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攻,不,准确的来说是柳恒雅心里有些打鼓。
前些日子他记得自己似乎是见到了唐瑜,而且还正好在跟唐瑜介绍自己表弟的时候被唐瑜夫人撞破了。
至于后来的记忆柳恒雅实在是有些模糊,只能大概猜测唐瑜跟着他夫人离开了。
此次他恰逢到郁南治水经过此处,虽然不知道唐瑜究竟有没有回此处,但还是决定上门拜访一试。
结果唐瑜还真是回了此处。
柳恒雅喝着茶有些恍惚,虽然对上一次的相遇有些尴尬,但还是期盼着跟唐瑜的见面。如果到时候能见着唐瑜夫人就再好不过了,这样的话他至少可以解释两句。
这边萧韶音也已经走到了房门外,静默片刻后,萧韶音换上平静的表情进了屋。
“你说他来了?”
唐瑜听到主角攻来上门拜访的时候有些惊讶。
“自然是,难不成我还会骗你不成?”萧韶音倚在门边,找回来两分悠闲淡定后倒有几分风情万种了,他淡淡的说:
“他指明要见你,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那句无意中的话说出口后萧韶音忽然生出一丝恼怒,似乎是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说后面那一句。
可是话既然已经说出口又如何能收回来?
于是萧韶音立马挑起了另一个话头:
“他如今已在大厅等着。”
唐瑜立马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衫,或许是因为太久没穿这种繁琐的服饰有些生疏,因此衣裳上堆起了不少褶皱。
见主角攻肯定不能掉面啊。
于是唐瑜立马整理着自己的着装,最后甚至走到模糊的铜镜面前照了照,然后才满意的离去。
不错,面子还在。
不过这一幕落在萧韶音眼中却让他滋生出了复杂的情绪来。
唐瑜的同僚一朝踏入青云,而唐瑜却只能在这偏僻小县里过此余生。
这样的落差落到唐瑜身上,他定然一时半会无法接受。
所以面对同僚的上门拜访,唐瑜即便是难受也不得不去相见。
在这一刻萧韶音心中忽然生出一丝茫然——
他真的做对了吗?
萧韶音白净修长的手扣住门框,因为太用力的缘故,指骨的轮廓都变得十分分明。
他垂眸片刻,鸦羽般的长睫掩去他所有的情绪。
最后萧韶音转身离开,却是往小厨房的方向而去。
也只有他这么傻了,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记着唐瑜未用早膳。
萧韶音嘴角像是噙着一抹笑,不过若是细看便知那是对自己的嘲讽。
去小厨房的路上不免要经过后花园。这里被下人打理得依旧如从前一样,萧韶音走过的时候,那些记忆也瞬间被勾了起来。
唐瑜总是会寻着一些稀奇古怪的花种种下,他向来对这些不感兴趣,但是在唐瑜的影响下也会偶尔挽起衣袖,学着唐瑜的模样将花种埋进土中。
看着不过如此简单的一件小事,唐瑜见了却总会笑着夸他。
“我家夫人真能干。”
其实一点也不。
他只是一只修为略高些的狐狸而已,其他的什么都不会。
“唐夫人!唐夫人!”
一声远远的呼唤将萧韶音从那些零散的记忆中唤了回来,他皱着眉还未看清楚是谁,就见一个人影急匆匆地到了他面前。
因为衣衫被茶水打湿的柳恒雅被管家请到偏房换了一身衣裳,他刚走出来准备到正厅就意外的看见了唐瑜的夫人。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柳恒雅还记着那晚上的事情,因此没有多想便想上前解释,这才急匆匆地到了萧韶音面前。
萧韶音皱着眉,看清楚是谁后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步。
这人不是等着见唐瑜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要是让唐瑜看见了……
萧韶音只是想想就有些头疼了,因此颔首点了点头便想离开,却在听见那人说起他表弟后忽然停了步子。
“唐夫人,那晚之事实属意外,是在下以为唐瑜与你已经……不过请你放心,既然你和唐瑜重修于好,我定会向我表弟说明情况。”
柳恒雅亲眼见着萧韶音似乎准备离开,但却在听了自己那番话后转过了身。
萧韶音眯着眼,一双狐狸眼藏着深深的防备:
“你表弟……如何会认识唐瑜?”
