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为她说话,她什么都好,我什么都不好,所以你毫不犹豫的抛弃我,却从没有回头找过我,我拼命的杀人,完成那个老变态的任务,费尽心机才杀了他为我们报了仇,九死一生的沿着你走过的路,穿过那个到处杀机的山脉,若不是百香国的大祭司救了奄奄一息的我,又发现了我的特殊体质,我早就成了沙漠边缘的一捧黄沙了,你唾弃我认贼作父,给那样的人卖命,可那样人的人也让我衣食无忧,奴仆成群,而我的亲哥哥当时在干嘛?他忘了我!”
玄蒙突然很激动,情绪几近崩溃,声声嘶吼,句句控诉,如同困兽一般原地打转,找不到出路,玄源的脸色瞬间傻白,身体摇晃几下,无力的靠在树干上,然而玄蒙的控诉并没有结束。
“你不仅忘了我,你还处处与我作对,让我好不容易在国主那里取得的信任,功亏一篑,折磨了你近一年,你明明什么都想来了,却依然不肯认我,看我一次次退让妥协,不忍心杀你,你是不是很得意,我亲自带你回忆过往的一幕幕,你皆表现的无知无觉,只有我提到那个女人的事,你才愿意开口跟我说上一两句话,我为什么不能怨她,恨她,是她抢走了我唯一的亲人,你既然不肯认我,如今又来管我干什么?干什么?”
玄蒙不停的嘶吼着,声声泣血,那些委屈,怨恨,愤怒,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一般,不停的往外涌。
玄源已经泣不成声,瘫坐在地上,陶幺幺两兄妹也终于淡定不下去了,齐齐看向两兄弟的方向,不同的是,陶幺幺眼露心疼,而陶景词眼底酝酿着风暴。
“此子留不得!”
陶幺幺倏地对上二哥的视线,清晰的看到里面涌动的杀机,突然云淡风轻的笑了,平静得见开口道:“一个没长大又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亲人,发泄发泄而已,二哥何必放在心上,且不说他伤不伤的了我,不过因为他是小源子的弟弟,我才留了几分仁慈,多日观察下来,看他也确实不是大奸大恶之徒,行差踏错也并非他本意,谁都有活着的权利,命运没给他选择,我到想给他一个,与天斗其乐无穷嘛!二哥说是也不是?”
陶景词静静注视了她良久,陶幺幺就这么无波无澜的任他打量,最终陶景词眼中的杀意和打量齐齐败退,恢复一贯的舒朗温润的公子模样,好气又好笑的说道:“女生外向!”
陶幺幺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那边的争吵似乎告一段落,两兄弟皆是狼狈不堪,陶幺幺起身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褶皱,一步一步缓慢的走过去,陶景词看了一会儿,最终摇了摇头,转身向屋里走去。
陶幺幺心疼的扶起玄源,清淡的眉眼无喜无怒的落在玄蒙身上,淡漠的开口道:“发泄够了吗?发泄够了,就搭把手。”
玄蒙别扭了一会儿,终究在陶幺幺疏淡清冷的眼神下,败下阵来,乖乖的上前,扶着玄源另一边胳膊,三人来到葡萄架下,陶幺幺倒了一杯茶,放到玄源的手里,就没再管他。
上下打量一番玄蒙,薄唇轻启,声音冷冷淡淡道:“明知道他本就自责,不知道该如何补偿你,偏偏要往他胸口上插刀,看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可好受?你九死一生,他又何尝不是,一个不知道过往的人,不敢爱不敢恨,早早就跟老头子学的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要不是有我,他现在大概会是一个不言不语的自闭症患者,不仅不会认你,自己都一具行走的尸体,到那时你可还怨他,恨他?”
玄蒙诧异的看着陶幺幺,想问什么,却不知道该问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们缺失彼此分那几年,各有各的不容易,何必互相伤害呢,既然水往东流,人往前走,何必执着于过去呢,过去太短,未来还长,有趣的幸福的记忆多了,总能把那些不堪不幸挤出记忆,前提是要学会给自己机会,不是吗?”
拍了拍玄蒙怔愣住的脑袋,丢下一句“是执着于怨恨重要,还是你和你哥未来的幸福重要,好好想想吧!”然后拉起情绪稳定下来的玄源回了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