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洪州在望,我想听一听大家的看法。”李中易言简意赅的开了个头,就把话语权让给了军官们。
李家军一直有个集思广益的优良传统,李中易也是很听得进去不同意见的统帅,军事会议的讨论气氛,向来是针尖对麦芒的火花四射。
“某家以为,应该趁夜杀到洪州城下,先以火炮轰击城门,然后冲进去杀奔皇宫。不过,最核心的一点,某家必须提醒诸位注意,我军兵少,不过区区一万余人而已,敌军至少在三万以上。所以,某家以为,城外攻击方向的另一侧,必须留下足够的骑兵部队,以便追杀可能逃出去的李煜等人。”
“某家以为,不如趁夜采取两面对进的策略,在洪州的东门和西门,同时发起总攻击,必可杀散负隅顽抗的敌军……”
李中易听了此言,不由频频点头,趁夜两面对进的话,李煜逃走的机率就会小许多倍。并且,在有组织的骑兵冲杀之下,敌军即使很难在第一时间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措施。
“某家以为,无论如何,城外都需要至少留下两千骑兵,以作为我军的终极后手……”
“某家倒是认为,敌军恐怕都料不到,我军会趁夜突然进攻,与其用火炮轰击城门,不如叠人梯攀上城墙,从里面悄悄的打开城门……”
一个接着一个的金点子,被提出来,并接受全体参会军官的检验和考较,李中易则像是没事人一般,只是默默倾听,绝不轻易插话。
经过两个多时辰的辩论,大家集体商议出了作战计划,计划分为两个部分,其一是敌军未发现李家军的靠近,其二则是火炮轰开城门的计划。
斥喉小队已经被早早的撒了出去,他们接到的命令是,不可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员,必要时可以采取一切手段予以捕杀。
凌晨二更天,一万五千名骑士,吃饱喝足之后,在各自军官的指挥下,悄悄的离开了柳家庄,杀奔洪州。
柳家庄距离洪州城的东门,不过区区二十余里而已,以李家军一骑三马的配备,不消半个时辰,便可赶到洪州城下。
然而,万马奔腾的声势,太过于浩大,很容易惊动洪州城里的守军。所以,按照总参议司制订的作战计划,大家不需要太过于快速,只需要在四更天之前,赶到预定作战位置即可。
李中易骑在“小血杀”的背上,“小血杀”时而小跑着往前冲一段距离,时而慢下脚步,低头吃道边的青草。
所谓的马通人性,就是小血杀现在的表现!
李中易心里有数,“小血杀”很想撒欢似的狂奔,却被勒住了马缰,它有些不太痛快了。
越是宝马,越喜欢奔放的撒野,小血杀也不例外!
“乖孙儿,等拿下洪州,捉到了李煜,朕陪你乐个痛快,可好?”李中易也不管“小血杀”听不听得懂,故意凑到它的耳旁,小声作出了许诺。
不过,“小血杀”瞬间安静下来的温顺表现,令李中易大感震惊,莫非这畜生已经修炼到听得懂人话的程度了?
“小血杀”无疑是一匹宝马,既然是宝马,自有其神骏异常之处!
大约四更天差一刻钟的时候,李中易得到斥喉营的回报,原本寂静无声的洪州城墙上,突然点起了灯笼和火把,将整个洪州城墙照得亮如白昼。
“莫非是李煜提前知道了咱们的作战计划?”李中易扭头问同知总参议司事的何大贝。
何大贝仔细的琢磨了一番,摇了摇头,说:“皇上,以臣之见,恐怕是敌军防备我军趁夜偷袭的常规做法吧?毕竟,林仁肇说服李煜挖开余水大堤,想淹没我军的毒计没有成功,特意加强了洪州的城防……”
李中易点点头,笑道:“既然敌军有了防备,那就强攻好了,朕就不信了,李煜手下的弱兵衰将,能是我虎狼之师的对手?”
“皇上,强攻的话,伤亡势必要比偷袭大得多了!”何大贝十分了解李中易谨慎用兵的原则,其根本就是在尽量减少自己伤亡的同时,扩大可能的战果。
李中易摸着下巴,想了想说:“好事肯定多磨,但事不宜迟,迟则容易生变。凌晨之前,必须拿下洪州的城门,这种时候就不能太顾忌伤亡的情况了。”
既然李中易这么说了,何大贝心里也就有了底,皇上已经下定了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攻下洪州城。
按照总参议司的估计,南唐和强汉战士的战斗力比较,大致为一比三,甚至是一比四。
换句话说,只要火炮及时的轰破了洪州的城门,南唐军队的士气必定会极大的衰减,那么,交换比很可能超过一比五以上。
城外的李家军虽然一人皆为三骑,但是,每个战士配备的都是步军的优势装备,并不是草原战士通常装备的骑弓之类的短兵器。
下马战斗,才是李家军的强项,骑马赶路不过是迫于形势罢了!
“传我的话,狭路相逢,勇者必胜!先登洪州城者,赏大汉英雄称号,加千户食实封。”
李中易虽然一向用兵谨慎,但绝对不是那种不敢拼命的孬种,真到了关键时刻,该出手时,必须果断出手。
俗话说的好,行百里半九十!
李中易既然已经率军赶到了洪州城下,那就只能和李煜小儿狠狠的掰一下手腕了!
要么擒下李煜,让他变成阶下囚,同时抱得大周氏北归!
要么,李中易战败,狼狈不堪的逃回江北去!
“去把李永堂叫来!”值此危急的时刻,最靠谱的一支力量,还就是李永堂所属的炮军。
“洪州城高沟深,炮军可有把握及时的轰开城门?”
李永堂本想行礼,却被李中易摆手拦住了,他也不说半句废话,直接了当的直奔要害。
“禀皇上,此事的关键就在于,及时的将6磅炮推进城门洞前的百尺以内。微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只要将火炮推进到了百尺以内,一定会一炮轰破城门。”李永堂昂首挺胸,当着李中易的面,立下了军令状,显然是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