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陈桥驿的时候,李云潇在车窗外小声提醒了李中易。只因,李中易有个老习惯,只要经过陈桥驿,就要停车多看几眼,长吁短叹,缅怀一番。
只是,这一次李云潇想岔了,李中易现在即使想下车,也不敢了。
身边的小妾,尽管衣裳不少,可也都脱得直剩下肚兜了。李中易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紫袍早没了,玉带搁到了脚边,上身仅披了件绸制的对襟**。
李云潇没等来李中易的吩咐,心知,一定是车内的风光,见不得人。
这李云潇原本是个憨直的蜀地猎人,短短的五年多时间,就近墨者黑,学着李中易的样儿,变得异常精明和狡猾。
多年的默契下来,李云潇和李中易之间,很多时候,完全不需要对话,就彼此都知道对方的真实心意。
这一次,也不例外,李云潇不动声色的,把护在车旁的牙兵牙将们,赶到了道路的最外侧,以免听见不该听的东西,损害李中易的声誉。
车里的李中易,因着李云潇就在外面守着,所以,放心大胆的荒唐。
芍药,其实一点都不笨,相反,她的小心眼耍弄起来,比谁都精明。
只不过,芍药这么些年,一直抗着泰山一般,沉重无比的背主“恶名”。这人呐,要是有了令人永远都抬不起头的短处,嘿嘿,且不说别人如何欺压,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就迈不过去。
说白了,芍药主要是心理压力过大,自觉低人一等。在相府之中,男人不替她撑腰,下人虽不敢明着欺负她,难免要受些闲气。
芍药故意又点了一冲,李中易见她爽利的想剥下肚兜,赶忙摆着手说:“就这样挺好的,真剥光了反而不美。”
李中易身体才过弱冠,心理上却是老男人的心态,最喜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之感,真赤果果了,再好看也就只那个味道,反而落了下乘。
“爷,奴奴输了,总得给点什么吧?”芍药的小机灵从来都会令人眼前一亮。
李中易向芍药投去赞许的目光,他笑着说:“输得最多的,就让爷好好的疼一疼。”
“爷,那若是您输了呢?”娇憨的彩娇,显然有些小天真。
李中易微微翘起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容,一本正经的说:“我输了,就随便你们怎么疼我。”
“那好,既然爷改了规矩,那就重新来过?”芍药的小机灵,再次冒了头。
李中易满意的一笑,探手开始洗牌,码牌,视线却不时的瞟过低垂着螓首,羞不可抑的竹儿小娘子。
这位小娘子,刚刚破身不久,虽已知晓闺乐之事,脸皮却没修炼得够厚,面子贼薄,逗着她玩儿,李中易自是乐在其中。
车厢之中,李中易坐在花丛之中,其乐融融,玩得不亦乐乎。一时间,寂寞难耐,无事可做的旅途,变得精彩纷呈。
中途露营吃午饭的时候,李中易的马车四周,围起了宽大的帐幔,层层叠叠的彻底遮住了外面可能的窥视。
这是李云潇的特意安排,毕竟,李中易此次北上大名府,身边并无雄兵在侧,小心一点不为过。
绵软舒适的地毯上,李中易居中席地而坐,彩娇整个人象猫儿一般,窝在他的怀里,双手拦住他的脖颈,娇滴滴的说:“姐夫,您喂我。”
李中易乐得哈哈大笑,抬手拧了拧彩娇的嫩脸,调笑道:“想让姐夫我喂吃喂喝,这工钱该怎么算呀?”
彩娇吐了吐粉红的小香舌,笑嘻嘻的说:“要不,姐夫也狠狠的欺负欺负奴奴吧?”
李中易又是一阵大笑,刚才,他同时欺负芍药和竹儿的景致,倒被这小妮子,拿来反击,有趣啊!
闺房之乐,莫过于自家女人的贴心配合,彩娇令人惊艳的表现,让坐在一旁,闷头吃饭的芍药,十分眼热。
“唉!”芍药暗暗长吁了口气,很有些失落的垂下脑袋,郁郁寡欢。
和和美美的午膳过后,李中易在三妾的伺候下,整理好衣冠,背着手,踱出了帐幔。
李中易刚一露面,李云潇就紧张了,他警惕的眼神,再次检查了一遍,四周的高处。
守护在各个至高点的弓弩手们,一一打手势,做了回应之后,李云潇这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李中易招手把李云潇叫道身旁,压低声音问他:“情况怎样?”
