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老弟们坐!”宋敏敏处长坐在上席,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王处,来,坐我这位置吧。”万元起身,我拒绝了,然后坐在了宋敏敏处长的另一边。接着开始上菜。
“今天感谢我们万元书记不远万里来我们这指导工作!”宋敏敏处长当然知道我叫他过来是让他来主持“工作”的。
“过奖了,可担待不起可担待不起!今天来叨扰大家真的很抱歉!我们宋主任的热情真的让我感觉到如沐春风。”这马屁拍的。
因为时间关系,大家只是小酌了一点点,李哥朗哥没喝,一点左右,我们准备离开,这时万元把我叫到一边,说:“老弟,哥哥真有点事麻烦你!”
“啥事呢?您能有啥事麻烦我的?”我故意如此说。
“老弟,不瞒你说,最近万福县不太平,我们班子成员已经折了几个,我不求其他,只求能…老弟,能不能帮我问问消息,这次不比以前,我有很多朋友都顾左言右吱吱唔唔…”他说得很诚恳。
“万书记,身正不怕影子斜,您怕那些干什么,别怕!”我很震惊,虽然猜到可能有事找我,但没想到是这种事。
“这次是省jw专案督导,你也知道,现在叶书记大力打击这个,我也去了bj,人家一听这事,都…你也知道,我现在没办法了!”他说完很卑微地看着我,我看着他,停了半晌,为了打发他只能说:“我考虑考虑吧,这事确实比较难办!”
他听到我这样说,赶紧千恩万谢,然后朗哥的车开到平台上来了,万元书记给我开关车门。
在车上,我和朗哥说了这事,他说:“这种事千万不能帮,他今天刚进院子就知道了,你以为院子有啥秘密?他进院子,就…你不信看着吧,马上整个道南将会传遍!到这个位置…难。”
车子到老板家,李哥也下车上我们车,问我:“没啥好事吧?”
我如实说了。李哥听后哼了一句:“出事找你有啥用?当初得瑟时呢?每个人都要想到后路,股票涨了知道买了;房子降价了知道卖了?开玩笑吧?”
“问了能干啥?问了反而更煎熬,反而是啥都不知道的时候最安心!”李哥说。
…
两点,老板出门了,上车后,我和老板主动提了这件事,因为我总感觉没什么能瞒得住老板,朗哥邹了下眉头,但没说什么!老板听后说:“你做的很对,这些东西交给专业的机构去办,你是我秘书,不能轻易承诺什么!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承诺的东西,侵蚀得都是我们政府的公信力和我的信誉。”
“首长,我明白,您放心,我坚决不会如此。”我赶紧解释。
“嗯,好,我对你很放心!”老板闭着眼睛靠在后座,朗哥邹着眉头没说话。
到了办公室,稍忙后,朗哥说:“你不该和老板说这些。”
“啊,为啥?”
“你想,你虽然得到老板信赖,但你如果这类事汇报多了,老板会怎么想你?觉得你怎么总是惹事?懂吗!下次这种事哪怕老板就是知道,你也不要点破,你不点破,老板可以装作不知道护着你;你要点破了,老板想装都难;明白吗?”朗哥说完我觉得特别有道理。
“所以啊,老弟啊,慢慢学,活到老学到老。”朗哥说完又开始笑了,扔给我一支烟,被拒绝了,他以为我生气了,把口中的烟递给我嘴里。我忍着喉咙吸了一口,然后告诉他我喉咙发炎了。
“我回办公室去了!老弟,斗会地主去,人生就是这么无聊,我看你上次在车上看得片挺劲爆,网站分享下呗?”他又开始露出贱贱的表情。
“我从来不看那玩意,你别诬陷我!”我装作生气。
“我又没说什么,你说哪玩意?”他说。
我无语凝噎。
…
三点,肖已来了,他秘书在我办公室问我:“老弟,我老板马上退了,你知道谁来接不?”
“不知道,现在的人事安排不到最后一刻,天知道!”我说的也是实话。
“哪天我们聚聚吧!我请你喝酒,算是告别。”他说着说着伤感了。
“啊,你去哪?哥?”我问。
“我准备去下面看看。”我当然知道他指的这些是啥?
“你舍得啊?你老婆孩子都在省城。”我问。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再说我这是为工作、为家庭,有啥不舍得。”他说完用很坚定的眼神看着我。
“叶书记找我老板,估计也是退休后的事安排安排,也到年龄了,估摸着人d或者政x报道了。”他说完看了眼我办公室,然后又低下了头。
我不顾嗓子发着炎,给他扔了根烟,怕他不敢抽,又自己点了一根烟,放在烟灰缸旁。
“人生呐,就是这么回事,我以前觉得自己可牛了,尤其是别人向我投来羡慕的眼光时;我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但你知道吗?现在的我开始空虚,极度空虚,我开始憎恨很多东西。”他开始絮絮叨叨了。
我能理解,但我不能表面认同,也不能议论这事。我看着他不说话,只是看着。
“你很惊讶吧?为什么我有这种想法?我们都是平凡人,只不过都在给自己找借口不承认自己平凡,赚不到大钱,就给自己定个目标进体制内,进了体制内默默无闻,就开始找借口抨击社会不公,总之我们永远不会承认我们就是很平凡。”他说着狠狠地抽了一口烟,然后把烟从鼻子吐出,嘴两边还有白色烟带漏出。
“但我们终究要承认自己平庸,就像我们一如既往地表面渴望稳定内心却渴望刺激的矛盾心理一样,我有点受够了;有人会觉得我矫情,包括你吧老弟?”他看着我。
“奥,我并不会这样觉得。”我有点走神。
“有也没事,我有时看着那些来找老板的人,低声下气的,委曲求全,真的感到厌恶,都活得没了自我了,没有灵魂了。”这时,老板办公室门有响声了。
我知道谈话结束了,于是我起身对他说:“过两天我请你。”
他没说话,看了我一眼,然后跟在他老板身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