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是很没有道理的。
二小听着师傅讲完后,这是他的第一反应。师傅讲的很简单,没有任何复杂的地方,但正是这种简单中,才蕴含着更加惊心动魄的东西。
只是说起来,自己师徒二人,算是被同一柄剑坑了啊。看着拿半截断剑静静的躺在桌子上,二小不禁学师傅一样叹了口气。
说起来,自己当时应该是失去目标,所以下意识的想要寻找一个新的方向,正好这断剑凑了上来。
“怎么?要不要来点?”李道长瞥了一下二小,与其说是征求意见,不如说是请求更恰当一些。这些事,都一直被他埋在了心底,今天一下子说出来,却是让他有些想起当年那段时光了。
二小咬咬牙,没有再拒绝。有样学样的拿了杯子,倒了一杯,看着明显不太干净的酒水,心一横,一口灌了下去。
辣,没有其他的感受,就是辣,从嘴里一直辣到身体内部,好半天才缓过来。等二小缓过神来时,一股炙热感从胃里慢慢传了回来,让他不禁深呼吸了几次。
李道长看了二小的样子,轻笑了一声,“多喝几次就适应了,没事的。”
二小甩了甩头,一杯酒下肚后,再喝第二口,便没有那么难了,那种独特的辛辣感,反而隐隐让二小有些着『迷』。
他很识趣的没有多问,包括当年一些细节,以及后来又发生了什么,让师傅居然会选择留在那么一个小村子里,当一个似乎很普通的观主。
看了看眼神逐渐有些『迷』离的师傅,二小内心有些触动,无论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眼前这个略显邋遢的道士,始终是自己印象里那个会为自己着想的师傅。
说完自己的事以后,李道长的声音已经低沉了下来,“德明,你知道为什么,师傅一直喜欢喝这种酒吗?”
二小也砸吧了几下嘴巴,觉得舒服了一些,才接道:“不是很明白,虽说师傅你算是退隐了,但是不至于好酒都喝不起吧。就你种的那些『药』材,我感觉都能换几坛好酒了。”
李道长没有理会二小带着些许打趣意味的话语,而是又是一杯酒灌了下去,“酒这玩意啊,其实喝下去都一样。但是,只有这种酒,味道最烈,也只有这么强烈的味道,才能让你师傅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种自由的感觉……”
后面再说什么,二小已经没有听清了。或者他听清了,但是酒劲慢慢上来,影响了他的记忆。师徒二人从下午一直聊到了半夜,将酒菜从大堂搬到三楼的房间,边喝边聊。
再到后来,二小已经只记得端起杯子往嘴里灌了,灌着灌着,慢慢便伏在桌子上,不时发出几声呓语。
而李观主仍是保持原来的节奏,一杯一杯的继续喝着,与二小不同,心剑自发的护佑着他的意识,让他的醉倒要比平常人难些。
第二日临近正午,二小看着一片狼藉的地上哭笑不得,显然这是自己昨天晚上的“杰作”。两人是分房睡的,房间里残余的酒味让二小很不舒服的抽了抽鼻子,赶忙清扫了一下,打开了所有的窗户透风,然后就去师傅房间了。
李道长醒的要早一些,与二小醒来时面对的狼藉不同,李道长的房间内只残余这淡淡的味道,而且他的精神显然要比二小好得多。
只是配上看着坐在那调息的师傅,和他身上那破旧的道士服,二小有些哭笑不得。这也不能怪他,师傅的衣服和调戏时肃穆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反差过大了。
“师傅,你这衣服究竟怎么弄成这样的?”二小还是没忍住好奇心,直接问了出来,毕竟,师傅的实力摆在那,即使以师傅当年下山的实力推断,也不该这么轻易被人将衣物损毁成这样。
李道长缓缓睁开了双眼,一道精光从眼中一闪而逝,瞥向站在门口的二小,眼神瞬间温和了下来。
“没什么,遇到个不怎么喜欢讲理的,他到现在也没找着个徒弟,我虽然当时没找到你,不过总算是有个徒弟的,所以也就稍微刺激了几下。”李观主的话语里难得的带上了些许畅快的感觉,“你是不知道,当那张死人脸,听到我有个好徒弟之后,瞬间变脸的样子,啧啧。”
事实肯定没有师傅说的那么简单,恐怕最大的问题还是那个所谓的稍微刺激了几下。不过二小倒是没明说,只是有些担心的看着师傅。
虽然师傅看起来身体健康的样子,但是衣服都破成这样了,总觉得有些放心不下。
李道长看着二小盯着自己衣服上那些明显被剑划开的痕迹的样子,又是一阵大笑,“哈哈,有徒弟好啊,都会关心师傅。就冲你小子现在这样子,师傅这次跟他打得,就值!”
“我看谁还敢再说我教不出好徒弟!”李观主一甩衣袖,结果一个没注意,用力打了一些,尽然将本来有些大的裂口直接撕了开了。
二小有些尴尬的看着师傅,憋着笑意的样子显得有些滑稽。师傅刚夸了他,他自然不愿意这时候笑出声。
李道长有些恼怒的看了看自己衣服上那道长长的裂口,“这衣服质量忒差,走,跟师傅一起去买衣服去,正好给你也买一件,你看你身上穿的,这衣服都快穿成黑『色』的了。”
二小现在穿的是方叔当时丢给他的衣服,虽然没穿过,不过据宝儿说是做出来后发现穿起来太挤了,所以一直压在了箱底。
从方叔家离开的这些日子,一直在马车上奔波自然没有换洗的时间,倒是确实是跟师傅说的一样,着实难看了一些。
师徒两个都是爽利人,况且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不怕被什么人看到。所以二人就这么大刺刺的上了街,准备买两件成衣先凑合一下。
走在路上,二小的眼睛总是忍不住不是瞥向旁边,无他,师傅袖口上随着行进一『荡』一『荡』的布条,让人不注意也难。
而李观主则完全无视了路人的眼神,似乎衣服邋遢的并不是他一般,昂首阔步的领着走进了成衣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