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营的人员编制,在整个李家军中,都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大。
一门炮便是一个队,计有队正一名,正瞄手一名,辅瞄手两名,正装药手三名,辅装药手三名,正、辅装弹手各三名,点火手三名。除此之外,便是驭马、拖炮、架炮的军卒。
李中易之所以把编制搞得这么大,主要是因为,炮营迟早会扩编的。宁可训练有素的炮兵等火炮制造到位,也绝不允许火炮造出来了,却没人操作。
更重要的是,青铜前膛炮从清膛、装药,乃至点火发射的过程,太过复杂繁琐,稍微有个闪失,便会炮毁人亡。
编制大有编制大的好处,人多好办事,每个炮组都有三套备用人员,哪怕是出现了意外,只要种子队伍还在,损失也不至于不可挽回。
甲炮组的队正贾仁和接到命令后,当即按照发炮的流程,按部就班的执行。
“瞄手就位。”伴随着刚劲有力的口令声,正瞄手领着他手下的六名军卒,根据实际操作过无数次的经验,将火炮前后左右挪动调整了一番角度和位置。
“清膛手上前清膛。”等正瞄手高高的举起左臂后,贾仁和再次下达了命令。
清膛手,快步跑到膛口,操起特制的拖把,塞进炮口一插到底,依照上下左右各个方向,反复刷洗了五遍内膛,这才站到一旁,举起左臂大声禀报说:“清膛完毕。”
贾仁和随即下令:“第一装药伍出列。正装药手装药,辅装药手复核。”
“喏。”第一装药组的正装药手,抱着绸缎包好的定装药,快步奔到炮口处,将绸包塞进炮膛内。
辅装药手,手里提着特制的软木塞杆,十分用力的将药包顶到炮膛内的最底部。
“装弹手,上弹。”
正装弹手快步上前,将正好楔合炮膛的圆形木板,小心翼翼的塞进炮膛底部。这么做的好处很大,主要目的是为了更好的借助火*药爆炸所产生的动能,可以最大限度的增加弹丸射出炮膛的初速度。
等辅装弹手将实心的铁弹丸塞进炮膛后,辅装药手再次走到炮口处,用木塞杆将实心炮弹紧紧的压在炮膛底部的圆形木板上。
“装引信。”随着贾仁和按部就班的命令声,引信手走到青铜炮的后部,将特制的中空木管插入引火口,中空管内装的是用糖汁凝结成柱状的颗粒药。
引信手抽出中空木管后,掏出兜里的帕子,裹在右手上,将颗粒药引信向下按实,然后退到了一旁。
“点火。”贾仁和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炮弹发射后的真实威力,是不是能够轰破堡门?
从下令开炮,到炮弹出膛,李中易其实只等了大约五分钟左右。但他觉得,整个过程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般,等待的时间竟是那么的漫长。
“轰……”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重约三斤的实心铁弹丸,夹带着惊天动地的风雷,悍然出膛,砸向坞堡的正门。
“咚……”
整个炮组的人,包括李中易和刀盾手们在内,都被笼罩在了白色的烟雾之中,他们只听见巨大的响声,却看不清楚战果如何。
还未等烟雾散尽,乙炮组的火炮发出了怒吼之声,然后是丙炮组的大炮也响了。接着,丁炮组和戊炮组的两门青铜炮,依次开火。
这时,恰好一阵轻风拂过炮营的阵地,烟雾随即被吹散,手举单筒望远镜的李中易,定神一看,他发现,原本站满堡丁们的堡墙上,竟然空空如也,一个人都看不见了。
借着炮营将士继续装弹的空隙,李中易利用手里的单筒望远镜,仔细的观察一番。尼玛,堡门竟然完好无损,五枚实心铁弹全都砸在了堡墙上。
实心铁弹在堡墙上砸出的五个大坑,据李中易的观察,弹着点仅有现代寻常人家的洗脸盆大小而已。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李中易不由暗暗叹了口气,由此看来,火炮发展之路,任重而道远,必须经过持之以恒的反复研究和实验,才有可能最终搞出炮闩。
有了炮闩,才有可能造出后膛炮;有了后膛炮,才有可能研究出可以精确轰击的线膛炮,乃至于炮口制退器。
另外,李中易考虑得更多的是,前膛炮的瞄准射击问题。单就仅有的五门青铜炮而言,若想打得相对准,十分依赖于主瞄手的经验。
一百步外,瞄准堡门射击,竟然五炮皆空,可想而知,经验主义的不靠谱。
神臂弩有望山辅助瞄准系统,火炮靠什么才可以更加精确的瞄准呢,李中易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开炮!”
