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下郑文成之后,已经登岸的四万余官兵,迅速占领了博州城内的各个咽喉要道,并在第一时间控制了博州军大营。
所谓蛇无头不行,郑文成这个地方的小军阀被擒之后,一万多博州军在朝廷禁军重兵集团的威慑之下,很快就缴械投了降。
不过,虽然博州军大部分都交枪投降了,依然还是有忠于郑文成的小股部队,依托城防工事负隅顽抗。
炮军的李永堂,亲自领着十余门6磅火炮,跟着进城的大军前进。无论哪里有阻碍,炮军就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那里。
最终,郑文成的数百名牙兵残部,被挤压进了博州州衙内。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些牙兵残部们,明知道郑文成已经就擒,却依然拼死抵抗朝廷禁军的进攻。
前敌总指挥马光达颇有些奇怪,既然郑文成已经就擒,城里的四门和四面城墙也都被朝廷禁军所占领,这些郑文成的牙兵们难道真不怕死么?
不过,奇怪归奇怪,马光达指挥打巷战的经验,已经极其丰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他当即下令,暂停进攻,等火炮都输送上来,再展开猛攻。
博州的州衙,被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在李永堂的指挥之下,十几门6磅火炮被迅速的运送上来,分别部署在博州州衙的四面。
马光达望着正在抹汗的李永堂,笑着问他:“清亭老弟,若是大炮的火力全开,多久可以轰开州衙的大门?”
李永堂扭头看了眼大门紧闭的州衙,在心里默默的计算了一下,随即答道:“换上铁弹丸,要不了小半刻钟,便可轰破大门。只是,敌军若是层层阻截的话,大军前进的速度就会大受影响。”
马光达点点头,说:“所以说,你们炮军的作用,至关重要。清亭老弟,大军能否快速的平灭叛乱,就看你手下的火炮打得准不准了?”
李永堂又抹了把汗,说:“既然我的人都上来了,那你就等着瞧吧。”
在李永堂的的指挥下,炮军的6磅火炮全都装填上了实心的弹丸,有的瞄准州衙的正门。
等一切准备就绪后,随着李永堂挥下小红旗,6磅火炮一门接着一门的发出了怒吼声。
“轰……轰……轰……”
帅舰上的李中易,听见隆隆的炮声,不由笑道:“李永堂的总攻开始了。”
张三正见李中易的心情很不错,就笑着凑趣说:“若是郑文成早知道诡谋泄露了,肯定不敢来码头等着就擒。”
李中易点了点头,笑道:“实际上,他来不来码头,他的势力注定要灭亡了。”
整个强汉朝,目前还有大大小小的军阀十几个,李中易顺势收拾了郑文成,肯定会惊动别的军阀。
对于大小军阀可能的反应,李中易丝毫也不担心。哪怕为此惹来遍地烽烟,他不惜展开武力统一,也必须达成实质性的大一统。
普天之下莫非王臣,这是最起码的强盛要求!
多出好几倍的兵力,如果马光达还无法顺利的拿下整个博州,那么,李中易就该考虑马光达的能力问题了!
不过,马光达没让李中易久等。大约半个时辰后,李中易收到了彻底拿下博州城的捷报。
李中易手里拿着捷报,笑问高强:“如果你来指挥此战,你会从哪里先入手?”
高强并没有急着马上回答,他凝神仔细的想了一阵,这才小声说:“杀鸡亦须用牛刀。如果是下臣指挥的话,很可能会在控制四门的同时,命一支精锐部队率先进攻博州的州衙,断不至于拖延至此。”
李中易点了点头,却没吱声,客观的说,高强的回答只是泛泛而谈罢了,并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马光达指挥此战,稳扎稳打,有条不紊的先处理四门和驻军大营,再清剿州衙的残敌,可谓是李家军的经典打法。
实际上,在作战中,李中易更喜欢马光达这种稳操胜券的经典打法。
总而言之,没必要的冒险,尽量不要冒!
取下博州之后,李中易在东进的同时,解决了京畿附近方圆几百里内的安全隐患,成果非常显着。
一次用兵,就解决了两个军阀,一时间整个天下都震动了!
消息很快传到了京城里的内阁,折从阮笑眯眯的对折御寇说:“看看,看看,皇上忍到现在才出手,单单是这份耐心,就足够你学一辈子的了。”
折御寇本想去前线带兵打仗,却被折从阮留在了身边,由武职转为文臣,出任内阁的堂后官。
按照朝廷的惯例,内阁的四位相公,每人都有任命两名专职堂后官的特权。
折从阮只选了折御寇一人而已,除此之外的折家人,他一个都没看上。
“祖父,孙儿安敢与皇上相提并论呢?”折御寇完全可以领会折从阮是想栽培他的心思,只是,类比的对象是李中易,让他有些不太适应罢了。
“嘿嘿,你父亲舍不得那点小家当,让老夫给骂了。如今看来,舍弃了小家,为了大家,倒也是值得的。”折从阮叹了口气说,“若是没舍弃小家,焉有今日之富贵?”
折御寇明白折从阮的意思,折家舍弃了府州和胜州的基业,换来了李中易的信任,令折家史无前例的出了一位实权的宰相,可比博州郑文成、曹州慕容延钊,强出去太多了!
“是的,祖父的眼光,实在是深邃之极。”折御寇确实佩服的五体投地,若是换作是他,恐怕也没有那个魄力放弃折家的基业。
“唉,主要是我了解皇上的为人。想当初,皇上的实力远无今日之盛时,便曾经说过,一山不容二虎,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折从阮叹息过后,端起茶盏小饮了一口,冷不丁的问折御寇,“你至今不想娶亲成婚,难道说,要当孤老么?”
折御寇一听就知道,肯定是有人在折从阮的耳边乱嚼了舌根,他赶忙解释说:“孙儿的婚事,但凭祖父您做主。”
“老夫自然要替你做主,不过,新娘子还得你自己去选,免得成为一对怨偶,回头怪我。”折从阮明知道折御寇的心思,却故作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