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尘看着刘清河做的一切,早已目瞪口呆,就算是再心灰意冷的人,看到超出认知的事情,也会觉得不可思议。有人说走出阴郁最好的办法是让那人产生欲望,产生好奇,吴尘觉得自己都快成为正常人了。
见刘清河已经入定,吴尘走到地窖边,拿起一块被刘清河称为“石晶”的东西,吴尘记住了这个词。石晶入手很沉,一块鹅蛋大小的石晶估摸着有二十到三十斤的样子。拿在手里仔细打量了许久,也回忆了许久,吴尘再次确定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石头,石晶通体灰白,纹理细腻,有些透明。
“这大概是这个世界的煤炭吧。”吴尘这样想着。只是这石晶比煤炭强了不止一点。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么一小块石晶居然能燃烧这么久,而且火焰还不小,也没有什么异味。
快一个小时的时候,吴尘见炉底的火焰变小,便扔了一块石晶进去。那石晶极易燃烧,刚一扔进去,就立马在表面燃烧起来。吴尘虽然没炼过药,却熬过药,知道温度一定要保持住,否则极易破坏药性。这炼药想来也差不多。
此后,每过半个小时,吴尘便加一颗石晶在炉底,保持着最开始的温度。等加到第六块的时候,刘清河终于从入定中醒来。
先是查看了一下炉底的情况,见温度与之前并无差异,满意的点点头,对吴尘说道:“想不到你还挺有悟性,本来老夫只是动了恻隐之心,再加上四娘的面子,这才将你带回来。你能将这炉火烧好,以后就帮老夫烧火吧,也不枉老夫的一片恻隐之心。”
吴尘听了这么多,就听到四娘一个熟悉的名字。提到四娘,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那是一个善良的小姑娘,想到四娘,吴尘便觉心中一暖,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顿饭就是四娘送的。
刘清河说了许多,见吴尘木然的样子,摇摇头,也便不言了。推开石门,见天色已晚,回头对吴尘说道:“无言,今日无事了,你去吃晚食吧。”见吴尘依然呆立不动,刘清河便走到吴尘身边,右手抓住吴尘的后衣领,一个箭步便窜出了石屋。
吴尘被刘清河这突然的举动惊醒过来,只觉自己双脚悬空,被刘清河带着一会上一会下,过山车似的。不多久,才在小丹宗的膳堂门口停下。双脚落地,吴尘感觉有些软,差点就摔倒在地上。
等吴尘站定,刘清河递给吴尘一块小玉牌,说道:“这是我三阁的身份玉牌,你收好,出入饭食都用的上。”说完便离开了。
吴尘接过玉牌,不甚明了,他只听懂了身份二字,猜测这块玉牌应该是证明身份用的。翻来覆去的打量了一番,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玉牌正面两个字,“三阁”,吴尘倒是认识了。背面三个字,应该是他现在的名字,好像是叫刘无言。
发了一会呆,肚中饥饿,看了看膳堂进出的人,又闻到一股饭食的香味,吴尘便忐忑的走了进去。膳堂很大,这会儿有很多人正在用餐。膳堂里面的布置有点像吴尘以前在电视里看的古装剧里的酒楼的布置。
观察了一会儿,见用餐的人只要到摆放饭食的地方出示那个小玉牌就可以拿餐具选自己想吃的东西了。吴尘了然,倒是有点像以前的自助餐。
吴尘依葫芦画瓢,将自己的那块玉牌给守在饭食旁边的人看,那人点点头,也不说话,吴尘便拿着餐具随便选了些,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正准备吃时,却不想又坐下来两人,吴尘抬头一看,原来是熟人,正是来小丹宗一路照顾他的李勇和张平二人。
见是这二人,吴尘虽然打定主意,在小丹宗不与其他人产生过多的交集,但这二人帮助过自己,自己再怎么浑,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便冲着二人点了点头。他说不了这里的话,未免尴尬,只得埋头吃饭,只是心里有些担心二人有什么想法。
其实这是吴尘自己想多了。大家待了一起待了几天,都知道吴尘沉默寡言,要不然刘清河也不会给他取名刘无言。再加上吴尘这时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都以为他家里发生了什么变故,以至于流落街头当了乞丐。以吴尘脸上身上白白净净的情况看来,说不定以前还是富家子弟,不然乞丐哪有这样的。
李勇张平见吴尘对他们点头,还是非常高兴的。一路上二人照顾吴尘,也不见吴尘有半点反应,现在吴尘更是在三阁刘长老身边,不是内门弟子胜似内门弟子,今后二人或有仰仗的地方。
李勇高兴的说道:“想不到又见到了无言小兄弟,今后有用到我兄弟二人的地方,尽管开口。”吴尘听到无言,知道是在说自己,便抬头,木然的看着李勇。李勇被吴尘灰白的眼睛看着,虽然有些习惯了,还是有些毛骨悚然。
好在吴尘看了一眼,便又低头吃饭了。李勇松了口气,与张平对视了一眼。二人都知道吴尘的状况,也不急于一时,以后慢慢熟络就是,便都吃起饭来。
吴尘吃的很慢,等李勇二人吃完,他才吃了小半。二人起身离开,李勇对吴尘说道:“无言兄弟,你慢慢吃,我二人先走了。”吴尘抬头,冲二人又点点头。
一餐饭吃了快一个小时,吴尘这才起身,将餐具放到餐具收集处。这是膳堂里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出了膳堂,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只不过吴尘却发现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习惯性的,他往膳堂的一个墙角处走了过去,便蜷缩在角落里。
只是吴尘刚缩进去,便感觉身前站了一个人,抬头一看,正是刘清河。这时刘清河一脸无语,对吴尘说道:“你还真是当乞儿当习惯了,要不是老夫突然想起你可能找不到路,你是不是打算就在这里窝一晚。”
听着刘清河的声音,吴尘有些感动,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是在一个陌生的世界,有人这样关心自己。随即有感到一阵惶然,吴尘总觉这自己不配这样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