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小柔面色一白,两手一颤,祭炼的飞剑被毁,她立刻受创。而那坚赞哪里会错失如此良机?双掌一合,竟将张无极的飞剑夹在掌中,但这飞剑术本是蜀山剑派的立派之根本,飞剑虽然远在十几丈开外,但张无极依然如臂使指,任坚赞掌力雄厚,哪里能夹得住?
坚赞哈哈大笑,只见他陡然张开嘴巴,竟用牙齿死死咬住飞剑的剑尖,同时双掌齐齐用上大手印的功夫,将赵无极的飞剑也掰为两断。
“无耻匹夫!”虚达眼看本来双方再拼斗个三十招,那坚赞必然不敌,哪里知道这群秃驴的眼力劲儿丝毫不逊色他多少,在关键时刻,那老喇嘛居然没脸没皮,出手偷袭,将无小柔的飞剑击毁。而这个大喇嘛更不是个东西,全然不顾高手风范,一副泼皮无赖的打法,又毁了张无极的兵器。
要知道即便是蜀山剑派,每一把飞剑都来之不易,绝不是大白菜,虚达顿时勃然大怒!他食中两指迎空一点,从他后背的剑鞘之中,居然一连飞出四五十柄飞剑,一柄连着一柄,飞上了高空,落下时如漫空剑雨,目标直指坚赞。
面对这样的攻击,坚赞也笑不出了。
不过身后的大金轮之上,先前出手偷袭的那名老僧,这一次也不能淡定了。但见红影一闪,前去接应坚赞,同时他也已出手。一把降魔禅杖在他手中,居然被打出了百十道杖影,舞得密不透风,居然形成了一个大铁罩,将他自己和坚赞护在其中。别说虚达的飞剑术只能召唤四五十柄剑影,便是当真有四五十柄飞剑,一时也无法攻破这显宗的“金钟罩”。
“老匹夫,受死!”虚达见自己的如此大招,居然奈何对方不得,暗道黄教之中,果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然颇有底蕴,怒气也消了一半,但却也退让不得。倘若身边没有小辈,他倒也能屈能伸,毕竟对方有四个人,至于那小喇嘛,显然已被他给忽视了。此刻却不容他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势必要打杀一人,再行退走,便是掌教真人那里,也足够交待一番了。
当下不再迟疑,飞身踏在张无极的飞剑之上,他自己用来代步的飞剑,却用来伤敌。这一心两用之下,便是虚达已步入超然高手行列,也不得不将全身心都投入其中,否则一招失误,就是个器毁人亡的下场。
张无极和无小柔对视一眼,满面凝重,却也没有再行出手,前者全力驾驭飞剑,辅助虚达攻敌,后者则留在身边护法。
这样一来,面对虚达两把飞剑,召唤了上百把剑影,那金钟罩内的老僧顿感压力大了一倍不止。
蜀山剑派的飞剑术,走的是旁门左道,但却绝没有任何教派的高手胆敢小觑。原因正是因为这飞剑术,实乃大杀术,飞剑在手,天下我有,不论是正面对敌,还是用来暗杀,都独树一帜。当年蜀山剑派的开山祖师长眉道人乃是可以独步天下的人物,并不是说他的修为力压群雄,而是他的一手飞剑术杀人如砍瓜切菜般杀出来的威风,不论单挑还是群殴,长眉道人都丝毫不俱。
只可惜,长眉道人那一手神乎其神的飞剑术,虽然留下了传承,据说还费尽心思打造了两柄超越法宝层次的的宝剑,用来镇山,千百年来,门下弟子却没有一人尽得其精髓。若让这位开山祖师瞧见自己的徒子徒孙,和人单挑的时候,居然动用两把飞剑,恐怕要气得老血吐三升。
大金轮之上的小喇嘛满脸不屑的摇了摇头,道:“不出百年,蜀山剑派必亡。”言毕,他又对身边的一位大喇嘛道:“仲哲,你去把那女娃子杀了。”
大喇嘛仲哲合掌道:“弟子遵命。”他身形也未动,反手取出一截短杖,这根短杖,只有三尺来长,杖头是一条金鱼和八片金叶,这与其说是件兵器,不如说是件法器,代表着救济众生。
