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这种抓马的剧情不应该出现在自己身上啊!
弄的现在好像他和阮秋镜是久别重逢的小情侣,而其他人像是周遭起哄配合的好友一样。
可是……他俩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啊!
唐瑜轻轻的“啧”了一声,大概也觉得有些头疼,最后他兜兜转转叹了一口气,正准备将话挑明,就听到阮秋镜温和的对他说:
“唐瑜,我回来了。”
“所以那个和我有几分相像的替代品你也没有必要再视如珍宝了吧?”
阮秋镜看着身形高挑的唐瑜,即便是坐下来也难掩他优越的身形,心里似有滚烫的热流经过。
他们自幼时便一起长大,他也眼睁睁的看着唐瑜成长为现在的模样。
即便在成年之后他们选择了不一样的道路,他看着唐瑜进入表面光鲜亮丽的娱乐圈,心里的想法也从未改变过。
唐瑜就应该和他站在一起。
他们二人才是相配的。
所以他也尝试着走进娱乐圈,试图和唐瑜离得更近些,可是后来唐瑜却无奈皱眉阻拦着自己。
“你应该去做你喜欢的事情。”
听到这话的阮秋镜心头为之一震,似乎没有想到唐瑜居然看出了自己并不喜欢这些。
所以他才会选择从娱乐圈退出,去了国外留学。
而那个时候,他也听几个好友说起了唐瑜手下有个艺人和他十分相像的事情。
所以唐瑜那么拦住自己,是为了更好的遮掩住那些事情吗?
唐瑜是害怕这件事情被自己发现吗?
可惜那个时候他也没有选择挑破,因为他一度认为那不是说清楚心意的好时机,于是他毅然决然的登上了去往国外的飞机。
至于那个和他有几分相像的小明星,阮秋镜从未放在眼里。
那不过是唐瑜的一时兴起而已,他又何必在意呢?
但后来阮秋镜总会有些后悔,那些无趣的日子里阮秋镜时常会想到——
如果当时离开的时候就和唐瑜表明心意,他们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呢?
阮秋镜也有几个玩得好的朋友在娱乐圈,于是偶尔听他们说起唐瑜时,他们总会提到唐瑜手下那个艺人——曲秋然。
其实无非就是唏嘘曲秋然作为一个才出来不久的新人居然能被几个大导争相抢夺,而奇怪的是唐瑜居然对这么有潜力的新人不管不顾。
至少阮秋镜从朋友口中听到的描述就是这样。
但是阮秋镜好歹和唐瑜从小一起长大,所以对于唐瑜异常的行为总会察觉到那细微的端倪。
于是之后他托人打听,才知道唐瑜表面上对那个曲秋然不管不顾,实际上却为那人在背地里做了不少事情。
曲秋然家中的债务是唐瑜帮忙还清的,唐瑜甚至还找人警告了那些人,声明既然还清赌债,就不要再打这家人的主意。
那些能到大导演的剧组试镜的机会也是唐瑜争取来的。
查到这些的时候,阮秋镜坐不住了。
他甚至想立马回国,问问唐瑜这些是不是真的。
唐瑜为什么会对曲秋然这么好?
难道正如他们所说的,唐瑜只是对跟自己有几分相像的曲秋然心生怜惜吗?
而就在唐家出事的第一时间,阮秋镜便想回国,可惜那个时候父亲担心帮了唐家会招致牵连,因此选择了袖手旁观。
他本想拿出自己积攒的钱帮帮唐瑜,但是发给唐瑜的消息也石沉大海,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后来,唐瑜就彻底消失在了这个圈子里。
再次看到唐瑜的消息,还是有朋友突然刷到了林凛的朋友圈,看到林凛随手拍的照片里有唐瑜的身影,就立马发给了他。
这也是他为什么回国,又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酒吧里聚聚的原因。
说完这句话后,看着温和淡定的阮秋镜实际上也有些紧张。
他在等,他在等唐瑜的回复。
现在曲秋然已然不是之前那个小明星,明明当时他有能力帮唐瑜一把的,可是据他所知,曲秋然在唐家出事的时候也选择了袖手旁观。
所以这两人如何都不可能在一起。
因此,唐瑜可以相信的人只有他。
对那个替代品彻底失望后,唐瑜能选择也只有他。
话已出口,胸有成竹的阮秋镜虽然是在等唐瑜的回答,但是心里却有几分确定自己不会听到让他意外的答案。
毕竟事实已经摆在面前,这很好选,不是吗?