李云潇露出狠辣的脸色,小声禀道:“在咱们的周围,至少跟了四拨不明来历的家伙。如果不是您吩咐过,不许打草惊蛇,小的早就派人去结果了他们。”
李中易点点头,眯起两眼,说:“继续严密监视,如有异动,许你就地格杀。只是,收拾善后处理的首尾,必须干净利落,不可留下半点蛛丝马迹。”
李云潇笑着说:“爷,按照您教的那些招儿,那几拨人自以为伪装得很好,却被咱们的人一眼看穿。”
李中易翘起嘴角,他不是特种兵,可是,、杂志、电影、电视,到处都是有关特种兵的内容。
不管有用没用的东西,李中易按照他自己的理解,亲手安排哨探营的训练工作。
在一次又一次的实验之中,不合时宜的东西,逐渐被删除,代之更符合这个时代各种特战手段。
说白了,谍战与反谍战,考验的一是积累,二是细节,三是精研。
由于羽林右卫的远离,如今的开封城,对李中易来说,局势已经很有些失控,他不得不慎重从事。
“那位张司业,还好吧?”李中易的地位太高,张司业虽然就跟着天使的队伍之中,却也需要搜肠剐肚的找理由,靠近过来。
李云潇说:“刚才,张司业的下人,一直远远的盯着咱们这边的动静。小人估摸着,您这么一露面,他恐怕很快就会过来拜见的吧?”
李中易满意的点点头,说:“此去大名府,一来一去,超过千里之遥,见面的机会多的是。”
李云潇懂了,他笑着说:“是的,您是个什么身份,见不见他,他说了不算。”
不管是这年月,还是以后的历朝历代,下级若想寻求上级领导当靠山,怎么着也要交上一份令人满意的投名状吧?
否则,李中易凭啥要支持你张司业,而不是别的什么,刘司业,或是马司业呢?
李中易闲着没事,索性漫步在田间道旁,饭后的消食异常重要,否则,很容易生出硕大的肚腩。
不经意的,李中易突然发现了郑氏的身影,她手扶着一棵小树,默默的眺望着东方。
李中易很清楚郑氏的底细,她十三岁便嫁入金家,十五岁产子,十七岁时一气诞下金家的孪生三姊妹。
彩娇今年刚满十八岁,已经长大成人,该熟的地方,也完全成熟,是个大姑娘了!
这么倒推回来,郑氏今年充其量不过三十六岁而已,年纪并不大。
由于从小养尊处优,保养得特别好,郑氏看上去倒像是二十七八的美貌妇人,年轻得不像话。
唉,这个女人倒是可怜之极呀!
丈夫弃她的原因,其实很简单,疑心生暗鬼。李中易是出了名的好色如命,以郑氏的美貌,恐怕早就被染指了吧?
她的大儿子,由于暗地反抗大周的统治,被水师都指挥使周道中,唆使高丽王,当街砍了脑袋。
实际上,李中易心里很有数,宰了那小子,其实是他自己的意思。异族之间的统治与被统治,压迫与被压迫,往往没有任何道理可言,只有铁与血可以解决。
当初,面对郑氏的哀求,为了不留下后患,李中易当初故意让信使走得很慢,不知道内情的周道中,肯定不可能放过那小子。
这不能怪李中易心狠,那小子原本在开封城,依附于李家,小日子过得异常滋润,百事不用操心。
可问题是,那小子非常具备民族情怀,居然私下里逃离了开封,偷回高丽,扯旗反抗。
叔叔可忍,婶子绝不可忍!
送那小子下地狱,李中易至今无悔。哪怕是,这么隐秘的事情,被金家三姊妹知道了,伤了情分,他也绝不会后悔。
在女人和民族之间,李中易这个大汉主义者的立场,异常坚定,不容置疑!
看着郑氏孤独落寞的瘦弱身影,李中易心中有些怜惜,但也仅仅是怜惜罢了。
李中易转过身子,朝另一侧踱去,这时,郑氏抹了把泪,恰好回头。
刚才,李中易和小妾们在马车里,欢乐之声,不绝于耳,坐在后车的郑氏越听越觉得难过。
一家人团聚在一起,该多好啊,郑氏默默望着李中易宽厚的背影,心里既羡慕,又心酸。
歇息足够之后,李中易重新登车,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继续北上。
打头的仪仗,还没进入封丘县境,李中易已经接到禀报,封丘县令领着全县的大小官员、缙绅,以及士林领袖们,一齐等候在封丘和开封两县交界的界石另一侧。
李中易以前守候在老首长身边的时候,见识过不少次,各地领导高接远送的惊人排场。
其实,老首长不太喜欢这么兴师动众的劳民伤财,并且多次公开讲过,不能这么胡搞。
只是,官场的坏风气已经形成,哪怕首长说的是真心话,下边的大小领导们,却没谁敢真信。
这就形成了一个怪圈,接待首长的规格,越闹越高,排场越整越大,开销越来越收不住。
如今,李中易也享受到了这么高的待遇,心下多少有些熏然。难怪手里有权的人,拼了命的要搞腐*败,且不提精修衙门、坐豪车和吃豪宴,仅仅这份人上人的尊贵体面,就足以诱人沉沦,而无法自拔。
李中易猛然记起一句名言:痛恨腐*败的人,只因为他们根本不配搞腐*败,此言果然不虚呐!