大喇嘛仲哲旋动手中法器,口中念念有词,八片金叶立时将金鱼包裹住,仲哲扬手打出,这时,八片金叶又四张开来,金鱼也像是活了,腮帮一鼓,鱼嘴一张,竟然吐出一颗鸡蛋大小的金球。这颗金球并没有走直线,而是朝地面落了下去,在途中转了个弯,便到了无小柔的脚底下。
无小柔做梦也没想到对方还有这样一招,没有防备脚下,代步的飞剑被崩断了。她花容失色,却根本没有用,这蜀山剑派三杰四美中的一代娇女,直直从高空中摔落下去。眼看就要被摔成肉饼,陡然剑光一闪,却是虚达情急中控制一把飞剑,将无小柔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小喇嘛小脸一颤,暗道一声“好机会!”五指一扣,扬手打出一把丧门钉。
这丧门钉少说也有十几枚,和打出一把牙签差不多,不同的是,经过小喇嘛“加持”的丧门钉,内部中空,外部有很多倒刺,刺入时倒刺不动,但若想拔出,倒刺立刻嵌入肉里,内部中的毒液也跟着注入。不知内情的人,遇见这样的丧门钉,没有一个是不着道的。
那虚达虽然在与人斗法,但也暗中观察着大金轮上的形势,若是连那两个大喇嘛也出手围殴他,他立刻就选择退走。主意早已打定,所以眼看无小柔被一金球击断代步的飞剑,差点就要摔成个肉饼,他却能及时救援。但此刻,一看一个只有八九岁的小喇嘛扬手打出一把暗器,心中一怒,却也没当回事。
抽了个空档,单掌拍出,内劲化为一股气流,打算来个“狂风扫落叶”。不料这把丧门钉,非但没有如预料中被扫落,竟比唐门的“暴雨梨花针”的力道还要大上几倍,好像还有破罡气之类的功效。逆着虚达拍出的气劲,全部直直地刺入虚达的掌心中。
虚达大吃一惊,暗暗吃痛,却也顾不上那许多,连忙收了飞剑,带着张无极和无小柔转身就走。
小喇嘛大叫道:“你蜀山剑派既然胆敢与守护一脉为敌,即便逃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日后,杀戮顷刻降临蜀山,势必鸡犬不留,血流成河!”
虚达不敢多言,只顾带着弟子逃命。
不过小喇嘛也不再追赶,在他看来,虚达已经是个死人,届时,蜀山四大超然高手,立刻少了一位。那蜀山掌教虚镜真人,据说极为护短,必会倾全派之力,兵伐守护一脉。这祸水东引之计,虽然只是这位神秘的小喇嘛一时动念而为,但这段因果,的确不小,且果真是全部加诸于守护一脉头上,当然,这还是后话,暂且不提。
大喇嘛坚赞和大喇嘛仲哲重新回到大金轮上,一人打坐,一人侧卧,均闭目养神,宛如雕塑。
老僧收了降魔禅杖,拜过小喇嘛,弓身合掌道:“弟子有一事不解,望请冕上教导。”
小喇嘛拍了拍老僧的后脑,道:“你不必多问,你心中的疑惑,本座尽能知晓。那许御虽然道行极深,还请了蜀山剑派虚剑那个小疯子出山助阵,胜率达到了五五之数。但守护者一脉,一旦出了当年我那位故人那般境地的高手时,非你可丈量其能。本座本可屠杀适才那三人,却只取其一,留下小鱼,回去报信,只为日后两派相争,没有余力再入西域,好让本座有足够的时间长大成人,恢复法力,到时候,谁敢再来觊觎本教这片圣地?”
老僧心头一震,道:“没有圣地,就没有净土,有了杀身成仁的决心,有了智者的领导,上达三藏,当不会尽成空谈谬论。此番归去,弟子定竭尽所能说服各族,前来皈依冕上,弘扬大乘黄教。”
小喇嘛道:“此事容日后再行决定,这唐古拉山的战役才刚刚开始,我等正该伺机而动,方为正理。”
当下再无二话,这五大喇嘛,往唐古拉山大山脉中心,徐徐深入,暂表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