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很安静,直到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这股子静默。
是送床具的到了。
靳恒远接完之后,加快了车速。
暮笙则随意和苏锦聊起天来。
马上又要高考了,他的成绩却是一团糟,他有点愁:
“姐,要是还考不上,我去参军好不好?搀”
苏锦飞到九霄云外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参军也不是你想参就能参的吧……”
不想暮笙离开自己,所以,回答几乎是一种条件反射。
“我的体格这么好,一定可以选上的。而且,我又会一些格斗,部队那边,不是有特种部队、武警的吗?我想往那个方向发展……”
志向好高大。
苏锦不想泼他冷水,可还是忍不住作了提醒:“进那种地方,都是被精选出来的。你吃得了苦吗?当兵,天天得滚打摸爬,进了那里,你既不能玩电脑,也不能玩手机……枯燥的很……”
“姐,我知道那会很苦。但我想试试……姐夫说的,男人不吃苦,那不叫男人……姐夫,这是你说的,对吧?”
暮笙从两个座位之间凑上前,笑着问。
苏锦无语了:居然开始和靳恒远站到同一个阵营里去了。
“这件事,你暂时别考虑。
“现在,你的首要任务是认真备考,考得上,就近读大学是最好的,周六周日可以回家来住,你姐舍不得你离得太远的。考不上,再想办法吧……
“去部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那边是一个可以把人培养成材的好地方……
“不管是特种部队那边,还是武警那边,我都有路子可以走的。只要你不怕吃苦,到时,我来想办法把你送进去……”
靳恒远给了这样一个建议。
“真的啊!谢谢姐夫!”
暮笙双眼发亮,欢喜极了。
“啧,看样子,你这是不打算好好高考,一门心思想往那路上走了是不是?
“我告诉你,我能帮你走进去的地方,都是很严的。
“你进去之后,一年都不出来一趟。苦的很。
“你呀,先别高兴的太早。以我看,能考出一个好成绩,读个专业,更适合你……”
靳恒远说。
暮笙马上接话道:
“姐夫,我一定好好备考的。能读大学,对妈也算有个交代。进部队,绝对是第二选择……”
两个男人聊到了一处了,特别有话题。
苏锦没表示反对,成了旁听者。
暮笙能变得上进是好事。
可靳恒远真有那本事,把一个没啥特长的孩子送进那种部队去?
她疑惑的歪头看了他好一会儿。
结束和暮笙的谈话之后,靳恒远问道起来:
“干嘛用这种眼神瞅我?”
“你……到底有什么路子?”
“不说,那是国家~机~密。”
他露齿一笑。
“……”
切,玩神秘!
不问了。
很快,车抵达了那幢小别墅。
家门口,有货车装着家具停在那里。
靳恒远把车停进院子,一边下车一边指派起后座的小舅子:
“暮笙,你帮他们把货一起搬进你房间。
“对了,你房在楼下啊。
“楼上没你房。
“上面就一间主卧,一间书房,外加一间衣帽间,一间起居室。
“楼下有间空的客房,当初你姐设计的时候,是把它当作娱乐室来安排的。我临时配合着房间的颜色和风格给进了一张床,另外你要是有需要用得着的家具,到时咱们再合计着买……
“今天就这么将就一下了……
“暮笙,你发什么呆?
“哎哎哎,快下来!”
他说了那么多,那小子一点反应都没有,傻愣愣的干嘛呢?
他去敲了敲车门,催起来。
“姐夫,这……这……这房子是你的?我记得的,几年前……是我姐……来装修的这里……”
苏暮笙吃惊的瞪直了眼,说话都打起顿儿来了。
几年前,这小子也来参观过这幢小楼的装修过程的。
靳恒远勾了勾唇角,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女人:“这叫什么来呢?命中注定她要来做我老婆的。瞧瞧啊,家都一早被她给布置好了……你说是不是?靳太太……”
“……”
还真是能掰。
苏锦无奈的瞟他。
不过,不得不说,缘份真是一件妙不可言的事。
*
苏暮笙出来后的第一顿团圆饭,靳恒远叫的是外卖。
没办法,等他们整理完房间之后,天都暗了下来,不可能再亲自做了。
外卖一到,三个人团团坐在餐桌前,还开了红酒。
“姐夫,我敬你一杯。先头暮笙不懂事,给姐夫添了不少麻烦。谢谢姐夫大度,没和我这个不成器的混小子一般见识。这一杯,我先干为尽,祝姐姐和姐夫,这辈子不吵不闹,永远和气生财。”
现在的苏暮笙,对于靳恒远,那已经算是服的五体投地了。
靳恒远淡笑,喝了一口,却故意嫌弃:“哎,那可是红酒,不是白干,得品。臭小子,不懂酒,就别来糟踏我的酒……”
滴溜溜一声骂,却是愉快的语调。
“我不会品,我只会干。要不姐夫教教我啊!”
