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就这么放心让他们碰面了啊?就不怕把你的事全都抖搂出来?”系统一边忐忑不安的冒着小脑袋偷偷观察着外面的动静,一边问唐瑜。
“那有什么关系?无非就是那些事罢了,又不是假的。”
唐瑜脸上还是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只是眼中一片清明,不像之前那样迷糊到失去意识了。
唐瑜眼眸微微下垂,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吸血鬼家庭,感叹真的是天助他也。
当初自己穿过来做渣攻任务的时候,其实原身就已经没命了,他躺在冰凉破旧的小医院病床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可是接手原身身体的唐瑜却是很明白自己这具身体遭遇了什么。
被亲妈骗到这个小医院来,然后又被医生打了麻醉,将他的一个肾移植到了他亲弟的身上。
真牛逼。
只是更糟糕的是,原身不仅没有没有捡回一条命,而且还这么憋屈的死在了病床上。
要不是唐瑜接手了这具身体,恐怕这具年轻的身体不久以后就被埋到地下永远不见天日了。
呵。
所以唐瑜成为原身之后,对原身的家庭更没好感了,本来就没有那层浅薄的血缘联系,就更别指望唐瑜把他们当亲生父母对待了。
至于那个“体弱多病”换了肾源的弟弟,虽然多次向自己示好,但是他并没有在意,甚至说有些冷眼旁观。
他就真的无辜吗?
作为一切利益的所得者,他就真的无辜吗?
反正唐瑜对那个弟弟的态度可谓是十分恶劣,后来为了逃离那个家庭,唐瑜顺势答应了主角受的追求,然后顺理成章的搬到了主角受的家里。
至于那个吸血鬼家庭嘛,他每次都会打点钱回去,为的就是让自己更自由些。
所以跟着金主出国的时候,他也自然没有告诉那个家。
他们能说什么呢?难不成自己那个好弟弟说自己如何的对家里不孝,柏霓说自己如何的攀附权势?
唐瑜懒得想,干脆就让他们说个痛快算了。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一阵脚步声响起。
进来的方柏霓对医生说着唐瑜的症状,详细到唐瑜吃了几顿饭都说了个清清楚楚。
不知道的还以为生了什么重病呢,实际就是一次高烧罢了。
医生推了推眼镜,走过来看了看唐瑜的状况,确认是正常的高烧之后就让护士去拿药了。
只是医生看着唐瑜的脸色,眼中有些思索:“等好一点还是做个全身检查吧,我看着病人好像身体不是很好,还是要体检后查一查有哪些问题。”
“好的,麻烦了。”方柏霓点了点头,应下了医生的话。
随着护士把药拿进来,医生点点头也就出去了。
其实方柏霓本来就打算等唐瑜好一些就让他做一个全身检查的,再次想到唐可说的话,方柏霓看着唐瑜安静俊美的侧脸,心里忽然就涌上了一阵酸涩。
唐瑜那时候才多大啊,他的父母真的爱他吗?
如果真的爱他,又怎么会在那么小的时候就让唐瑜捐出了一个肾呢?又怎么没有在医院寻求匹配的肾源呢?
唐瑜那时候才十几岁啊!
他们真的对自己亲生孩子下得去手吗?难道唐瑜就不是他们的孩子吗?
更何况唐可说那时候其实医院已经有了合适的肾源,只是费用太过昂贵,又担心出现排异现象,所以还是将人选定成了唐瑜。
方柏霓都不敢想那时候的唐瑜是怎么样度过的。
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唐瑜才那么怕疼,所以才不愿意来医院呢?
方柏霓忽然想起了之前欢愉的时候,他摸到了唐瑜的腹部有一道已经痊愈的疤痕。
自己好奇摸着那道疤询问,唐瑜却冷着脸拿开了他的手,然后用其他的事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所以后来自己也就慢慢的忘了。
方柏霓修长白皙的手捂住脸,意识到他好像从未了解过唐瑜。
不然为什么连这件事都不知道呢?
方柏霓手指间的缝隙变得湿润,泪珠从中滑落。
过了片刻他才有些狼狈的拿起纸巾将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
【滴!洗白进度30%!恭喜宿主。】
唐瑜缓缓的睁开了眼。
“现在好些了吗?”方柏霓坐在病床边的沙发上,腿上放着一台水果电脑,在唐瑜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就从抬起头来看向了他。
就好像是在等自己醒过来一样。
挺好的,睡得很舒服。
唐瑜当然不可能这么说啦,于是他慢慢的点了点头说:“好多了。”
方柏霓似乎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有些松懈。
“饿了吗?要不要先吃点东西?”方柏霓看向唐瑜,眼中虽然是询问,但实际已经拿起了手机拨给了助理:“等会儿送点明月斋的粥点过来。”
唐瑜配合的闭上了嘴。
好吧,自己是饿了。
只是他记得之前柏霓就经常带他去明月斋吃饭来着,别的不说,真的很好吃。
只是一顿的花销就要好几个零,所以唐瑜也只是跟方柏霓在一起的时候才吃过这么好的。
除此之外为了维持自己的人设,他必须在兼职累了一天之后吃上一桶泡面。
好像这样更能说明他这个凤凰男到底有多么的苦逼。
“等会儿送来了就吃点吧,等好些了就做个全身体检。”方柏霓将事情安排的十分妥当,甚至直接跳过了当事人的意见。
“那个……不用体检啊,我只是有点儿高烧。”唐瑜用空着的一只手摸了摸鼻子,有些犹豫的推辞着。
自己胃是真的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啊。
之前自己为了凹人设故意在柏霓面前装了几回, 好以此让主角受对他更加心疼,以便加深之后对自己这个渣攻的厌恶程度。
可谁知道自己还得做洗白任务啊!
这让柏霓知道自己的胃病都是装的,那可不就撒谎撒大了嘛。
唐瑜有些不太想。
可是方柏霓的态度却很强硬,明明他只是为了关心唐瑜的身体,可是说出口的话却是带着几缕讥讽:
“你难道忘了合同上的,乙方必须服从甲方的一切安排吗?”
“还是说你想毁约?就是不知道你拿不拿的起违约金!”
唐瑜沉默了。
现在柏霓的小嘴是真毒哇。
方柏霓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但是迟来的自尊和理智却告诉他不要低头。
于是两人现在都沉默了,病房里变得异常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