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
忽有人叫道。
宋皇后一愣,回头看去,宋典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俯身大拜,说道:“宫中有要事,奴婢须与皇后商议!”,宋皇后大惊,又无奈的放下了铜杯,说道:“你们勿要怪罪,我得先行告退了!”
“不敢!”何贵人连忙说道。
宋皇后点了点头,便走到了宋典的身边,宋典低声说道:“望皇后移驾永乐宫...”,宋皇后有些担忧的问道:“太后身体不适?”
“并非如此,只是太后有些事,要跟皇后吩咐...”
宋皇后点点头,便率领宫女,迅速朝着永乐宫的方向走去,何贵人与宋典都是俯身大拜,恭送她缓缓离开,直到皇后已经离开,何贵人这才抬起头,笑吟吟的说道:“宋中门,既然来了,何不赴宴?”
“奴婢肮脏之人,何德赴宴?”
“呵呵呵呵~~~”何贵人忽然笑了起来,笑的有些尖锐,宋典的脸上依旧堆满了笑容,无动于衷,何贵人忽然举起了手中铜杯,吃了一口,再看向了宋典,说道:“宋中门尚且有些自知之明啊,只是,你年纪颇大,还需小心谨慎啊...”
“多谢贵人关怀,奴婢感激不尽。”
“呵呵,家兄,这位便是天子之心腹,宋典宋公公...”何贵人看向一位魁梧有力的壮汉,笑着说道。
那壮汉咧嘴笑着,说道:“我唤作何进,还希望能够与宋公结交一二...”
宋典笑了笑,看向了何贵人,说道:“奴婢听闻,乱贼董宠,照料天子数十年,将天子视为亲生之骨肉,天子亦深爱之...可惜啊,图谋不轨,落得那般下场...奴婢告辞,贵人珍重!”
话说完,他也不理会何贵人那发青的脸色,转身便缓缓离去,一时间,整个宴席的气氛都变得极为冰冷。
而宋皇后,也已经到达了老太后的故居,当她有些担忧的走进永乐宫的时候,却看到老太后正在逗弄宋皇后的次子,刘协,看到宋皇后走了进来,董太后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的说道:“你且坐下!”
宋皇后乖巧的坐在了董太后的面前,低着头,董太后看了她许久,将刘协递给了身边的一个宫女,又令她出去,皱着眉头,斥责道:“我告诉了你多少次,离那个女的远一些,我都说了两次了,你为何还是不听?”
“阿母,我身为皇后...要替天子分忧...”
“皇帝还需要你来帮他分忧??”董太后反问着,又冷笑了几声,说道:“你与皇帝同床近十年,却还是不够了解啊....”
“总之,你要记得,日后定要小心谨慎,身边的宫女,都务必要是自己的心腹亲近,老老实实待在殿里,不要给皇帝寻烦扰...你要为大郎与二郎想想,知道麽?”董太后认真的嘱咐道。
“谨遵太后之令!”
“好,你便下去罢,日后若是有事,多与宋典商议...”
让皇后返回之后,宋典这才低着头,走了进来,看到他走了进来,太后瞥了他一眼,说道:“我还以为,皇帝留下你,是要让看住张合那小子,没有想到,原来还是让你暗中保护皇后的...不过,他是怎么知道何贵人存心不良的?”
“奴婢不知,国家临走之前,嘱咐奴婢,要看好皇宫...另外,便是让奴婢紧盯何贵人,陛下似乎并不信任何贵人...”董太后沉思了片刻,心里却大概已经知晓,或许是天书里,提到了何贵人的一些事情,令天子有了戒备吧。
而此时,天子依旧在邺城。
初次的北巡,天子派出了跟随的绣衣使者,前往周围查探民情,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民间并不是他所向的那般富裕景象,城中依旧有乞儿,只是,在天子即将来临的时候,这些乞儿都被士卒们驱逐出城了,乡野里依旧还有吃不起饭,衣食不足的老农,只是,前往他们家宅的道路却正好在翻修,天子车驾不能前往。
所有的一切,都令天子陷入了暴怒之中,一时间,整个冀州官吏惊恐,绣衣使者四处横行,三日内,抓捕了三十多员官吏,其中,还有两人乃是近期从科功制中被提拔任命的,这可是天子亲自任命的官吏啊,冀州刺史王芬,更是被叫道了邺城,不过,这位刺史,似乎并不担忧,坐着牛车,不缓不慢的赶到了邺城。
“陛下,冀州刺史王芬来了...”闻人袭低声说道,看着面前暴怒的天子,闻人袭心里却又忽然有些同情这位即将面圣的冀州刺史王芬了,这位若是好生认罪,那边罢了,若是不小心触怒了天子,只怕下场悲惨啊。
没过多久,在诸多宿卫的引领下,这位王芬,王刺史缓缓赶到了,他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看着天子,俯身一拜,高呼道:“臣问陛下圣躬安!”
天子甚至都没有回话,死死的盯着这位刺史,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王君,朕从雒阳一路赶来,从未遇到冀州这般情况,官吏们相互勾结,私改税赋,欺压百姓,狗胆包天,欺君瞒上,敢问王君,这是为何啊?”
王芬一愣,缓缓摇着头,说道:“此言不对!”
“哦??”
闻人袭已经能感觉到,身边的天子已经怒的颤抖了,他低着头,没有言语。
“为何不对啊?”
“陛下不知,臣颇为精通易学,又曾宴请青州平原人襄楷,此人道术非常,能通未来事,我与他,整日在府中治学,推衍冀州政事,算出了一些奸贼,并将其革除...其余官吏,卦象上并未表明其恶劣,可见,他们都绝非是奸恶之人,陛下将他们匆匆入狱,定然有误啊!”
天子猛地起身,握紧了双拳,重重的喘着气,说道:“不知你王君还有这般本事??”
“臣乃小道耳,襄楷公方才真能士也,昔日,臣为县令时,此人便推衍,与街中嚎啕大哭,言,皇后将崩,我尚且不信,将他入狱,后来,果真如此,后来,他每每推衍,都是不虚,故而臣习之,已有小成...”
“哦,朕明白了,那朕应该让你到庙堂里,为朕推衍国事啊!”
“陛下当召我与襄楷公,他能算农桑,能算战事,能算官吏之忠逆...”
“好,好,吕奉先!”
“陛下!”
“将那位襄楷公请过来!”
王芬又忽然说道:“陛下,此等神人,岂能让一介士卒邀来?陛下当自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