于是在阮秋镜期待的眼神中,只迎来了唐瑜的一声轻笑。
他微微一笑,推了推眼镜,彬彬有礼、抱歉的说:“不好意思,恐怕我们之间有很大的误会。”
说完这句话后,不明所以的众人看着唐瑜站了起来。
唐瑜随意的拍了拍有些褶皱的衣摆,接着说道:
“我不明白你说的替代品是什么意思,如果你说的是曲秋然是你的替代品,那么我很确定——”
“这个误会的确很大。”
“因为曲秋然只是曲秋然,和其他人没有一点关系。”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是有依据的,于是唐瑜不冒犯的上下打量了阮秋镜几眼,接着以客观、理智的语气说:
“如果非要说像,或许你们的气质有些相同。但若是有心之人,必然能看出你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一个主角受,一个npc,应该还是不同的吧?
当然,唐瑜没有以身份论来看待两人,只是略微直接的表达了一下他们应当是不同的。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震惊。
而刚刚威逼利诱林凛,得知唐瑜和那些人在哪一个包间的曲秋然也在准备推开门的瞬间,伸出的手忽然僵住。
他脸上迅速被不可思议笼罩,剧烈跳动的心跳声似乎更能说明他此刻的情绪变化。
他没有听错。
这就是唐瑜的声音。
他甚至不知道里面的人在谈论什么,居然会让唐瑜说起这些,但是他唯一知道的是——
那是唐瑜的声音。
也是唐瑜的回答。
唐瑜从来不屑于说谎,更不会将自己塑造成一个默默承担的苦情形象,所以曲秋然不会愚蠢到怀疑唐瑜话中的真假性。
这突然的话语打断了曲秋然推门的动作,又或者说——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出何种举动。
而就在曲秋然犹豫片刻的时间里,包间内又传来了唐瑜的声音: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误会由何而起,但我知晓大家对我的关心,所以喝了这杯酒后我就先走了,你们好好玩。”
趁着这群人还没反应过来,唐瑜潇洒利落的端起桌上那杯酒喝了个干净。
然后就是——
跑路!
再拖就真的不行了。
可是唐瑜没有想到在他打开门后,会和曲秋然撞了个正着。
*
“好巧……你也在这里?”
迎面撞到人后,唐瑜下意识的将那人抱住了。最后低头往怀里看,才发现他是曲秋然。
于是唐瑜只好平地尴尬却不失礼貌的开始打招呼,微微一笑将曲秋然扶正后努力表现得若无其事。
秋然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他在里面说的话秋然是不是也听见了?
如果真的被听见了……那他只能说太尴尬了。
毕竟那些话里提到的词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
但是唐瑜想先表明自己的态度——
一个炮灰怎么可能会有替代品之类的追妻火葬场情节呢?这绝对不可能!
差一点啊!
差一点这莫名其妙的剧情就到自己身上了,还好自己跑得快!
但凡他没有在里面明确的表态,那秋然岂不是听到这些又误会了?
等到时候他还想洗白?
直接进火葬场吧!
呵,不过谁叫这个剧情遇到的是他呢?
唐瑜心里有些许的得意,意识到怀里的秋然忽然攥紧了他的衣摆后,温柔的低声询问道:
“怎么了?”
低沉却温柔的语调直达曲秋然心底,也将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击败。
曲秋然以为自己经过了那场所谓的包养游戏后就不会对唐瑜还心存幻想,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刚刚在听到唐瑜的解释后,他心里有多么的欣喜若狂。
沉默下是无边的欢喜和难言,喉咙里涌上的酸涩感觉将他言语的能力夺去,让他只能就这么看着唐瑜。
唐瑜没有得到曲秋然的回答,但是这并不妨碍到他继续询问:
“是我撞到你了吗?”
虽然那杯酒的后劲开始上头,但是脑中坚守的清醒和理智还是让他注意到了曲秋然的异常。
自刚刚两人撞见后,秋然便一言不发,沉默至今。
难不成秋然也跟自己一样,对刚刚发生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事觉得很无语?
