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零若城灯火通明,在郭钊率领的数千精兵以及袁林的里应外合下,零若城的五百守军瞬间溃败,城主封易还没来得及随天逸门众人逃离便被赶来的袁林活捉,只是可惜的是,当他们赶到那个天逸门密道的入口时,却骇然发现密道已经人去楼空,就连一些资料也被焚毁一尽,同时大部分的天逸门门徒都已经撤出了零若城,速度之快,隐匿之深令人咋舌。
“射击队齐射!”此时此刻,在零若城南区,静陵城的精英弩弓手们正与尚未来得及离去的天逸门首座段宏周旋,而段宏手下的天逸门黑衣人则与袁林和宁小蝶拼杀着。
喊杀声中夹杂着刀光剑影,恐怖的气息和血腥味弥漫开来,令人心悸。
天逸门在零若城驻扎的顶尖高手并不多,除了四品宗师的段宏和包括封易在内的三位尊者,其余门徒不过二三品大师的修为,虽然人数不少,多达十几人,但对上二品宗师巅峰的袁林和大师巅峰的宁小蝶,却远远不够,不到半刻钟,就被两人尽数解决。
“袁宗师,皇上在哪?”宁小蝶随意抹去俏脸上沾染的一丝鲜血,紧锁的黛眉和有些散乱的眼神透露出内心的惊惶!
此时此刻,宁小蝶的芳心几乎快要乱成一团,静陵军队已经彻底攻陷了整座零若城,东西北三区都地毯式地搜索过了,但仍旧没有寻到昭原的身影,后来从一些守军口中打听到有人曾挟持一个女子逃往南区的消息,两人才领着军队赶紧赶到南区,但到了南区以后,却只遇到了修为高绝的段宏和一众天逸门子弟,连昭原的影子都没见到···这种情况之下,本就慌张得不知所措的宁小蝶真的有些崩溃了,内心的抽痛几乎令她昏厥过去。
如果昭原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她也绝不会再苟活于世!
“皇上他···”袁林张了张嘴,却连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比起完全不知详情的宁小蝶,袁林心里更加慌张,因为他知道昭原肯定是出什么意外了,不然,他为何没有按时出现在两人约好的会面地点,再者,出现在南区的段宏必然是在追击昭原,而以昭原顶多力敌一品宗师的战力,根本逃脱不了一名四品宗师的追杀。
“该死!这都是什么弩箭,杀伤力竟如此惊人!”四品宗师的段宏长剑挥舞,原本束起的黑发已经披散开来,他不断打落稠密如雨的粗短弩箭,口里忍不住大骂。
本来凭他四品宗师的修为,不说能力敌千军,安然离去肯定不成问题,但这支军队显然不同一般,他们的弓箭手竟都有将近武师的修为,且弓弩娴熟,有如那些常年征战沙场的老兵,再加上这些新奇弩弓在短距离上的惊人杀伤力,段宏一时间竟难以轻易摆脱,只能被接连不断的箭雨拖在原地,不断防御。
“那挟持你门中圣女的黑衣人在哪?”见慌张不已的宁小蝶想要冲那段宏直接发问,担心她暴露昭原身份而引起不必要慌乱的袁林不由挡在她面前,先一步大声吼道!
站在城墙台阶上的段宏再一次斩开无数弩箭,低头看向问话的袁林,眉头不由紧皱,星眸里跳出了一抹惊人的杀意,想起那人对自己的戏弄,想到苏曼仍在那人手中,段宏就恨不得将其斩成碎片。
“他在哪!?”宁小蝶尖声叫道,若不是修为不敌,她恨不得将段宏抓起来严刑拷问。
从袁林和宁小蝶两人担心无比的神情中,段宏顿时意识到,那扮作四号尊者的昭国人必定不是一个探子那么简单,想到这里,段宏嘴边露出了一丝邪意的笑容,虽然那人已经在自己眼皮底下逃脱,但既然这两人并不知情,他完全可以骗他们一骗,以消除些内心的愤怒。
“他?”段宏星眸微眯,嘴角勾起一丝残虐的笑容,“他早就被本座斩成碎肉,付诸黄河了!”
宁小蝶一愣,下一秒便彻底地昏死了过去。
“射杀此人!”袁林睁大通红的眼睛,疯狂嘶吼道。
他并不知道昭原其实留有后手,只道昭原已经被段宏斩杀,内心的愤怒如火山爆发般汹涌而起!
“杀!”郭钊虽然不知何事,但宁小蝶的反应让他不由眼皮一跳,当即指挥着射击队摆开杀阵,与此同时,一队金甲士兵突然从军队后方执弩而出,这些弓弩比射击队的弓弩更加繁复,其上的弩箭也变得细短,只是银色的金属弩箭在深夜的月光下反衬出白莹莹的寒光,令人心惊胆寒!
段宏眸子一缩,第一时间就从那金甲士兵的弓弩上感觉到了一股深重的威胁感,这还是他第一次从一国军队的器具上感受到这种感觉。
“不可力敌!”段宏当机立断,四品宗师的威势全然释放,手里的青芒宝剑发出一声声嘶鸣,像是在响应剑主的战意!
剑气凌云,手段尽出,段宏如下凡谪仙,龙卷一般地扫开周身弩箭,离他最近的几名弩箭手甚至被剑气荡飞了出去,不知生死!
几乎将全身的内力释放一空,段宏一刻都不敢停留,引以为傲的鬼魅身法毫无保留地施展开来,瞬间跳出了包围圈,鸿鹄一般地向南门逃去···
夜色尽退,天色将明,零若城被静陵军一夜平定,所有消息也在第一时间被封锁起来,周围的郡城几乎无一察觉。
第一缕阳光从山间的缝隙透射而出,挥洒在和缓了许多的黄河江面上,蜿蜒不见始终的黄河逝者如斯,从未停歇,而沿着河水往下,有被淹没的农田村庄,有被冲刷得闪闪发光的城墙山峰,更有一些未受洪涝灾患的世外桃源,城镇山村。
鸟声轻灵,绿芽轻吐,依山而建的一处山间村落里,农人在播撒着秋天的希望,猎人在山林间捕获野兽,炊烟袅袅,笑语盈盈,分外和美。
当阳光洒进一间干净整洁的茅草稻房,一名上身贴满膏药,面色惨白的少年和一名伤势同样严重的少女并排躺卧在床上,少年紧闭的眼皮不断地轻颤着,片刻之后,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