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
聂星池沉默片刻终于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但开口的时候仍旧掩不住话中的错愕。
哥哥……叔叔……
这人到底和唐叔叔有什么关系!
聂星池再如何,也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年,因此被逼急了的时候,情绪全都写在了脸上。
林景烁淡淡的收回了眼神,似乎觉得有些没意思。
知道他叫唐瑜“哥哥”就已经傻成这个样子了,要是这位小少爷知道自己和唐瑜的关系比他想的还要亲密,他会怎么样?
呵,还真是不禁吓。
林景烁没有兴趣将他和唐瑜之间更多的细节披露给一个不相关的人,因此微微侧身想要从聂星池身边穿过去,不打算再在这里耗费时间。
但是跟他主人一样倔强的一只手却伸在半空中想要拦住他。
林景烁停下脚步,眼中透露出的无奈竟然与唐瑜有些像:
“聂少就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你就不怕我告诉唐瑞泽吗!”聂星池眼中暗含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只是林景烁并没有像他想象中一样露出任何害怕的情绪,而是挑了挑眉,声线平静的说:
“聂少乐意就好。”
“忘了告诉聂少一句,我和唐瑞泽的婚事已经取消了。”
说完,林景烁毫不留情的打开那只阻拦自己的手,在聂星池震惊的目光远去。
其实他并不认为他和唐瑜的过往不能被提及,只是觉得他没有必要将这些告诉给一些不相关的人。
那是属于他和唐瑜的回忆,凭什么要让这些人知晓?
不过若是自己又站在了唐瑜的身边,他不会吝啬给他们一个礼貌的微笑。
大概是因为跟聂星池进行了一些有趣的对话,所以林景烁心上的阴霾淡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隐秘的得意和愉悦。
原来这就是一个人守着宝藏的滋味吗?
还不错。
虽然和唐瑞泽解除了婚约,但是林景烁还是选择回了唐家。
他告诉自己——
你回去只是为了更好的接近唐瑜而已。
但实际上,心里却因为离唐瑜更近一点而忍不住涌现出雀跃的情绪。
回到偌大空旷的唐家时,只有管家和保姆在,唐瑜还没回来。
刚走到门口,管家便迎上来询问林景烁是否需要准备午饭。
虽然现在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但是管家所具有的基本素养还是驱使着他要耐心的询问具体情况,以防有任何的遗漏。
其实林景烁没有吃午饭,但是他并不觉得饿。
于是他对着管家摇了摇头,转而问起这里有没有画室。
“有的,之前家主在二楼布置了一间大画室,里面的画具也很齐全,我带您上去?”管家立马站在林景烁的身侧,准备为他引路。
“有劳。”林景烁颔首微微一笑,跟着管家的步伐缓慢往二楼移动。
画室?
唐瑜有时候也会画画吗?
林景烁跟在管家身后忽然随口问了一句:
“瑞泽经常进画室吗?”
“嗯……没有,”管家记得自己入职唐家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一间画室了,至于瑞泽少爷进不进画室……
那应该是没有的。
准确的来说,一次也没有。
于是管家也如实的回答了林景烁。
林景烁抿着嘴轻轻一笑,语气也很轻:“是吗?那这间画室没有人使用吗?”
“嗯,可以这么说。”管家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补充道:“家主很忙,基本不进画室的。而瑞泽少爷,您也知道,才从国外回来不久……”
“我知道了。”林景烁点了点头,好奇道:“那为什么要修一间画室呢?”
“这……我也不知道,我入职的时候这间画室就已经有了。”管家眼露思索,只能说出一些相关的信息来:
“但是家主吩咐过要经常打扫这里。”
“这样啊……”林景烁慢吞吞给出了回应,随后便安静的跟着管家上了二楼。
沿着走廊往里走,很快就到了一扇紧闭的大门。
管家停下脚步,身子转过来正对着林景烁,用手指了指门说:
“就是这里了。”
“好的,多谢。”林景烁缓缓推开门,里面的全貌渐渐在他眼前展露。
的确是一个崭新的,没有被使用过的画室。
林景烁收回打量的视线,对还未离开的管家说:
“我画画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到晚饭的时候我还没有出来的话,不用叫我。”
“好的。”管家迅速点头回应道。
这个他了解的。
艺术家都不喜欢被人打扰。
那扇沉重的红色大门又被缓缓的关上,林景烁仔细、认真的扫视着屋内的一切,含着笑意喃喃自语:
“哥哥,你这是为谁准备的呢?”
可惜,没有人能回答他。
巨大的玻璃落地窗完整映出窗外的景色,窗外正好对着花园的位置,因此往外望去,能够轻而易举将花园无数摇曳的花朵尽收眼底,美不胜收。
看来这里还是花了心思的呢。
白色的纱帘被微风轻轻吹拂,柔软的在空中舒展蔓延开,洁白的画室里,林景烁架起巨大的画布,手中拿着画笔在画布上细细涂抹。
窗外美丽的景致与林景烁执笔作画那一幕仿佛融为了一体,远远看去,分不清是人在画中,还是画中本就有人。
窗外的天色渐渐黯淡下去,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林景烁,他依旧专心盯着画布,仿佛忘记了时间一般。
此时唐家大门被打开,缓缓驶进来的是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唐瑜迈着长腿一步跨了下来,手臂上搭着一件西装外套,见着管家迎上来便随口问了一句:
“景烁回来了吗?”
“回来了,现在在二楼的画室里。”管家跟在唐瑜身边恭敬的如实回答。
“二楼画室?”唐瑜皱了皱眉,想起来的确有这么个地方后,于是一边往大厅走,一边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
“晚饭时间了,他下来吃饭了吗?”
“……没有。”管家干巴巴的回复道。
“为什么?”唐瑜皱了皱眉,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
管家咽了一下口水,将林景烁说过的话如实转述:
“林少爷不喜欢有人打扰,因此特意嘱咐过我们不要叫他。”
“不吃饭怎么行?我去叫他。”唐瑜眉心微蹙,将手臂上搭着的西服外套交给了管家,随后便上了楼。
几年不见,景烁画起画来就忘了吃饭的毛病还是没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