明明之前他盯唐瑜盯得够紧啊,除开那个意外的二皇子,那些人应当是不会有结识唐瑜的机会的。
或许这只是个意外吧。
萧韶音勉强安慰着自己,却在听到柳恒雅的话后失态的加大了音量:
“什么?”
柳恒雅不知为何,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竟然有些紧张,于是他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是这样,唐瑜之前写的话本子很受欢迎,因此唐瑜每次都是托我将稿子交给书局,而我表弟无意中知道了此事。”
“我表弟对那话本子异常喜爱,因此得知执笔人是唐瑜后便对唐瑜暗生情愫了……”
后来的话柳恒雅越说声音越小。
大概他也知道现在他对面的就是唐瑜夫人。
这谁听了能高兴啊。
不过柳恒雅还是硬着头皮说了。
本来唐瑜和他夫人重修旧好就不容易,如果再因为这些小事生出嫌隙,他可不就是罪人了?
萧韶音大概是没有想到唐瑜还会写话本子的,之前每次见着唐瑜将一叠厚厚的纸张交给这人,他还以为唐瑜又写了什么文章。
于是萧韶音将惊讶压下,不动声色的问:
“唐瑜写的什么话本子?”
柳恒雅深呼了一口气,因为那名字直接念出来实在是有些羞耻,他足足的犹豫了好一会才尽量毫无波动的说:
“《我与狐仙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一口气将这名字念完的柳恒雅终于松了口气,就在他以为唐瑜夫人听了之后多多少少会有些神色不自然时,他却意外的看见唐瑜那美貌的夫人羞涩的笑了一下。
他绝对没有看错,虽然那一秒钟的羞涩转瞬即逝,但的的确确发生了。
然后萧韶音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缓和起来,原本就美艳的长相此刻却显得有些端庄。
柳恒雅见状好奇的问:
“夫人难道不认为唐瑜写话本子是不务正业吗?”
如若换作那些贵族世家的子弟,他们的态度定然不会像唐瑜夫人如此。
“自然不是。”萧韶音一口便否决了。
他脸颊的薄红似乎更能说明他此刻的心情——
唐瑜写他们之前的事又怎会算是不务正业呢?
*
此时在正厅扑了个空的唐瑜在下人的带领下正往偏房去。
出了这种事情唐瑜自然是要亲自前去看看的,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么,唐瑜又问起了身边的小厮:
“衣服准备的可妥当?”
“嗯,府上置备了一些上好的衣裳,大人你放心吧。”小厮连忙回答,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从近路走。
这样也节约大人的时间。
但是单纯的小厮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的,那时他正在前面殷勤的引路,猝不及防看见夫人的时候下意识小声的叫出了声:
“夫人……”
“嗯?”唐瑜离得近,自然将小厮说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然后他顺着小厮的视线看去,正好看见了在花园中相谈甚欢的萧韶音和柳恒雅。
那一瞬间,唐瑜沉默了。
哦豁,这下好了,之前嘴炮的话居然成事实了……
唐瑜的心情很复杂,十分复杂。
其实他很清楚韶音跟主角攻之间清清白白,但或许是因为此时两人恰好登对的站在一起,就难免有些让人误会了。
刚刚说话的小厮眼神在唐瑜和萧韶音身上来回打转,最后他心虚愧疚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下好了!
万一大人误会了怎么办?
万一大人又走了怎么办?
他恨不得自己刚刚什么都没看见!
其实唐瑜和小厮离得还算是远,因此萧韶音和柳恒雅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唐瑜的到来。
不过很快,跟柳恒雅聊起话本子的萧韶音忽然意识到一丝不对劲,这怎么会有……唐瑜的气息?