开封府辖下共有十几个县,封丘县正是其中之一,李中易既是府尹,又是当朝八相之一,这县令怎敢不乖乖的跑来,大拍马屁呢?
和外州县不同,李中易考虑到,封丘县毕竟是他直接管辖的县,这次他上任之时,虽然彼此见过面,却没有深谈过。
基于考察下级的想法,李中易倒是给了县令一个小小的面子,吩咐下去,命县令先回去正常办理公务,晚上一起吃顿饭。
李中易两世为人,一直没离开过官场,他心里明白得很,因时间有限,正儿八经的待客谈工作,他绝不可能了解到县里的实际情况。
不过,下面的官员们,有欺上瞒下的好办法,李中易也有探知内情的金刚钻,就看谁的道行更高了?
按照朝廷的规矩,四品以上重臣,代天出行,一律享有行辕驻节的权力。
通俗点说,各地的官员们,必须按照皇帝出行的规矩,减五等的待遇,接待四品以上的天使。
李中易可不是一般的重臣,他乃是当朝八相之一,又是太子之师,下边的官员们,早早的接到了政事堂的堂札,减三等接待。
官道之上,沿途都是黄土垫道,路旁,从各村各里强迫出门的乡亲们,一字排开,从县城外面,一直跪进城里。
李中易本想不要这么夸张,可是,朝廷的规矩如此,碍着不能减损了天使的威仪,他也不好公开说啥,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实际上,李中易的遭遇,很有些类似慈禧太后的奢华生活。
慈禧太后,每顿饭,必须摆上一百零八道菜,她真正吃下去的,不过几道平日里爱吃的菜罢了。
吃不完的菜,其实也没有全部倒掉,老太后有时候,也会赐菜给身边得宠的宫女太监,让他们享受一下主子的恩典。
可是,这一顿饭,便消耗了至少千两白银。老太后吃几口菜,倒掉百倍以上的美味,她的心里很爽,浪费的却是大清的民脂民膏。
进入封丘县城之后,李中易住进了专门替他准备的行辕,这是本地首富,一位盐商的豪宅,临时被征用为天使行辕。
李中易缓步踱进花团锦簇的宅内,迎面就见一座小湖,蜿蜒曲折的栈桥尽头,竟是一座颇具有江南水乡气息的院落。
今有盐商,后有矿商,从古到今,只要是垄断性质的资源性生意,老板们都发了大财!
在这个没有汽车,没有飞机、更没有高铁的时代,出门走远路,旅途确实异常辛苦。
三位小妾围着李中易,伺候着他,舒舒服服的洗了澡,在烧了热炕,温暖如春的屋内,换上一袭家常的青衫。
李中易翘起二郎腿,坐在炕上喝茶,彩娇趴到他的身上,小嘴磨磨蹭蹭的肆意撒娇,仿佛有话要说。
鉴于彩娇从不敢当他的面撒谎,李中易仅仅从她的刻意讨好的表情,便猜得到,她一定是想替郑氏说项。、
只是,李中易也有些好奇,彩娇究竟想替郑氏,所求何事呢?
李中易成心想逗趣儿,笑着问彩娇:“育想要新首饰了?”
彩娇嘟着红唇,小声说:“才不是呢,奴奴上月才打制了一整套紫金的首饰。”
李中易放下茶盏,在彩娇翘挺的圆臀上,轻轻的拍打了两下,含笑又问:“想要蜀锦的衣裳了?”
“姐夫,奴奴想……”彩娇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李中易的眼皮子猛的一跳,莫非,小妮子是想主动提出,母女一起……
谁料,彩娇却说:“姐夫,奴奴的娘亲,本是出来解闷的,现在却没人陪她耍子。所以,奴奴想,得闲的时候,叫上姊妹们,陪她一起打打麻将?”
李中易哑然一笑,唉,怪蜀黍的心态,害死人呐,他,竟然想歪了!
