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天充分表示了他的不屑一顾。
白茶扶额道:“你总有一天也会遇到那个人,说不定比我更加狼狈不堪。”天拂了拂自己的衣摆冷冷道:“我无情无爱,不会陷入这种无聊无趣的事情中来。”
他说的信誓旦旦斩钉截铁,却不知若干年后爱而不得痛彻心扉。
“行吧。”白茶并不在这个事情上纠结。不知道覆盖在这儿的是什么神器,空气全然没有京都冬天的干燥冷冽,反而湿气颇重暖意盎然,她伸手看了看鲜血已经干涸的白皙五指道:“江家家主呢?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他现在跟我说你要杀我。”
天有些惊讶道:“你竟然还相信我的话?”
白茶道:“只要听你说一说才决定相不相信。”
天目光沉了沉,凝眸谛视她一会儿道:“天界隐藏的叛徒以我的名义私自与江家通信,不过我早前决定下来也是真的,我抓住了人囚禁在天界牢笼,审问过,他说他对当年出兵人间失败的事耿耿于怀。”
白茶明白了,挑眉道:“所以觉得我是罪魁祸首,现在想趁机铲除我?而江家希望天梯重建能飞升成神自此摆脱半神这个身份?于是一拍即合?”啧了声目光逐渐冷凝,“被坑的不亏,他哪里来的痴心妄想觉得天梯断裂后能够重建?还觉得自己有成神的资格?”天梯注定无法重建,退一步来说就算天梯重建了,江家家主也无法达成夙愿。他太老了,人间灵力逐渐匮乏中他那副身躯沾染的杂质太多,飞升时八十一道天劫他能苦苦支撑到一半恐怕都要赞叹一句意志力坚定。
但意志力坚定跟实力乃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天道无情,不存在放水,他百分百要死。
天道:“是的吧。”谁在意呢?
是啊,没人在意。解决完心中最大的疑惑白茶昏昏沉沉的睡去,六天不眠还消耗不少精力,这幅初初化作神躯的身体终于不负重负的倒了下去,这一到居然病来如山倒的生病了,高烧不退头脑恍惚。果然还是年轻,一般几千几万年的神躯别说生病就是刻意折磨也未必有她凄惨。这一病也让天束手无策的很,不知道该仰天大笑趁机嘲讽还是该不管不顾冷漠处之。
混混沉沉的白茶感觉到天在她耳边嘲讽:“你说你还是因此变成智障,易谦会不会嫌弃你?”
她额角青筋直跳乱蹦,神到底是神,即使放任不管三五日也就好了,掀起沉重眼皮对准那张如浴春风俊雅好看的脸道:“安静一点,可以的话不要让我看见你一脸蠢样儿。”更加凶狠的话需要蓄积更多的力量,她选择平和而具有攻击性的。
天蓦然收敛笑容,盯着她因为发烧红透的脸颊阴沉欲滴,凶狠与嗜血因子在他眼中来回切换,最终冷冷一笑转身离开,“管你自生自灭。”
世界安静了,白茶再次沉沉睡去,睡梦中有一股凉意从丹田处升起,等她再次醒来是感觉稍霁,坐起身发现天躺着的位置在距离她很远的礁石上,礁石背后一只她两掌大的蚌壳一张一合节凑均匀地呼吸,表面泛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她垂了垂眼眸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然后望了望天,于是抑郁了。
算算时间过完年了,今年果然流年不顺诸事不利,翘着一条腿晃了晃,“你不无聊吗?”
天动了动,扭头瞥了她一眼,非常吝啬道:“不觉得。”
可我觉得啊,白茶叹口气提议道:“不如我们玩个一局定输赢的游戏?我赢了你放我走输了听你吩咐呗,你说我们又不能僵持到地老天荒,总有一天要出去的吧?”
天已经不看她了,道:“不想玩。”
那要怎么办才好呢?你该不会在记仇吧?心眼儿比针尖还小?变差心道,有些惆怅难过的躺下冥思,良久良久那边传来一声叹息,“白茶,你走吧,有人找过来了。”
这世上能找过来的只有辰殷和易谦,白茶的眼睛微微明亮起来,却没注意到天眼中的低落,他道:“我先去跟他们打声招呼,你在这里好好呆着。”说罢广袖一挥身影消失在白茶眼前。
海上蔚蓝蔚蓝风平浪静,海鸥鸣叫着掠过天际,有两个衣冠楚楚绝世而立的年轻人从天边漫步而来,他们衣袂在烈风下依旧挺括,只有下摆微微鼓起些,他们脸上携带些许急切和疲惫,眼睛却熠熠生辉。此时头戴墨冠的男人握了握拳盯紧前方突然出现的人影道:“是他。”
这人当然就是易谦,他和辰殷找了白茶好些天,最终一一排除找到了这里。他旁边的辰殷眼底跟易谦一样有一层浓郁的青影,眯起细长眼睑道:“是他,还敢这么光明正大出现在我面前,胆子不小!”
说罢,两人的速度明显快了起来,说是一步百米也不为过,于是不过一会儿小小人影逐渐放大拉长。
“你把茶茶弄到哪里去了?”尚且距离百米开外,辰殷洪亮又气急败坏的嗓音响起,与此同时袖中短刀倏尔划出。他和易谦在出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有志一同的意识到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迅速返回后房间已经空空如也,他询问天道无所得再加上先前猜测,瞬间明白作案之人的特殊之处。
天遗世而立表情淡然,抬袖间挥来短刀,短刀在飞出后九十度拐弯飞向已经上前的辰殷,他抬手接住,短刀悄无声息落在掌中,似夸奖似讥讽道:“这些年长进不小。”
天淡淡道:“不及你。”
辰殷眼睛如刀闪烁凛凛寒光,相对白茶而言他并不喜欢修炼,所以白茶的实力一直比他强悍,也是这些年发奋图强刻苦努力长进才大。哼了哼道:“茶茶人呢?”
天懒得理会,看向沉默不语的易谦道:“你不着急?”易谦皱了皱眉道:“既然你在这里,想必她也在这附近了。”
天赞赏的点头,瞥了一眼辰殷跟以前易谦道:“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明显被人撇开的辰殷不悦道:“为什么要单独跟他说?有什么话是我听不得的?”
天道:“跟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