萧韶音猛地抬头,却正好与对面不远处的唐瑜四目相对。
瞬间,慌乱弥漫心头,萧韶音往后退了两步,立马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这时柳恒雅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看见唐瑜后脸上立马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虽然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但是自己如今与唐瑜夫人独处谈话实在是有些不妥。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唐瑜身上。
但从唐瑜的表情上实在是看不出什么,他神色淡然既无恼怒也无郁气。
不过就是因为什么表情都没有,萧韶音才莫名的有些心慌。
因为这样与风暴来临的前一秒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萧韶音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或者说现在说什么都不对。
于是萧韶音就看着唐瑜似乎是静静的等待了片刻,然后眼中才流露出淡淡的失望来,接着唐瑜动了动唇像是说了什么。
不过那声音实在是太轻了。
但那一句轻的像是风声的呢喃还是让他听见了。
“果然如此……”
一句似是而非没有因果的话,萧韶音却瞬间明白了唐瑜是什么意思。
眼见着唐瑜转身要走,这一幕准确的和几年前的场景渐渐重合起来,萧韶音再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于是他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
这一次他不会只是看着了。
独自留在原地的柳恒雅似乎觉得自己又做错了事,他幽幽地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交给了同样呆滞的小厮。
“收着,好好交给你家大人。顺便告诉他——”
“这东西本来就该是他的。”
几年前他们无意中说起了白狐一事,那时的唐瑜和他夫人似乎也是现在这个情况。
就在当时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却意外发现自己怀中不知何时被人塞进了一块玉佩。
这玉佩他也眼熟得很,是救回来的白狐不见了之后才出现在他家中的。
虽然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他偶尔也会听一些精怪的传闻,因此后来就将这忽然出现的玉佩跟那只白狐联系上了。
毕竟谁人家中都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一块成色上乘、雕刻精致的玉佩。
就在他发愁如何处理这块玉佩时,恰逢唐瑜过来要走了这块玉佩。
因此在他看来,这玉佩早就是唐瑜的东西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唐瑜要将玉佩还给他,但是他一直记着此事,更是打算之后有机会再还给唐瑜。
此次他南下治水,不知何时才会跟唐瑜见上一面。如今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南下的车马早已在驿站集结完毕,只待出发。
因此柳恒雅将玉佩转交给小厮后便离开了。
他相信唐瑜会明白他的意思的。
而此时,走得飞快的唐瑜听见叽叽喳喳的系统不解的问:
“宿主,你不是说这招不能多用吗?”
“你傻啊,”唐瑜一边注意身后的动静,一边对单纯的系统说:“机会都送到面前来了,总是要试一试的。”
这把他也算是主动的吧?
唐瑜有些不确定。
随着身后一阵凛冽的风声,萧韶音冒着被人看见的风险破空而来,然后挡在了唐瑜的面前。
娇艳的大美人轻咬唇瓣,最后低声对唐瑜说:
“你听我解释……”
我见犹怜。
但是现在最好不要心软,不然这招威力减半。
于是唐瑜硬着心肠侧过了头,语气生硬的打断了萧韶音的话:
“我只相信我看见的。”
亏你真说得出口啊!
唐瑜忍住心虚,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毫无破绽。
这时萧韶音的耐心也似乎到了头,他看着软硬不吃的唐瑜轻眯起眼问:
“你真的听都不愿意听吗?”
唐瑜傲娇道:“是的。”
要是现在解释了,之后这招就不能用了。
所以,韶音,再委屈委屈你……嗯?不对!
他怎么就腾空而起了??
萧韶音听到唐瑜那句肯定的回答后只好用了法术,于是腾空而起的唐瑜不得不撞进了他怀中。
唐瑜:“……”
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过萧韶音似乎也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了,萧韶音扶着他,力气很大的将他一把扯进了房间。
全程懵逼的唐瑜最后被压倒在床上的时候终于察觉不对劲了。
这种不对劲在他身上的衣服被扒干净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地步的?
唐瑜不明白且十分不明白。
此时萧韶音也慢悠悠褪去了他自己身上的衣衫,露出一片片雪白来。
萧韶音那一抹无奈在失去了理智的管辖后彻底失控,最后沦为了疯狂,偏偏此时他对着唐瑜说话的口吻又是温柔的:
“你看……我只会对你这么做……”
然后萧韶音就义无反顾的坐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