唐瑜脑袋有些发蒙,意识到酒精已经侵袭他的大脑时,还不忘感叹——
“幸好之前我喝的是汽水。”
要不然喝这酒,恐怕还没来得及装就一头栽在沙发上不省人事了。
唐瑜被冰冷镜框遮住的深情眼因为酒精的缘故,多了一丝茫然和深邃,就这么盯着人看的时候,就好像是在看着心爱之人,忍不住让人沉迷。
曲秋然摇了摇头,额前的碎发遮挡住了他眼中的情绪。他缓缓伸出手捧住唐瑜的脸,喃喃问道:
“唐瑜,你是不是也没有我想的那样不喜欢我?”
这句弯弯绕绕的话让唐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只是觉得捧住自己脸的那双手很冰、很凉、也很舒服。
所以唐瑜忍不住蹭了蹭。
这一蹭直接让曲秋然险些没有忍住抱了上去。
这样的回应胜过千言万语。
唐瑜温热的气息中弥漫着酒味,不过大抵因为那是好酒,所以味道不冲,反而淡淡的引人沉迷。
意识到唐瑜醉了的时候还是曲秋然看见唐瑜眼中逐渐变得迷离。
唐瑜醉了之后下意识寻找支撑的地方,于是最后松松垮垮的将头放在了曲秋然的肩膀上,修长的身形委屈的勉强蜷缩在一起,看起来无比让人心动。
曲秋然在闭了闭眼后,终究没有忍住,一手拉过唐瑜手臂横放在自己肩上,一边扶着唐瑜往前走。
这样亲密的姿势他们以前只在床上有过。
这次重逢之后,亲密相拥的姿势也只停留在上一次。
但是这一次,曲秋然扎在心中的刺被连根拔起,他才真切的意识到——
原来唐瑜身边一直只有自己。
他们的每一次相拥,唐瑜抱的都是曲秋然,而不是怀念阮秋镜的替代品。
而每一次唐瑜含着笑意注视着他,也不是透过他追寻某个身在国外的人。
如果……
如果他早一点知道这些,大概也不会那么束手束脚,也不会让自己成为一个旁观者。
曲秋然心里弥漫上懊悔,扶住唐瑜的手又忍不住变得更加轻柔。
而等阮秋镜平复心情追出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刚刚潇洒不羁的唐瑜如今乖巧的任由旁人扶着,缓慢的步调难掩那人对唐瑜的在意,最后两人慢慢往前走,逐渐在阮秋镜的眼中远去。
他们亲密的姿势像是宣告旁人根本无法插足,也说明刚刚他的自以为是有多么可笑。
但更可笑的是——
他居然以为自己根本不用将曲秋然放在眼里。
但是偏偏就是曲秋然,彻彻底底的夺去了唐瑜。
阮秋镜想,他应当是不甘心的,于是在犹豫片刻后忽然坚定的追了上去。
“唐瑜——”
阮秋镜叫的是唐瑜,但回头的却是曲秋然。
看着阮秋镜从头到脚精心打扮的一身,以及他眼中的浓烈不甘后,曲秋然忽然明白了唐瑜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
看来是这人对唐瑜表明心意,但是却失败了?
曲秋然嘴角勾起一个微笑,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唐瑜醉了,我们就先走了。”
将阮秋镜当成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后,他心中卑劣的心思也消失无踪,此时看着这个人,似乎也与陌生人并无不同。
而正如唐瑜说的,他们之间从来不曾有半点相似。
至于认为他们之间相似的人,恐怕需要去医院检查检查眼睛是否正常。
看着曲秋然平静的神情,阮秋镜忽然变得激动起来,他指着曲秋然咬牙切齿的说:
“如果不是因为我,唐瑜当初怎么会帮你一个小小的服务生解围?”
曲秋然缓缓一笑,跟激动的阮秋镜比起来格外的赏心悦目。
他殷红的嘴唇微启,毫不遮掩的展露自己身上的锋芒,漫不经心的对着阮秋镜说:
“解围?跟你有什么关系?”
“明明是唐瑜说,看我好看,不忍心我被那些人欺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