“开炮!”
“……”
再次装填完毕,并调整了炮口角度的五门青铜炮,再军官的指挥下,一门接着一门,将仇恨的实心弹丸砸向堡门。
刺鼻熏眼的烟雾,弥漫于炮营阵地,李中易禁不住老泪纵横,鼻涕乱淌。
李中易从怀中掏出帕子,狠揪了几把鼻子,撸了好几管鼻涕,这才勉强可以睁开眼睛。
单筒望远镜中,原本看上去很扎实的堡门,居然被轰出了三个大洞。镜头穿过大洞,却见一大堆面如土色,两腿发抖的堡丁。镜头略微移动了一下,就见,堡丁们的四周,遍地都是乱扔的刀枪及弓箭。
发射十炮,便轰开了看似坚固的堡门,李中易不禁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你妹,这才是火炮应有的威力啊!
“换辅炮组上去接着轰,轰三炮后,再换主炮组,依此类推,直到我下令停止为止。”李中易不想浪费掉进攻安喜之前的最佳练兵时机,既然药和丸都异常之充足,索性让炮营的将士们借助于实战的环境,把训练场上的花架子,变成贴合实战的战斗力。
李中易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将手里的单筒望远镜,交到身旁牙将的手中,便转过身子,朝着叶晓兰的马车这边走去。
李云潇大大的松了口气,李中易走了,他也就可以安心了,随即下令说:“派出是十支骑兵都,看住此堡四周五里内的树林、坟地等隐秘的场所,以防堡内敌人利用暗道逃脱。”
“喏。”骑兵甲指挥的指挥使,接了军令之后,带着他的部下们,散布到了坞堡四周。
李中易迈着四方步,惬意的往回走,不经意间,却见马车的窗帘已经掀起,两张精致俏美的脸庞,同时出现在窗口。
叶晓兰神采奕奕的望着李中易,美眸之中,异彩纷呈。她的男人虽然于床第间,有许多变态的举止,却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此乃颠扑不破的硬道理!
俗语有云,高门嫁女,低户娶媳。
这个时代的男婚女嫁,一向是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女儿家最终的好归属,不就是找个有权势地位、有无数银钱,可以拉拔娘家人,又给你极大安全感的夫君么?
此时,叶晓兰心房,已经整个的被无比强势的李中易占得没有丝毫空隙。说句心里话,男人狠狠折腾她之初,确实颇有些屈辱不堪之感。
可是,时日一久,替李中易生有一子的叶晓兰,身心俱已熟透,反倒觉得男人花样百出的床上运动,实是妙趣横生,令人既羞涩又期盼。
想到极度羞人之处,叶晓兰不禁轻咬红唇,眼眸之中湿意盎然。
被叶晓兰强迫着在窗口露面的萧绰,却是花容失色,眼底里满是惊骇的恐惧。
方才,李中易指挥炮营的官兵,轰击坞堡的全过程,尽收于萧绰的眼底。
此前,萧绰做梦都没有料到,如此坚固的坞堡,竟然经受不起“青铜怪物”的十记轰击,几乎在眨眼间,堡门便被轰得一团稀烂,这,这实在是实在太可怕了!
李中易缓步走到车窗前,叶晓兰一时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居然脱口而出,“爷,您是奴心目中最大的大英雄。”
“回头扎营的时候,把自己洗剥干净了,让爷好好的疼疼你。”李中易那可是花丛浪子,仅从女人火辣辣的眼神,便知道她十分的欠收拾了。
“喏。”叶晓兰一想起李中易折腾人的那些妙曼手段,不由夹紧了双腿,眼波儿媚艳之极。
李中易登车之后,叶晓兰早觑出他的不良心思,便不动声色的避到一旁,把男人让到了萧绰的旁边。
“我说小燕子啊,也不知道那幽州的城门,经得几下炮轰?”李中易得意洋洋的左手揽住萧绰的细腰,右手探入裹住萧绰身子的锦被,顺手擒下一只玉兔。
天地良心,萧绰很想说话,只要有说话的机会,她便可以鼓动巧舌,寻求自救之途。可问题是,李中易压根就没有想取下塞在她小嘴里的帕子,急得她浑身上下直冒冷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中易忽然翘起嘴角,吩咐叶晓兰:“取水来,呃,把锦襦都换了。”
叶晓兰望着仿佛蒸熟的美人虾一般的萧绰,唇角间不由扯出一丝苦笑,作为过来人,她深深的明白,只要是落入她家男人手心里的女人,就绝对逃不过花样百出的五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