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防再次进入白热化。
华兴的铁枪上下飞舞,围在他身边的敌兵不时的被击死、击伤。可是围在周围的敌兵,不但没有少反而越来越多,大家都看出来他是一个大官。
一个被击伤的敌军士兵躺倒在地,华兴一脚踏在了他的身上正准备抬脚移步,却现自己的腿被敌人死死地抱住了。华兴一时间身形大受影响,铁枪的灵活性立即大打折扣,身上随即中了两箭。他气怒攻心大吼一声,重重一脚踏在敌人胸口上,敌兵胸骨碎裂两只手却像钢钳一样依旧死死抱住他的小腿不放。
华兴的叫声惊动了周围的士兵,看到主公身处险境,军士们随即各展神通,奋力向他靠拢过去。关胜和花戎冲得最凶,杀的敌人纷纷退避,更有甚者无处可躲刚才翻过城墙暂时在云梯上站着。
花戎眼疾手快张弓搭箭,连射三箭,射杀靠近华兴的敌军,关胜杀到,劈杀一人,一脚踢死一人,随即一刀剁掉了紧紧抱住华兴的两只手臂。
卢儁义杀到,他咬牙切齿一边与敌人搏杀,一边对身旁咆哮着的关胜、花戎大叫道:“快带军使撤!”
关胜回手一刀劈死一个,一把拽住华兴的铠甲领口拖着他飞后退。花戎紧紧跟在他旁边,一边掩护他一边大声叫道:“撤!撤回!撤…”
耶律涅里浑身杀气倒提着血淋淋的战刀,带着一班士兵如狼似虎疯子一般的杀向了城墙上最后一批大唐士兵。
卢儁义等人救了华兴回来,他望着主城墙上敌人已经蜂拥而下,而城墙顶上敌人的弓箭手已经开始任意射击了。
卢儁义对剩下的七八十人大声吼叫道:“留十个人下来阻击。燕勤带他们撤!快撤……”
燕勤二话不说对周围的士兵一挥手,以最快的度向关楼跑去。
关胜战刀一挥狂吼道:“杀…”
率先冲向正气势汹汹顺着石阶飞而下的敌兵。
耶律涅里冲在最前面两人双刀相撞迸射出耀眼的火花。关胜抵挡住了耶律涅里顺势而下的一刀,可是虎口一震,略感酸麻。旋即双手握刀,一口气连劈了十刀。只听得“叮叮当当”像打铁一样。十一刀之后耶律涅里战刀脱手空门大口,关胜再劈一刀,雷霆万钧的一刀,势在必得的一刀。
这时梅只基出现了,出刀挡下,救下了耶律涅里。关胜大怒,拾起地上散落的偃月刀,只见他蹬着马步大开大阖,霸气地舞着沉重的偃月刀横扫,不断有“叮叮哐哐”和人的惨叫声,猛不可当,将耶律涅里砍死。
关胜见大量敌军涌了过来,立马闪人。
徐年和杨熊指挥几个士兵推翻了广场中央的几口大锅,沸腾的油被倾泄到地上四下流溢。他们抬起尚在燃烧的灶桶丢进了火油里。火油碰到四散的柴火“轰“一声暴燃烈焰腾空霎时照亮了整个卢龙塞广场。
大火阻挡了敌军追击。
当夜敌军见耶律涅里战死士气大损,纷纷退却。
在残破的主楼内,华兴与诸将商议,如此厮杀下去,定被其消耗磨死。当晚坐卧不安,走出中军看月,只见寒色满天,霜华遍地。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战者,求之于势...”华兴思付:“用兵作战无非奇正,善战之人必先虑其有利于己方之势态。奇也好,正也罢,都是方法,而不是目的。两者相互依存为的是营造必胜之势。”
“如此相持厮杀,虽粮草军械充足,可有生力量却伤亡颇大。”华兴来回走动,又皱了皱眉头:“粮草?后勤?对了!”
