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仔细的观察契丹的西域地图,便会很快得出一个结论,契丹人的西域已经被大宋完全垄断。
从大宋的宁夏路开始,到于阗,再到新疆一个极大的弧度完全把契丹人的西域所包围,剩下的唯一缺口仅在契丹的上京道的粘八葛部。
但可惜的是,想要从粘八葛部抵达西域要翻过漫长高耸的金山山脉。
单单是这一点就要了命,金山就是后世的阿尔泰山!山高险峻,路陡道远,稍有不慎便会财货两空,基本上没有商贾回冒险前往。
这条天然屏障不光能阻止大宋再拿下西域后向北推进,也成为契丹人自己的巨大障碍,只能通过准格尔盆地绕过大宋的新疆地域继续向西出发。
而这条商道被赵祯看在眼中,只一道圣旨,浩浩荡荡的狄青大军便开赴西域边境等待,切断契丹的商路,使得契丹的货物只能耽误在当地而不得前进。
随着时间的增加,契丹的货物越多越多,越来越需要资金周转,越来越需要走出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和大宋撕破脸,击败宋军。
可这段时间契丹人对大宋军队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甚至于当地的守军不敢出营于大宋对抗,只能求助朝廷,让朝廷派出更多的军队前来。
但是问题来了,契丹的朝廷秉持减少摩擦,努力恢复贸易的原则并不愿和大宋撕破脸,一旦双方之间爆发战争,以后能卖出去的商品就更少了。
契丹人已经通过几年的时间在经济复苏上下了大功夫,完全不原意“一朝回到解放前”的苦日子。
朝臣们不愿意,做生意的商贾也不原意,这就没有办法了,他们知道契丹被大宋卡住了喉咙,会造成巨大的损失,可若是一旦开战,后果不堪设想。
越是繁荣的国家越厌恶战争,因为这会耽误所有人赚钱啊!
萧挞里为了稳定契丹上层,不短的鼓励贵族阶级开设工厂投入到商号之中,也就是说先在的契丹冲女皇到宗室,从宗室到外戚,再到广大贵族都不希望开战。
因为越有钱他们便越了解大宋的实力,越觉得自己的钱财还没赚够。
天下的钱财什么时候能赚够?
没有时间!但契丹人并不知道,或者说并不了解国内市场的消化能力,商贾们为了赚钱,为了弥补损失,只能不断的生产,单纯的希望以高产量低价格弥补损失。
但这么一来完全是饮鸩止渴,自寻死路。
契丹人只是一味的效仿大宋,效仿大宋的工厂,效仿大宋的出口,甚至效仿大宋的产品,可却从来没有研究过经济到底时这么一回事!
从头到尾都把眼睛盯在了别人的身上,而不回头看看自己的问题。
于是乎商品过剩生产的同时也运不出去,只能想办法以低廉的价格在契丹国内自己消化,而到了这个时候契丹人才猛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消化不了!
没办法,人口实在太少了,而生产出的东西又太多,一家能需要多少的瓷器?够用就行了,能消费多少的布料?够穿就行了!
至于马鞍之类的东西更是出现了严重的滞销………………
于是契丹人便在着个时候开始认真的考虑如何对付西域的宋军。
总不能一直被人家这样卡住脖子,这是要逼死契丹啊!
出于求生的本能,契丹决定对大宋驻扎在西域的守军进行反击。
赵祯早就知道这场战争无论如何都是要打的,契丹人已经彻底被大宋封锁,这段时间契丹人都是靠内部消化过剩的东西,现在消化不了当然开始发疯。
所以从大宋拿下黑汗开始,赵祯便下旨狄青,让他暂不归朝等待时机。
这一等就是三年之久,军中的将士虽然也能勉强接受,毕竟是皇帝的旨意,但他们不知道,新疆早已被大军如同爬犁一般犁了好几遍,为何还不归朝。
征伐黑汗的军功赏钱一个字不少全都发了,这让他们心中稍稍有些底。
但按道理来说论功行赏可是在归朝之后,在大军开拔之前发放算是个什么事!
谁不想早日返乡和亲人团聚?谁想在塞外之地待这么久?
都不想,三年的驻扎使得许多将士心中焦急,说难听点这地方两个母猪都没有啊!
因为担心出征的将士夜不归宿或是和当地女子产生关系而耽误大军的行程,亦或是拍拍屁股走了辜负人家引起地方上的矛盾。
宋军是不允许随便离开军营,只能由虞侯带着离开,天黑之前必须回营,这就导致多余的精力无处发泄,狄青举办的足球赛已经到了三五日一场的地步,根本没用。
即便是他自己也很纳闷,官家到底要让自己干什么。
当来自神都城的皇城司幡子把赵祯的旨意交给他的时候,狄青这才恍然大悟,疯了似的冲出白虎节堂,站在行辕门口大叫:“击鼓!点兵!”
一阵死寂之后,哄……整个行辕跟着狄青疯狂起来,而传旨的皇城司幡子懵逼的站在原地。
好半天后才回过神来,苦笑着指了指手中的明黄色卷轴道:“狄帅,您好歹把旨意接了……”
狄青回过神来接了赵祯的旨意,随便的踢了幡子一脚屁股:“大军即将开拔,速速离去,晚了我怕你走不了!”
狄青的话没有骗人,幡子很快就发现军中不同了,最少和他看的时候不同。
原本没什么人的营门瞬间变得明火执仗,一大群人不知从何出而来疯狂的敲击着巨大的牛皮鼓,声音虽然低沉但却传遍四方。
随着隆隆的鼓声,巨大的高台被假设起来,并且不断的有骑士策马而来。
很快形成一股潮水把通往中军大营的路全部都占了,这时候皇城司的幡子才醒悟过来,逆向的从中军出去。
往日里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皇城司幡子今天却成了缩头乌龟,被策马而来的偏将,先锋,校尉,指挥,虞侯一顿呵斥臭骂。
不是因为他的带来了官家的旨意,而是他在路上没有在快些。
这就是他娘的不讲理了,幡子欲哭无泪,显然这些人就是想骂自己。
他哪里知道,军中的将士不怕征战,也不怕卸甲归田,最怕的就是等待,在这新疆的戈壁上了无音讯的等待。
三年没有家中消息,同样的家中也三年没有他们的消息,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啊!
谁人心中能不担心,说不定回家之后,婆娘以成他人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