苏暮笙又倒了一杯红酒,摇着,求赐教。
靳恒远心情很好,还真煞有介事的讲了起来:
“我跟你说啊,红酒是一种文化,一种品位,同时也是一种时尚。
“它是现代国际商务中的情感调剂品,也是品酒者与时俱进、与国际同步的新潮象征。
“如今的红酒更有‘社会地位的标签’的特点,使它成为了时下达官贵以及时尚达人追逐的目标。
“如果你想成为一个优雅的品酒人,首先,你得知道这瓶红酒的年份,产地,以及和红酒的相关最基本的常识……
……
就餐的气氛是欢快的,呈现着前所未有的和谐。
这是苏锦喜闻乐见的事,心情也跟着大好。
苏暮笙是不会喝酒的,几杯红酒囫囵下肚后,脸孔就红了起来,支着那里好奇的胡问起来:
“姐夫,那季北勋是不是大人物啊,怎么刑警大队的人那么推祟他……姐夫你又是什么来头啊?我隐约听到他们说你爷爷曾是哪个军区的退休老首长,这是真的么……”
也微有薄醉的苏锦,心头凛了凛,双颊泛着酒红的看向自家男人。
“听那些干嘛,都是虚的。姐夫俩字儿,那才是实的……”
靳恒远答的可狡猾了。
苏暮笙打着酒嗝,想了想,点头:
“也对也对。
“不管了。
“不论你祖上是谁,反正你是姐夫就是了,以后你得负责我姐一辈子。
“你要是欺负我姐,就算我再怎么顶你,我一样要来揍死你的……
“对了,打明儿起,我一定要好好练,一定要把你打倒……我就不信,我会赢不了你。
“姐夫,来,我再敬你,我盼着啊,明年有个小鬼叫我舅舅……你们一定要早点生……”
舌头大了,说话不着边际,不清不楚了。
苏暮笙醉了。
他高兴的同时,也是伤感的。
因为他认可这个男人的同时,也就等于永远把自己定位在了小舅子这个位置上。
这是一个多么无奈的事啊!
靳恒远没醉,笑着把那醉成烂泥的某人搬上了床,接着把熏染薄醉的苏锦给抱上了楼,然后认命的来这里收拾残局。
面对这桌的残羹剩饭,他突然想啊,家里是不是需要请个钟点工?
想他堂堂靳大律师,天天和厨房和刷碗洗筷打交道,总不是个办法吧!
这事,要是被他家里人看到,怕是要心疼死的,打小,他还没这么伺候过人呢……
他笑笑,暗骂自己贱,居然觉得这么伺候人,挺幸福的。
或是因为,这楼上楼下两个宝贝,给了他家的感觉吧!
十年忙碌,名誉,金钱,地位,该有的他都有了,现在他只缺一样:家。
如今家也有了,唯一缺的就是个小奶娃了!
收拾完厨房,靳恒远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跑过去一边解了身上的围兜,一边接,是季北勋的来电:
“恒远,刑警大队传讯了周纹,那女人,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了,完全不承认自己曾用那些照片和视频威胁过苏平和姚湄离婚。陈绥死而复生的事,也一概不知。还有,陈绥那边,也已翻了供。看来在暗处控制着周玟和陈绥的人,来头比我们想象的大……”
聊了好一会儿,挂下电话后,靳恒远坐在那里沉思。
直觉在告诉他:苏暮白受到的胁迫,也许有这两个原因在里头,但除此之外,他可能还有致命的软肋被拿捏在他母亲手上……这个软肋,可能和苏锦有关……
---题外话---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