华兴见卢儁义、杨咨、秦铭未睡,就找三人商议。原来他急中生智忽然记起演义里曹袁相持,许攸献计袭乌巢,毁其军资。如今这势态和那很是相像——敌军攻关乃是为了入关劫掠,以备冬季,所以他们粮草军资本就拮据,于是每日不计伤亡进攻。
“兵贵胜,不贵久”讲得就是这个意思,问题是现在唐军是军士伤亡颇重,援军还没到,同样耗不起,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出去截杀敌军粮道。
“诸君啊,这次胡族联军遭到重创,人员和物资损耗巨大,这几日内很难再有什么举动。所以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契丹人、奚人彻底放弃从卢龙入侵的念头。”
卢儁义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个惊喜的眼神:“愿闻主公其详。”
“契丹部队最早在白草牧场驻扎,而他们到达断峪沟时骑兵都已经变成了步兵。他们的战马全部留在了白草牧场,按照这几日他们进攻部队的人数计算,估计至少有四千匹战马。如果再加上后期援军的战马,现在牧场可能有六千匹到七千匹战马。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只要我们把它们全部夺过来,我们就会有一支强大的骑兵队伍,这样我们就可以和这些契丹人、奚人决战草原。”
杨咨皱了皱眉头:“主公此谋,虽利益巨大可甚是危险啊!契丹失去了这些战马也就失去了七八千名骑兵,加上他们这次在卢龙损失了将近六千名士兵,折算起来松漠的契丹人损失空前巨大,恐怕在三四年内他们已经休想翻身了。”
“耶律部的三千部队几乎全部折损在卢龙塞,要想恢复元气没有几年时间更不行。而威胁到卢龙塞安全的力量一旦不再存在,我们就可以腾出手来对付其他入侵大唐的胡族部队。”卢儁义眼中露出一丝精光。
“耶律战死对他们的士气来说是个毁灭性的打击,他们急急忙忙的连夜撤回白草牧场,士兵们一定疲惫不堪,急需休息和调整。而那几个首领遭我等诸将搏杀,心力交瘁之下必定疏于防范,所以这个时候他们的警惕性是最差的。”华兴继续分析。
“就是说他们会认为我们也同等遭到了重大打击,卢龙塞的防守力量不可能在短期内得到恢复,我们一定会躲在要塞内尽可能的恢复元气。他们一贯片面的认为我们胆小懦弱轻易不敢做出主动出击的事,近期对卢龙塞方面的监控肯定会非常疏忽。”秦铭在地图上比划了一番。
“所以此时此刻我们袭击白草牧场会大大出乎敌人的意料取胜机会当在八成以上。”
“但是主公...七八千匹战马放在一个牧场上那是多么诱人的一笔巨大的财富,契丹人和奚人怎么会没有防备?主公是否考虑周全?”杨咨谨慎道。
“对啊!主公!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啊。契丹人和奚人剩下的士兵,据我们估计至少不会少于两千多人,两千多人的骑兵对于我们来说根本没有胜算。何况还是在契丹人的草原上和他们进行骑兵对决,即使是偷袭胜算都非常小。”卢儁义亦是一副严谨之态。
华兴摆了摆手:“诸君之分析颇有道理,然契丹和奚人现今大败之后,士气低落疏于防范,此时若去偷袭他们胜算的确很大。只不过我们自己没有信心、没有勇气,不敢尝试而已。”
“你们想过没有一旦偷袭成功,这么多的战马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就是钱!就是口粮!就是今年过冬的棉衣!就是明年春天的种子!就是咱们部队的安宁和温饱啊。难道你们指望安禄山会补充一兵一卒吗?”华兴忽然情绪激动起来。
“七八千匹战马如果卖个好价钱,今年冬天咱们就可以过得稍稍好一点。再加上俘虏的奚族首领楚里素,他还可以带给我们一笔丰厚的收入,可以让鲜卑人多出点钱把他赎回去,免得浪费我们的粮食。”
三人以惊奇的眼神望着华兴,似乎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种话。
“主公怎么…你…”
华兴苦笑着望着他们说道:“燕云十六州地处北疆地广人稀,由于这些年边境饱受外族掳掠,战火不止。虽然人口不过百万,但国库空虚、财政入不敷出。钱!我现在就是要钱,我不能让咱们的部队活活饿死、冻死。”
三人听罢,有些惭愧的低下头没有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