反正,晚上李中易要召见封丘县令,彩娇又说得异常可怜,便允了她的略显过分的小要求。
芍药可没有心思陪郑氏玩儿,她的注意力,一直聚精会神的盯在李中易的身上。
不夸张的说,芍药想要个儿子,已经想成了花痴。
竹儿小娘子真心怕了李中易的荒唐,她十分愿意,过去陪陪郑氏,免得老是在李中易面前,大大的丢脸。
李中易摆了摆手,把三个小妾一起赶出了屋子,他自己则合衣躺到炕上,美美的补了一个回笼觉。
封丘县令姓高,名嵩,字德全,今年已经超过四十八岁,却依然只是个小小的县令,官运可谓是蹉跎之极。
刘金山曾经详细介绍过此人,这位高县令之所以不得志,和他的死硬脾气有关。
常言说得好,为官不得罪巨室。这话通俗点说,也就是,类似红楼梦里,贾雨村与那小僧所言的“护官符”。
所谓护官符,本质上来说,就是在当地做官,特殊名单上的权贵家族,一律不能得罪。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个口号喊了几千年,却依然只是个口号罢了,谁信谁傻!
据李中易自己的暗中观察,就算是刘金山本人,同样不喜这位高县令。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做事之前,先做人嘛。这位高县令连人都做不好,自然也就“帅”到没了朋友。
刘金山讲的一件事,让李中易至今,记忆犹新。
封丘县内,有一位已经致仕的吏部郎中,人家看上了高县令的闺女,先聘为正室儿媳妇。
可是,这位高县令,却学了关羽的语气,放话说:虎女不嫁犬子!
咳,这种有些缺心眼的家伙,至今没被赶回家去种小米,其实也算得上是一个奇迹了!
李中易的身边,能征惯战,足以独当一面的武将,倒是培养了不少。
只可惜,由于根基太浅的缘故,愿意投奔李中易的文臣,却少之又少。
以李中易的为官经验,他倒是颇有些期待,和这位人缘极差的高县令,在晚上的会面。
李中易在这边厢,躺在炕上,独自想心思。那边厢,郑氏被彩娇硬拉着上了牌桌。
和李中易的荒唐不同,四个女人坐了一桌子,就好象四千只鸭子一起说话一般,吵闹非凡。
“哈哈,我胡了,三杠开花的碰碰胡。”芍药拍手叫好,笑得异常欢快,“给钱,给钱,快快给钱。”
彩娇看了眼郑氏面前异常稀少的铜板,嘟着小嘴,说:“我娘亲没什么钱,至于整这么大的胡么?你又不缺钱花。”
芍药离了李中易的身旁,就好象逃离了灵猫身边一样,她也不恼,笑嘻嘻的说:“愿赌服输,童叟无欺。”
竹儿小娘子不在意这些琐事,她坐着的那张圆凳,就好象长了刺一样,扎得屁屁疼。
李中易安全问题,才是竹儿小娘子最担心的要紧事,她不时朝厅外看上几眼,惟恐听见不好的消息。
“彩娇,我这里还有点铜钱,要不借一些给你母亲使使?利钱也不多,二分即可。”
如果,李中易就在现场,亲眼看见芍药的精明算计,天知道是个啥感想?
没错,在李家的后宅之中,芍药其实一直在装傻。
此前,因为李中易的故意折腾,芍药没了底气,自然不敢乱说乱动,随便惹事生非,夹紧尾巴做人。
这一次,李中易没带齐金家三姊妹,却带上了她这个“嫌妾”,倒让芍药看明白了一件事:李中易不再介意以往的琐事,心里其实也有她一份小小的位置。
大家都是李中易的妾室,除了掌家的唐蜀衣之外,芍药的资历比谁都老。
要知道,当初李中易还没发达的时候,一直贴身伺候他的只有芍药一个丫环。
只不过,芍药当时被牛油蒙了心,没看赶上巨变的大形势,一步错,导致步步皆错,满盘全输。
彩娇尽管很得宠,不过,精明的芍药却知道,彩娇如果变得喜欢说东管西,日子一长,肯定会失掉弥足珍贵的盛宠。
所以,芍药只怕心机比她更深几分的唐蜀衣,却不担心天真烂漫的彩娇。
这人呐,只要没了外部的巨大压力,本性就很容易暴露出来。
如果李中易在场,一定会深刻的指出,隐藏在芍药肚兜之下的“小市民”心态。
郑氏受了芍药的闲气,却只得忍气吞声,打掉牙齿合血一起,吞下肚内。
掌家多年的郑氏,其实是个明白人,芍药敢当着彩娇的面,打她的脸,这就说明,人家很有底气,根本不怕有宠的彩娇。
这时,彩娇从袖口掏出一支镶嵌着祖母绿的紫金簪,轻轻的放到郑氏的面前,笑着说:“娘亲,这是爷赏我的小物件,您拿着当赌筹吧。”
原本不想掺合这些破事的竹儿小娘子,不由得瞪大了眼珠子,这么名贵的簪子,好象折娘子的多宝箱里,也不曾经见过呀?
唉,可怜的彩娇,为了一时之气,竟然露了极有宠的老底子。只看芍药快要喷火的美眸,就知道,事情大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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