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刽子手的血。”
听着罗伊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冯秋阳彻底地崩毁。
“不要再说了,你闭嘴,闭嘴!”
罗伊猜对了,果然是。
“闭嘴?想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不要再说了,我求你,我求你!”冯秋阳真的无法再承受下去了。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家世,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爷爷,自己的舅舅,自己的太公,他就愧对。
他只有不断将前尘往事埋葬,不断地将身份隐藏,他才能过得好。
要说愧对,他真心诚意地愧对,那就是愧对自己的父母,愧对爷爷的栽培。
“求?原来你还会说求这个字,我还以为你不会说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一个堂堂医科大学毕业,就去国外攻读了博士学业,为何会成为刽子手,难道你真的心甘情愿为你幕后的人卖命?”
既然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也没什么好隐瞒了。
当初之所以从清高的名医成为现在的下三流。
他只能说,命运作弄。
现在无论说什么,也于事无补。
过去就将过去,他也不配再提起什么了。
“卖命又如何,不卖命又能如何,无非是各取所需!”
冯秋阳说得没错,他有把柄在他们的手里,他还能嚣张到哪里去。
“各取所需?所以你现在轮到这个地步?成为人人口中的笑柄?甚至勾当上有夫之妇,不惜将家族的名誉毁去?你的所需真让我刮目相看。”
罗伊狠狠地嘲讽道。
罗伊说得每一件事,每一桩事都刺入冯秋阳的心底。
密密麻麻地,就像有张网,将他的心脏包围,密不透风,甚至狠狠地勒紧。
他闭上眼睛,悔恨交加。
曾经的一幕幕就像放电影一般的在脑海里播放。
他的年少也是辉煌的,从小就是名列前茅,拿着奖学金,甚至连跳几级。
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家长眼里的好孩子,邻居眼里的佼佼者。
他在学校要风得风,成为学生会会长,后来被保送出国。
只是……一场噩梦的袭来,让他堕入了深渊里,越陷越深,越陷越深……再想爬起来,早已不可能了。
“罗伊。”冯秋阳梦醒时分,似乎也想清楚了,也似乎又有些正常了。
罗伊看着他,没有一丝情绪,搞不清楚他在玩什么把戏。
“冯鑫鑫也算是你的弟弟,看在他无依无靠的份上,好好待他好吗?”
罗伊冷笑出声:“请问这份勇气你从哪里来?”
弟弟?
对不起,她愧不敢认!
“我知道你一直在找加害你父亲的凶手,陷害罗氏破产的导火线,知道你能答应我照顾冯鑫鑫,我就告诉你一切。”
冯秋阳的条件很诱惑,可是她已经不能相信。
不过,她也觉得将死之人其言也善。
“好。”罗伊没有说出冯鑫鑫已经死了的消息,因为她想知道他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冯秋阳似乎真心要说出,他咽了咽口水,然后像下定决心地开口:“当年加害罗怀筠,我是收了沈澄的诱惑,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