朝，见姜唐离开，刚才那满脸的厌恶和震惊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满眼的隐忍与怀疑。
男人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唇角，哪里被咬了一口，现在还是火辣辣的疼，应该是肿了。
怎么回事……
这种熟悉感，让他的心忍不住加速跳动。
顾朝生活在这个世界，哪里知道这世上还有死去的人，可以换了一幅躯体再回到他身边。
而且十五年过去了，如果这世上有奇迹，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生？
他现在的心情慌乱极了。
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到底是不是……
顾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片下的眼睛微微泛红。
姜唐，到底是不是你？
……
聚会一直持续到深夜。
即将毕业的学生们有发泄不完的热情与活力，酒桌上敞开了喝，高谈阔饮，饭馆里嘈杂一片。
不少年纪稍大的老师已经架不住学生们的攻势，提前离场了。
同院系的老师拍了拍顾朝的肩膀。
“顾老师，要不你先回去吧，这群孩子太胡闹了，让你喝了这么多杯，先回去吧，我留下看着他们。”
顾朝捏着手里的酒杯，轻轻摇了摇头。
“没事，我还好。”
“今天兴致不错嘛，以前毕业聚餐，哪次你不是喝了两杯就走了，这次竟然能坚持到现在。顾思顾念两个孩子在家，没事吧？”
以前顾朝提前离开的借口，基本上都是回家照顾孩子。
整个院系的人，谁不知道顾教授有两个双胞胎儿子，还是顾教授一个人，辛辛苦苦带大的。
回想从前，那男老师轻轻叹了口气。
“顾朝啊，我也认识你二十多年了，不管你拿不拿我当朋友，反正我是把你当好朋友看了。今天开心，我多喝了两杯，有些话我已经想说很久了……”
顾朝垂眸，长睫微敛。
“顾朝，你太太都走了十多年了，以前你担心孩子小，一心一意照顾孩子，这也就算了。可现在孩子也长大了，你总不能一直一个人过下去吧？我是真的……诶真的心疼你，顾思顾念小的时候闹腾，你一个人当妈又当爹，白天还要上班，真不知道你一个人怎么撑过来的。”
“我没觉得多辛苦。”
可能是因为顾思顾念的存在，让他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照顾孩子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