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疑心里想着,历殊河要是真的有了什么事,他再怎么样,多少也会跟自己交代一下吧。
“历殊河你是不是在我们身边?我们看不见你?”张九疑突然向后转身,对着房间一问。
历殊河说了几百句‘我在’都没有用,他们夫妇俩一句都听不见。
温素扶着他:“你也别太着急,可能天一黑他就出来了,你也急坏了身子。”
张九疑无奈作罢,现在自己在明,历殊河在暗,只能等他来找自己了。
张九疑和温素刚走出客栈,走到药铺附近,就看到药铺门口听着一辆豪华马车,药铺伙计们恭敬的站在一边,还有几个布行的伙计。
马车里不时有个小脑袋探出来,四处张望,温素一眼看到,是女儿念念。
“娘,爹!”张念念终于等着爹娘回来了,小小的身子一手一脚跑下马车,撒开腿脚往他们身边跑。
“念念,你怎么来了?谁带你来的?”温素一把抱起她。
“外公!外公带我来的。”张念念挣扎着不要娘亲抱,要爹抱。
“爹,你为什么不回家?我有好久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你都不想我吗?”张念念抱着爹爹的颈脖,窝在肩上,委屈的说道。
张九疑满心羞愧,紧紧地抱着女儿,突然身子一怔,想起在和历殊河一见面的时候,也是自己女儿先看到了他,说不定这次…
“念念啊,跟爹去几个地方啊。”张九疑抱着女儿转身就想要走。
一把被温素拉住:“你要去哪啊?我爹和念念刚来。”
“你想啊,当时我们第一次见到历殊河的时候,都是念念看到他的,现在带她去历殊河呆过的地方,或许她能看到历殊河在哪里。”张九疑急得直跺脚。
温素一愣:“也是啊,说不定真的可以看到啊。”随后也舒心的笑了起来。
耳边听到远处微微一声咳嗽声,眼睛瞄到爹已经从马车下来了,脸色很不好看。
“你等一下,历殊河的事是重要,但是现在我爹带着念念来了,你看他的样子,一定是生气的,你这么久没回家,我来了这里也有半月也不回家,他一定是担心我们有什么事的。”
温素推着他往马车走:“当务之急,还是我爹更重要吧。”
张九疑抬头看老丈人的脸色,果然一脸严肃,手背在后面,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自己这段时间完全一个心思全部扑在历殊河和杜媛身上,不知道往家里说了多少谎,一直也没管生意了,家庭也忽略了,现在老丈人来兴师问罪,也是在正常不过了。
“爹。”张九疑放下念念,紧张的向温老爷鞠了一躬。
温老爷眼神里全是不满,就算温素亲昵的靠上前去,嘘寒问暖的,也不见半点消散。
忆安药铺里间
温素张九疑夫妇老实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等着训话。
温老爷背手站在他们面前,确认没人待在门外,才缓缓开口。
“九疑,你在涟川做新生意了?”说话语气平淡冷漠。
张九疑自从娶了温素,和老丈人丈母娘关系好得很,他们对自己就对亲儿子一样,这麽多年说话都没有今天般冷淡。
是真生气了。
“爹,我在这里帮个朋友。”张九疑头都不敢抬,怕他又像几个老板一样,要是要见人的话,去哪里找人啊。
“朋友?什么朋友值得你帮的放下家庭,放下妻女,放些事业啊?”温老爷语气渐高,手掌拍着桌子:“你知不知道,你多久没有回家了!”
温老爷不是真心想责怪这个女婿,知道他一直想要找到自己梦中的几个奇怪的人,那个时候说找到了可疑的人,他找人归找人,也是有分寸的,后面的事也没有了后续,之后就说了一句要来涟川,一来就是好几个月,偶尔回一次京山,又全是应酬。
现在的样子,完全跟以前做事都有交代计划的张九疑,判若两人。
涟川又不是什么好名声的地方,烟花柳巷赌坊消遣多的是,一个人抛下家庭,什么都不说就来这里说做生意,又没有一点消息。
多少已经被人传闲话了。
“爹,你相信他,我也见过那个朋友,真的是合作做生意。”温素连忙出来打圆场。
温老爷没有过多的说什么,只是招呼着一起一家人吃饭,还有几个药铺和茶行的老伙计一起去。
张九疑坐在饭桌前,心神不宁,一点都吃不下饭,但是又要陪着老丈人,心里有话也不敢说。
忘忧坊
这是杜媛来到忘忧坊后,第一次以身体不舒服理由而请假不去坊内帮忙做事。
杜媛房间里点燃了烛火,躲在被窝里不敢出门。
刚才已经换好衣服,要去大厅做事了,但是推门出去一看,楼下除了全是消遣娱乐的客人,还有在旁陪客的姑娘、伙计跑堂,还有一些鬼魂。
红衣、蓝衣、白衣,千奇百怪的鬼魂飘荡着大厅半空,穿过这个客人身上,穿过那个姑娘身上,而客人他们一点感觉都没有,依旧玩乐。
“哎…她看见我们,就不敢出来了!”
“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玩的!”
杜媛手蒙着眼,从指缝里看去,这些野鬼们会就一些客人姑娘纠缠,从他们头顶上吸取一些像‘气’一样的东西.
杜媛害怕的躲进被窝里,瑟瑟发抖。
门外响起敲门声,不知道是谁,已经告诉老鸨妈妈今日休息,应该不会有人来找自己,至于扶莲姑娘,已经被老鸨妈妈安排外出陪客了。
“谁呀?”杜媛从被窝里露出头来,脸色僵硬,门外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但是一直听到敲门声。
“杜媛,杜媛。”门外人一直叫着自己的名字。
听得出声音,是杨贵妹的声音。
她早就那时死在荒野,早就埋了!
门外敲门声越来越大,房里的火烛在无风的情况下,疯狂摇摆。
随着房间里的火烛一个个熄灭,房间全黑,外面本应改喧闹的大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也是一片黑暗。
一时间,就像整个坊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