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严嘉嘉在某天晚上下课后,在回学生宿舍的必经路上堵住了高力言。
经过她这段时间的观察,高力言一向喜欢独来独往,但是他学习态度良好,每一堂课,他都极其认真专注,唯独这段时间以来,应该说是他爸爸回来以后,高力言的状态明显不对劲。
上课容易分神不说,课余时间更是一个人躲起来去发呆或者一脸纠结的状态。
高力言面露讶异,“嘉嘉老师,你怎么在这里了?”
严嘉嘉盯着他看了几秒,直言道:“这段时间,你怎么了?老是心不在焉的?”
高力言一愣,似乎是没料到严嘉嘉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一直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想不到嘉嘉姐姐看出问题了。
严嘉嘉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小言,还没到休息时间,陪嘉嘉老师聊聊好吗?”
高力言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严嘉嘉柔声问道:“去操场?边走边聊好不好?”
高力言摇摇头,“嘉嘉老师,我们上天台吧。”
严嘉嘉贴心地附和,“好呀,小言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高力言直接带着严嘉嘉来到宿舍楼的天台。只见他熟练地拉开天台的防火门,迈过门槛,便走出了天台。
楼顶的天台是一片平地,宽阔无杂物,也无人烟,平常应该很少人会上来,只有几盏灯光带来了微弱的光芒。
高力言兀自走到天台的角落,小手撑着栏杆,眼睛俯瞰着校园。
晚上的寒风拂面,吹得人瑟瑟发抖。
而小小年纪的高力言却一脸沉着地迎着寒风,明明鼻尖已经被吹得红红的,浑身却没有一丝的颤栗,似乎习惯了这样的温度和环境。
严嘉嘉开口,“小言,你经常一个人上来这里?”
高力言点头,“嗯,我想妈妈的时候就会上来这里。”
记得以前妈妈对他说过,人死了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继续守护着她爱的人。他想安安静静地站在这里,让天上的妈妈看见他。
严嘉嘉默默叹息一声,“小言,你妈妈……”
高力言神色明显低落了下来,他低声道:“我知道,我妈妈已经离开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严嘉嘉喉结一哽,“小言……”
高力言忽而抬头,他偏过头一瞬不瞬地望向严嘉嘉,“嘉嘉姐姐,是不是所有的警察都会捉坏人的?”
严嘉嘉义正言辞,“是,警察的职责就是让犯罪人员无可逃避。”
高力言脸上没有了光彩,神色茫然,“所以,我妈妈和舅舅都是坏人?你们才会一直追缉他们吗?”
严嘉嘉安静了几秒,在心底斟酌可以一下字眼,才缓缓开口,“小言…嘉嘉姐姐只能说,你妈妈和舅舅犯法了,我们必须要将他们绳之于法。但是,你爸爸……只是在这个过程中错手伤了你妈妈,才导致……”
高力言打断她的话,他追问,“我爸爸是警察,妈妈和舅舅是犯罪分子,所以他们注定是对立的?”
严嘉嘉语气认真,她肯定地说:“除非犯罪分子改邪归正,否则警察和犯罪分子永远是对立的。”
高力言喃喃地重复着,“改邪归正?”
严嘉嘉点点头,低声说,“只要他们肯改邪归正,警察和他们就不会是对立关系了。”
高力言面露执拗之色,他反问,“只要肯改就真的不再对立了吗?”
严嘉嘉一脸笃定地颔首,“当然,每个人都会犯错,但是,只有愚人才会执过不改。”,因为执过不改,导致犯罪程度越来越严重。
高力言听完严嘉嘉的话,整个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严嘉嘉打量了一下沉思中的高力言,试探性追问,“小言,你有什么烦恼也可以告诉嘉嘉姐姐。嘉嘉姐姐看看能不能帮到你?”
高力言听见这句话,眼眶开始泛红,慢慢地凝聚成晶莹的泪珠子,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严嘉嘉大吃一惊,连忙追问,“小言,你怎么了?”
高力言擦了擦眼泪,他哭着反问,“我不懂,我妈妈怎么就变成了你们口中的犯罪分子?我爸爸为什么会和妈妈成了对立关系?”
严嘉嘉脸色沉重了起来,她叹息着呢喃一声,“小言……”
高力言泪水不停地滑落,他声音颤抖,“一直以来我妈妈都很疼爱我,她也一直教育我,要做一个光明正大,对社会有贡献的人,也要做一个像爸爸一样强大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他边说边摇头,哽咽着,“可是,为什么?我妈妈会成了犯罪分子?我爸爸还要亲自去追捕妈妈?”
严嘉嘉听着高力的话,她深呼吸一下,压下心底的苦涩。
她在心底斟酌一下说辞,一脸认真地劝解,“小言,或许,你妈妈只是一时犯错了,她后来意识到自己犯错了,她在默默努力改正,所以她把你教育得这么好,就是不想你走她的路,所以你要谨记你妈妈的教诲,不要让你妈妈失望。”
高力言听见严嘉嘉的话,伤心的呜咽声顿时一停,他睁着泛着泪光的眼眸看着严嘉嘉。
他冰冷的小手抓着严嘉嘉的手臂,像在急于得到肯定和认可,“真的吗?嘉嘉姐姐,你说我妈妈有在努力改正?”
严嘉嘉重重地点头,“我相信你妈妈和你分开的那段时间里,她一定是在改正了。”
“所以我妈妈真的不想成为坏人是吗?”
严嘉嘉语气坚定:“是的,一定是的,她一定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否则她不会教导你要成为做一个光明正大,对社会有贡献的人,要做做一个像爸爸一样强大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