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情,兄弟情,这话一点都不假。
当年张沛厚是被他老爹逼着参军入伍的。
身为家里独子的他,从小游手好闲,招猫逗狗,不是打架就是骂街,眼看着往邪路上奔,他老爹一咬牙送他到部队重铸,期盼着在部队里洗筋伐髓,好好改造一番,能正儿八经活个人。
从小娇生惯养的他,到了部队,要接受铁一般纪律的管束,高强度的作息和令人感到窒息的魔鬼操练,南北相差巨大的饮食习惯和必须亲历亲为的生活点滴,每一样都让他感到煎熬。
非但没有让他成人,差点让他成魔了,身体和精神都频临崩溃的边缘。
好在有来自同一个地方的李建宁,入伍后,他凭着吃苦耐劳的精神及过硬的本领,在部队中成为技术标兵,并主动要求结对子帮扶张沛厚这个“落后分子”。
建宁耐心开导他,从思想上帮扶,生活上帮助,终于一点点把他拉到正道上来,他也总算是不负父母期望,成长为一名合格的战士。
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救下落入敌手的张沛厚,建宁挺身而出,以一人对付对方八人……
照着张沛厚的说法,要是没有李建宁,他老张家的根早不知道断了几茬了,就算是先天胚子再厚,也顶不住在部队里这番淬炼,早化成灰了……
李建宁退伍时迫于腿上的腿疾,而张沛厚退伍那是他望穿了眼睛盼来的,在外边吃苦受累,哪里有回老家做大少来的舒服?
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张沛厚突然眼睛一亮,拍着李建宁的肩膀,嘴里哇啦哇啦不停叫唤。
“我就说嘛,兄弟为什么非得留在村子里不出来,感情是被美人迷了眼睛!大哥你给我掏心窝子说实话,咱们回来的时候,我就让你来县城上班,依着咱们两个的交情,五金厂的工作岗位,还不得紧着你挑选!你倒好了,就是不见人影!”
“嘿嘿!我不放心你嫂子啊!”
“也是,也是!仙女一般的嫂子,自然得好好守着!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啧啧啧,想不到咱们莲花县这么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竟然能出嫂子这号绝色人物!大哥啊,你这一步还真是走对了,要是我知道你们那有嫂子这般大美人,我拼出全身力气得跟你竞争一把……”
“嘿嘿,你就算是竞争也是白费力气,你嫂子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嘿!我说兄弟,你也忒自信了些!我还就不信了,像兄弟我这般仪表堂堂、玉树临风的帅哥,怎么就被大哥比下去了呢?嫂子,你说一句话,让我死心行不?”
张沛厚就是一个话唠,抓着李建宁的手巴拉巴拉一顿说,说话语气用词又是极其浮夸,看他吹胡子瞪眼一脸搞笑的样子,乐的唐月笑的那叫一个花枝乱颤。
“嫂子,你别光顾着乐呵啊,等有机会,也给我介绍个俊媳妇!”
张沛厚一本正经央求,倒是搞的他像是个找不到媳妇的老光棍似的。
“得了,别祸害人间大姑娘!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咱们退伍回来不到半年的功夫,就处了五六个了,听说有你差点跳桥……”
“兄弟,这话可不敢守着嫂子乱说啊,我美好的姻缘全指靠着嫂子呢!哥啊,说出来你不信,那些姑娘一个个的发疯的倒追,上班路上等着,下班路上追着,我是被她们逼的差点跳桥了,你说我惨不惨……”
就连旁边桌子上的客人,都被张沛厚一番绘声绘色的说辞逗的笑的前仰后合。
“唐月,我……”
正说笑热闹的功夫,阮香草小心翼翼来到桌子跟前。
如同一个受惊的鹌鹑般蜷缩在原地,想要说话又插不上话,只能跟木头桩一般傻杵在那儿,紧张的两个手不停捻着衣角,鼻子尖上都渗出细密的汗珠来。
“哎呀,大白天的咋来个黑瞎子,吓死人不要命啊!我要是被你吓死了,莲花县的大闺女小媳妇都得来找你算账,你信不信!”
张沛厚一回头,冷不防看到身穿一身深蓝工装的阮香草,故作夸张跳了一下,扯着嗓子指着她就是一通叫嚷。
“对不起,对不起……”
阮香草吓的后背都冒出一背汗,她真是背到奶奶家里了,李建宁竟然跟赫赫有名张大少关系如此亲近!
得罪了张大少,她留在县城的愿望那是彻底落空了,以后只能乖乖窝在村里种地,她可真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
她只得硬着头皮道歉。
“唐月,咱们好歹同学一场,你看……”
“啊?你是嫂子同学啊,这就奇怪了,同一个地方出来的,怎么有白天鹅,还有黑狗熊?不不不,黑猪头更形象些……”
张沛厚故作夸张的皱着眉头。
“哈哈……”
人群中再次爆发出阵阵哄堂大笑声,阮香草耷拉个脑袋,只觉得耳边嗡嗡乱响,恨不得脚底下裂出一条缝隙来,她好跳进去逃避这尴尬的局面。
一开始阮香草对着唐月说些无理的话,都被别人看在眼里,这会看到她难堪,非但没有一个人出头替她说道半句好话,反而个个幸灾乐祸的看热闹。
“同学一场,没有请你来家里喝一杯喜酒,这是我的不对了,那这么着,我敬你一杯,如何?”
说话的功夫,酒菜已经上了七七八八,听唐月如此说话,有眼力价的服务员,利索倒了两杯酒水放到了唐月跟前。
阮香草紧张到差点晕倒,一双手不停的打哆嗦,眼睛压根不敢跟唐月对视。
“咋滴,我嫂子的话不好使?让你喝酒呢!”
张沛厚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的阮香草慌忙举起酒杯来,不等唐月发话,一口把酒水就灌入嘴里。
酒一入嘴,她立马察觉味道不对了。
这味道忒难喝了,又辣又咸又甜又涩又酸,这哪里是酒,明明就是特意调配的整蛊人的玩意!
可怜阮香草,想吐又不敢吐,喝又喝不下去,强忍着咽到肚子里,难受的她呲牙咧嘴五官扭曲,眼泪更是不听使唤般哗哗往外流。
“看看,看看,委屈扒拉的,就好像是对你怎么了似的!行了,这喜酒喝了,我也算是知会了,以后村里有人来吃饭喝水的,还请好好招待着……”
“各位,各位,大人不记小人过,新来的服务员,培训不到位,怠慢了客人……这是我们的疏忽,后期我们一定会加强培训,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祝福两位新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从后厨走过来一个胖胖的厨师,双手捧着一个红包,满脸堆笑的对着唐月两口子点头哈腰说着恭喜的话。
“却之不恭,我就替我兄弟嫂子谢谢了!”
张沛厚嘿嘿坏笑拿过红包,阮香草同胖厨师这才起身离开。
“你们信不信,这丫的回头有她哭的……”
张沛厚指着阮香草蔫菜般的背影暗戳戳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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