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的早晨已经有一点点凉的意思了,这是我在工作岗位度过的第三个十一月,我不禁怀念几年前刚来单位时候的样子,人们都说体制内的工作历程就是一个由纯变油的过程,但我好像一直这么“纯”,也叫蠢吧。当然,说得好听那叫“大智若愚”。
仲副主任又被叫回“秘书长”了,不过这次却是能够影响道南的班子成员了。但他仍然这么谦虚、谨慎,做事得体,并没有因为达到他的“天花板”而放任享受!这就是人与人的境界之差,每个人都在看别人幻想自己,都是“只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打”。
仲秘书长拒绝了给他安排的套房办公室,而是搬到了老板对面的大单间,依旧和在南一一样,他本来配备套房办公是天经地义的。
老板这些天明显轻松了一些,这种轻松可能是源于对仲秘书长的信任。仲秘书长也总能得体地把各种事按轻重缓急安排得井井有条,他把自己姿态放的很低:一直把自己当做老板的秘书而不是sheng领导。
距离美芳被“官宣”已经有那么些时间了,不管当初再轰轰烈烈,现在大院好像并没有人谈论这件事了,好像她从来不曾存在过。时间和舆论就是这么无情,他们一窝蜂上来伤害你,又一窝蜂四散毫无踪影。
这些天,宋敏敏处长在综合一处开始整顿“处风”,讲真,了解情况的可能知道:很多人在社会上所谓的认识的省w办或者省府办的工作人员,大部分都是一些边缘处室的,而真正这些对口处室的工作人员,却很少见。为啥?因为忙,因为工作环境较封闭,因为相对自律,因为圈子不同看不上有些东西。
…
这天,省城某区公an局余宇局长给我打电话邀约,我们已经有很久很久没见面了,但我还是委婉拒绝了,我知道这会找我肯定有事,体制外的交往中,很久不交流时突然联系你,肯定是借钱;而体制内的交往中,很久不交流的突然联系你,肯定找有事,而且事还不是一般大。
对了,之前被抓的人渣,据说在里头被整的快疯了,也让他尝尝这种滋味,我一向来不喜欢“普信男”这个词,我觉得是对广大男人的贬低,是极端地不可取!但我却发现社会上有另一种男女,叫“普私男”,就是自己的行为哪怕犯法了也觉得天经地义,这种人随着各种成长环境、和家庭教育的缺失导致屡见不鲜。
尤其是大环境下,每个人都生活得很难,有人说:体制内的可以搞副业啊?可要是真的有这么多副业搞?能赚钱?那体制外的全职的不是都是富翁了?又有人说,你们有人脉啊!锤子人脉,没有一定级别,谁把你当颗菜?之前广西某乡镇副镇长业余时间兼职开滴滴被举报时,网络上一片人不相信,后来当地政府公布了处理内容,那些人又开始同情起这位副镇长。我在小说里写了这么些有关体制内真实情况并不是为了卖惨让人同情这个职位,而是希望大家理性看待这个职业、这个问题。
读书那会,看到小说里写的“体制内的人怎么怎么运筹帷幄玩心机、领导秘书又怎么怎么设计谋干嘛干嘛”,现在看来都是扯淡,体制内谁是李逵李鬼短时间内立马就能看出来,所谓的领导秘书去办事打电话,别人也看菜下饭不买你帐,没传说的那么邪乎,大家都是人,不是“妖怪”。
…
十一月五日早晨,发小电话来了,电话里吞吞吐吐,但我感觉他应该有事,再三询问,他说:“最近,镇上从事业编制人员选拔副科开始了,我想能不能…”
“那不也要考试嘛?”我说。
“对啊,能不能请你帮我…”他问。
“这个可能不太好,不是我不帮,而是不知道怎么帮?而且这不符合程序确实不太好。”我说出了自己的难处,他表示理解。
我知道基层人员难,几乎第一次认识我的所有基层人员,都会竭尽所有对我好、表忠心,好些个年纪比我家里的堂哥都大、甚至四五十,我知道要不是有所求,要不是我的位置,我这在他们眼中的“小屁孩”,他们应该不会对我这样!
这些年,每次回老家,乡镇班子成员都会来家里看我,请我吃饭;县里班子成员都会邀请我去县里吃饭,或者亲自来老家赶集的街上吃顿饭。羡慕吗?很多人会说羡慕,可你知道这些饭的代价吗?你知道体制内人情多难还嘛?这顿饭你吃了,对,你在家好像有面子可牛了,下一次人家找你办点事,你办还是不办?你抹得开面子嘛?会找人去出面的事,那肯定都不是小事,绝大部分都是违规的,你办了“死不死”?
为啥我对这些这么有感触?我们日后再说。
…
下午,李哥鬼鬼祟祟把我叫到一边,对我说:“老弟,我们晚上喝点吧,聊点事儿。”
“好,今晚刚好没啥事。”我答应了李哥。饭局是中国人之间联系情感纽带的工具。
下了班后,来到干爹家,现在自己的那台车已经几乎不开了,平时都是李木子在用,因为太忙了,且干啥都坐李哥、朗哥的车。
干爹见我来了,跑过来抱着我:“儿子啊,还久不见,我还以为你忘记老爸我了。”
“干爹,前段时间好忙,对不住您,这不,今儿给您赔罪了,这是给您买的围巾,这不冬天快到了,给您最好的呵护。”我把提前准备好的围巾拿过去了。体制内,千万别当貔貅,把别人对你平台的尊敬当做自己的本事,可劲薅人羊毛,这种人不长久。中国人讲究有来有往,这个来和往可以为任何能维系情感的东西。
“我知道,你买什么东西啊,我这啥都不缺,别浪费钱,不过,我儿子买的东西就是潮流,老爸我很喜欢。”干爹确实有点过分热情了。
进了提前准备好的包厢,看到菜都上好了,酒也都满上了,我们坐下后,干爹才端着一碗汤兴冲冲地跑进来。
李哥讲话了:“今天,我们先搞一杯吧!别的不说,最近工作太累了,我们为自己犒劳犒劳。”
我知道李哥这么反常,肯定有大事要说,好奇心一下子被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