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出现大坑小坑路上,公交车“突突”吐着黑烟,摇摇晃晃超前跑,像个醉酒的人,颠簸的厉害,司机师傅不停地打着方向盘,尽量躲过一些较大的坑,那庞然大物在他的手中,十分灵巧,技术娴熟令人佩服。
这丝毫没有阻挡玉洁八卦的热情。从她口中,婉玉知道了那个女孩叫苏艳,是个性张扬、活泼开朗的人。
“婉玉,刘新的眼光真奇怪哎!你平常低调温和,虽说为人很好,可除了闷头学习,其他的什么全都不操心,性子完全不同,长得也没有相似的地儿,他为啥先喜欢你,又这么快喜欢上她了呢?真想不通。”
面对小姑娘的疑惑,婉玉不在意地笑了笑,半点儿不往心里去,像刘新这样的人,想他的事情还不如闭眼眯一会儿。
“哎,咱俩正说着话,你咋睡觉了?”玉洁不管婉玉的瞌睡,执着地摇晃婉玉的肩膀。看来想睡也不成,婉玉打着哈欠说:“姐姐,我真的瞌睡了,让我睡一会儿吧。”
玉洁看她的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缝,头也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扫兴地说:“终于脱离老师的魔爪了,你不兴奋,居然还睡得着?I真服了You!”
婉玉的耳根总算得到了清净。
知道婉玉要回来,妈妈和娜娜姐老早念叨着,一到家,娜娜姐接过包,妈妈正在厨房里忙活,晚饭时候,爸爸也赶过来,见见自己的闺女。
婉玉躺在自己的大床上,手脚伸开,一会儿翻身打滚,娜娜恰好喊她吃饭,看见她在床上翻滚,乐了,“你今年几岁了?又回到三岁时候了吗?”
婉玉可怜兮兮地说:“娜娜姐,你不知道,睡在那张夜里一翻身会滚到地上的床有多痛苦。啊——我不上学了!我要睡大床!”婉玉假装嚎啕大哭。
“起来吧,大舅妈在楼下,再哭,把她招来,你丢不丢人?”
婉玉一听大舅妈也在,立马不装了,一骨碌爬起来,又重新趴到床上,把头埋在被窝里,深深地吸了一口充满阳光味道的被子,再想想自己从开学仅仅晒过一次的硬邦邦的被褥,直觉得学校是个摧残心灵的牢狱。
“说不去就不去了!明天我说啥都不去学校了。”
娜娜笑眯眯地看着她,听她在那里胡闹发泄。
半晌,婉玉听不见声音,抬起头,问:“你咋不劝劝我?”
“李婉玉同学,这样的戏你演过多次了。哪回开学你不比谁跑得快?还想害我和婶子白白担心你吗?”娜娜姐忍住笑,一本正经地回答。
婉玉坐起身,用手指胡乱地梳了梳头发,“狼来了的话不能说的次数太多,多了没有效果。下次得换个新的招数让你们担心我。”
娜娜关切地问:“婉玉,在学校里压力很大吧?别太用功,把自己累坏了。我听说有人因为考学都神经了……”
看着娜娜忧心的样子,婉玉觉得自己刚刚的戏演的有些过了,忙解释道:“没事儿的,我只是想家了,想你,想妈妈爸爸,想大勇了。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继而又问:“家里一切都好吧?你们的婚期定在哪一天了?”
娜娜的脸羞红了,忽又看向婉玉,“腊月初六。婉玉,你说到底该选谁来接手蛋糕店呢?我和婶子商量了几次了,一直没有定下来。”
“你高高兴兴地当你的新嫁娘,管这些闲事做什么,让妈妈她们大人操心去吧。”婉玉不在意地说,她知道,说蛋糕店是娜娜姐的命也不为过,是她一手创办起来的,在别人眼里也许不值一提,但那是娜娜姐这几年的全部心血。自己不多参与,让娜娜姐找一个合适的人接手,她才愿意放心的交出去。
“我们想了好多天了,实在没有人,我年后还回来。”看起来娜娜姐是真的不放心。
“就算蛋糕店里一直还是你掌舵,总不能你一辈子都不离开吧。我从报纸杂志上看见过,人家大城市里的企业工厂,老板都跑的天南海北,工厂却能很好的运转。值得咱们学一学。”
婉玉的话让娜娜疑惑,老板不在,咋能保证工人好好的干活,咋能保证质量?
