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村旁的小树林里,不时有一阵阵暴喝声穿出,伴随着暴喝声的是东西爆开的“咔擦”声,不时掺杂着轻微的喘息声。
走进树林里,你可以看到地上横七八竖的倒着很多木桩,木桩上大多缠绕着一圈圈麻绳,看起来像是用来为了打拳所制造的。
只是令人惊异的是有些木桩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撑开了一般,而有些木桩一看便知道是被用拳的好手硬生生锤断的。从木桩断口来看,打拳的人必然是练的一套极为刚猛的拳法,不然断口不会这么参差不齐。
而树林中央,看着面前这个再次爆开的木桩,一个体型匀称的少年无奈的停了手,随手抹掉了头上的汗,走到旁边的树下拿来水壶开始小口小口的喝着。
过了约莫盏茶功夫,少年拿起摆在一旁的一把细剑,缓缓的搭起了架势。有些奇怪的是那少年从头到尾摆的基本都是基础的刺、撩、扫等,倒是不见有什么其他剑法套路。
等太阳再往天空中央靠近了一点,少年终于是停了手,将细剑收入剑鞘,背在了背后,捡起水壶便开始往小树林外走去。
出了这片小树林,便是一个不大的道观。少年在道观门口也不停留,径直迈步走进院子,边走边喊道:“师傅,我回来了。”
道观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士听到少年的话,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回来了自己去厨房吃点东西吧。下次自己记得注意时间,不然菜都凉了。”
“好勒。”那少年答应的倒是干脆。直接就奔向厨房去了,早上吃的不多,一上午这么练下来,
二小嘴还在不停地咀嚼,口齿不清的回答着,“师傅你就别『操』心了,我就出去溜达溜达。”
二小不回话还好,这一答话气的那老道士胡子都纠下来了好几根,“还溜达,你这孩子小时候多懂事,怎么越长大越皮了还?上次出去溜达把我种的那几朵宝贝幼苗都给我全薅了!不行,今天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
“那不能怪我啊,谁让你那幼苗长的跟杂草也没啥区别,又没有啥标志,我无聊顺手不就给拔了吗。”二小一脸无辜,“再说了,我还是个孩子。师傅你得学会宽容,宽容。”
“还孩子,你都十五岁了,村那边的王大头十六岁孩子都一岁半了。你这调皮的『性』子,明儿我就去找你爸商量给你找个媳『妇』去。”
听完这话,二小反身坐了个鬼脸,脚下的动作却没有停,一溜烟窜了出去。
只听见一阵阵声音在道观里回响:“师傅你就别着急了,徒弟明天就去闯『荡』江湖给您找个徒媳回来。”
老道士则是一脸无奈的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小时候那么乖,现在咋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心疼的『摸』了『摸』纠掉了的胡须,叹了口气,老道士转身回了正殿,决定不再管这个熊孩子了。没什么原因,就是心累。
至于二小那边,短短一会儿他已经跑出老远了。随便挑了个有树荫的地方,坐下就开始吃了起来。
“老骗子最近越来越烦了,不好好发展香火,整天想着给我讨个老婆。不行,我得出去避避风头,不然真给我随便找个老婆过来我到哪哭去。”
突然想通的二小赶紧起身,饼也顾不得吃了,直接溜回了道观,背上了那把前面打的细剑,也没带什么其他东西。径直就向着官道走去。
还好这几年真气自动修炼修炼有了成果,体质有了很大的改善。自己也能偶尔去城里帮人抗包,做些杂活,不然现在只怕没那么好跑了。
想到这里,二小不禁有点小得意。连带着赶路的脚步都觉得轻快了几分。
道观里,老骗子拿起那张压在石头下的字条,小声的将字条上的内容读了出来:“师傅,徒儿去江湖讨媳『妇』去了。勿念……”
“这几年恐怕,你这孩子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再去江湖闯一闯吧……”老道士深吸了一口气,将字条小心的收好,“既然下定了决心,那便去罢,少年人,多闯『荡』一下,挺好。”
如此这般想着,老道士又慢慢往后院走去。只是,那一直挺直着的背影,不知怎么竟显得有些佝偻了。
而另一边,二小还哼着小曲儿向着附近的县城赶去。
刚刚入春没多久,天气还有些凉,一路向着官道走去的二小倒觉得温度刚刚好,这种时节小跑起来不冷不热,可以算的上比较难得的适宜的出行时间了。
虽是早春,官道上的行人已经逐渐多了起来。不少是农家打扮的人闷头赶路,应该是趁着时节还早去附近的集市买东西的,有的人还赶着驴车悠悠的前行着。
还有一些人穿着一般背着大包裹的人行『色』匆匆,估『摸』着是想在这段时间内去找些活计的。至于是什么样的活计,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偶尔还能看到几个读书人,或是自己背着书筐,或者身边跟着一个背着书筐的书僮。从脚步不急不忙的他们身边路过,仿佛身上也多了几丝文人气息了似得。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些或骑着马,或脚步轻快的年轻侠士,他们身上散发着耀眼的朝气,仿佛这天下没有地方是他们去不得的。
至于那些背着刀剑,头顶斗笠,不紧不慢赶着路的中年汉子,往往都被所有人忽略了过去。老于世故的他们也乐得不受注意,这样也方便做些私活。
这还是二小第一次决定一个人出远门,这条这几年并没有什么变化的道路,在二小眼力都变得精彩了起来。
至于平时未曾注意的行人,二小这次更是一个个看了过去。虽然得出什么结论,但今天所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好像让这个世界,更形象了一点。
而二小的目的地叠岭县,几辆镖车正缓缓在城门口鱼贯而入。
车队里,镇远镖局的“镇”字旗随风摆动着,旗帜上有些破损,一些鲜红的部分好像是血迹。那些红『色』似乎在无声的诉说着他们经历过得那些战斗。
车队刚进城,一个在队尾的年轻人便打马上前,好像和领头的镖师在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