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够预测未来的走势,即便是赵祯也不行,虽然他来自后世,但眼下的大宋早已变得面目非,蝴蝶的翅膀扇了一扇,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同,赵祯骤然发下大宋不再是曾经的大宋,而整个世界都发生了改变。
最显着的便是赵祯自己帮助了一赐乐业人,他们在复国之后便如同坚强的小草在局势复杂的地中海沿岸生根发叶,到了现在谁也不能轻易把他们从家乡的土地上连根拔起。
至于西方的神圣罗马帝国以及中亚的塞尔柱王朝更是开始了激烈的对抗。
整个世界都因为大宋的改变而发生改变,大宋的影响已经开始在无意之中进入了球性的影响。
但除了赵祯之外,并没有人知道这其实是他个人对大宋进行的改变之后,对整个世界产生的改变。
吐蕃人已经基本上从逻些城撤走,后续还有一些零星的吐蕃人走在最后,他们是仁钦桑波以及他的亲卫,作为吐蕃的大相,他在殿后,但同样的他也需要保障吐蕃人的安。
赵祯可以杀死角厮罗,但却无法对一个忠于自己王朝和皇帝的人动手。
一匹白马,一身素衣,赵祯就是如此简单的骑马在逻些城门口,身后的士兵相距了一段距离,眼下已经没人会对赵祯产生威胁。
仁钦桑波轻轻的磕了一下马肚,驱马缓缓靠近赵祯,这个举动瞬间让四周的人紧张起来。
但赵祯并不在意,随意的挥了挥手让御前直停止前进,示意自己很安,仁钦桑波是高原上少有的智者,他不会冲动到做出毁灭整个吐蕃的行为。
果然距离赵祯还有十来步的距离,仁钦桑波翻身下马向赵祯施礼,赵祯骑在马背上微微抬手:“平身吧!不寻朕,朕也想去寻。既然来了就把话说开了更好。”
“陛下果然圣明!”
仁钦桑波仿佛早已料到这件事,对于赵祯的“非正式”召见非常的感兴趣。
这是一次理想的交流,也是一次最后的交流,人与人之间有时最需要的便是交流,有时最不需要的也是交流。
自从角厮罗称帝之后,一个完整的吐蕃出现了,但它却从一开始便是大宋的敌对国家,双方之间几乎没有“正式的官方交流”。
甚至让派出去的“使团”都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进行的一次粗糙的会面。
交流和信任是外交博弈中最需要的东西,而直到吐蕃战败双方之间也没有一次正式的召见。
作为吐蕃的大相,仁钦桑波去过大宋并且了解大宋,但相对来说并不了解大宋的这个君王。
眼下就说明了一切,也证实了仁钦桑波的猜测,大宋皇帝果然做出了最为合适的选择。
果然大宋皇帝和自己猜测的一样,他对于“大局”的思考要远超吐蕃人的想象,他需要的不光是灭了吐蕃获取吐蕃的土地,而是需要一个更适合大宋的利益。
这是理性的思考,而不是在暴力和冲动驱使下的一次扩展和侵略,这也是为何大宋皇帝会放他们离开的逻些城和吐蕃高原的原因。
“大宋皇帝陛下…………”
赵祯摆了摆手:“吐蕃是向大宋的投降的,这是归降的一种方式,应该和大宋的子民一样称呼朕为陛下或是官家。”
仁钦桑波稍稍一顿,他忽然明白自己是战败的一方,现在在名义上也属于大宋的麾下。
无奈的仁钦桑波点头道:“官家所言极是。吐蕃的赞普已经重新变成了大宋的西平王,一部分吐蕃人即将离开家乡,向着更为遥远的地方前进。”
赵祯忽然笑道:“这是一种约定,也是一种协议,角厮罗率领他的追随者向西征伐吉慈尼,但朕从未说过高原就不再是吐蕃人的家乡,也看到了,朕解放的一部分农奴已经成为这里的主人,吐蕃人依旧在高原上,这里依旧是吐蕃人的家乡,只不过被大宋的官员管理而已,而且在往后也许会出现吐蕃人中了科举之后再次回到自己的家乡做官…………”
仁钦桑波突然颤抖了一下:“官家的意思是我等错过了一个好机会?”
赵祯咧嘴笑了笑,笑容中充满了苦涩和沮丧:“其实…………朕从来没有想要过让角厮罗率领残部进攻吉慈尼,朕原本是打算让吐蕃自治的,除了驻兵之外,剩下的事情,或者说内政吐蕃人可以自己解决,但给了朕一个更好的建议,当然也把吐蕃人带向了一条更加艰难的道路。”
仁钦桑波抿嘴没有说话,大宋皇帝这时候说的话谁知道是真是假。
“朕知道会怀疑,当然若是按朕的谋划,角厮罗必定要被押送至神都城的,而且吐蕃的旧贵族和官员也会被押送到神都城。大宋会从吐蕃当地培养人才,科举中也会每年给吐蕃留下一些名额,让他们成为大宋的朝臣,了解大宋,掌握大宋的律法,同时结合吐蕃的实际情况治理吐蕃…………”
赵祯说完稍稍一顿道:“朕知道不相信,也觉得匪夷所思,但从一开始朕确实是这么想的,并且打算把这一切变成显示,只不过提出了一个让朕难以拒绝也让角厮罗和大多数吐蕃人可以接受的办法。”
仁钦桑波长出了一口气,他是却是没想到大宋皇帝居然考虑到了如此长远,当然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其实自己的提议要更好一切,也更容易让吐蕃和大宋所接受。
虽然如此一来吐蕃王朝即将走向完不同的方向,但谁也说不好这是一件坏事。
吐蕃和大宋之间建立了难得的信任,而就是出于这份信任,吐蕃人安撤出了逻些城,随着越来越少的人离开,仁钦桑波的心情也越来越轻松。
“不知我吐蕃什么时候能够脱离大宋的掌控,成为一个真正的王朝?”
这个疑问让赵祯无声的笑了笑:“永远都不可能,因为一旦角厮罗承认了大宋西平王的身份,吐蕃人所作的一切在法礼上都是在为大宋做事,要不然朕为何要放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