“赶明我给你找份报纸看一看。好像是量化考核,制定细则。当然,有人管理,老板要开管理费的,替老板当家的人,报纸上叫经理,好像是年底算总账时,如果今年赚的多,经理是有奖金的。工人也一样,多劳多得。如果工厂赚钱多了,超额完成预期目标,每人都会有奖金。”
娜娜听得一愣,“这个也发奖金,那个也发奖金,老板还有什么啊?总不能白忙活吧?”
“你以为老板是傻子?他在一个工厂里可能挣的钱少了,但,他同时开了好几家工厂,整体算起来,还是比以前挣得多了。”
“天呐!”这些外面世界的这些事,很少离开竹林的娜娜从未听说过,简直太震撼了。婉玉其实也是借用前世的经验,上一世一个人何止可以管理几个工厂,很多人是空手套白狼,全靠骗术起家的,挣了钱再洗白,摇身一变,成了着名企业家。
“所以,娜娜姐,你只管找,找到信得过的人固然好,找不到反正咱们准备在县城买房子,大不了咱们把店面转租出去,到县城再开一家。还叫幸福蛋糕店。”
看婉玉说的轻松,要想让娜娜转变思想,或是转掉店面,估计心里的关很难接受。慢慢消化吧,把一切都交给时间。
下楼来,大舅妈知道婉玉回来过周末,送了牛肉来,说了几句,走了。
等爸爸来到,一家人提起来去县城买房子的事,爸爸妈妈很难接受,尤其是爸爸,对老家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开口说:“闺女,咱们就是农村人,在自己家里不好吗?县城是咱们去的地儿吗?光一块地皮,就要八千块钱。和明抢差不多。”
婉玉愕然,太贵了点也?还未张口问,妈妈说:“你光知道说贵,没有听满囤兄弟说吗,是临着大街的门面房,能做生意,还能租出去。”
原来是临街的铺子,婉玉松了口气,“爸爸,你说话能不能一次说完?满囤叔办事你信不过吗?他没有说和咱家一起买地皮盖房子吗?”
“说了。可他们啥条件,咱家啥条件?要是亏了,对你满囤叔来说,还算个事儿?咱们不同,这几年的辛苦全搭里面了。再说那个地儿,现在荒草一片,一条坑坑洼洼的小道儿,还没有回咱们老家的路宽。说的早修路,谁知道猴年马月才能修,要是不修了,咱们找谁说理去?”
真是老思想,满囤叔说修路,难道还会骗人?三年之内,必定动工,将来别说八千,就是八万未必买得到。没办法,爸妈又没有从前世来,只能借助满囤叔的力量,让他发挥最大作用。
“爸妈,你们想想,满囤叔是啥官,他平日里吹过大话吗?他说出来的消息还会有假?现在趁别人不知道,咱们是捡漏了,占便宜了,可不能往外说。知道的人多了,也许没有咱们什么事了。”婉玉压低声音,故意说的严肃些,一听是占便宜,爸爸妈妈心里都在算计着,爸爸忽然又问:“咱们多买一处不知道管不管?”
“不知道,你去问问满囤叔,看看有没有多余的,也许已经卖完了。都拿来买地皮,盖房子时候还有钱吗?”婉玉问。
“咱们先盖一处,剩下的有钱了再盖嘛。”爸爸的话有道理。既然能提起在房子上赚到钱,婉玉当然乐见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