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医师,二小先去把『药』放在了沈家拳馆里,接着去了县城最大的石拱桥状元桥那边,一来是说不定可以看到二哥,而来是有些事情需要确认一下。
等二小走到的时候,石拱桥边有着几个小摊子,有卖水果的,卖小食的,算命的,测字的,写字的,宛如一个小小的集市散落在街道两旁。
二小小心翼翼的穿了过去,大致扫了一眼,没有看到二哥,那今天估『摸』着是见不到了,二哥在聚贤居一般都是很忙的,没事的话还是尽量不要打扰了。
越是习惯了平淡的生活,二小反而越重视身边这些人。即使身体慢慢恢复了过来,以他现在的实力也可以做一些比较轻松的活计。
只是他不太想过多的掺和这个江湖的那些事,他只想顾好身边这些对自己的好的人,除了某些时候他们会莫名其妙催着自己成婚,不过都是好心二小也是知道的。
又逛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二小便离开拐进了对岸的一条小巷子中,这里才是他本来的目标。
这条巷子有些年头了,与桥边那些红砖绿瓦的房子不同,穿过巷子所能看见的,更多的是一些土胚茅草房,修建的也还算公整,不过看起来就没有桥边那般赏心悦目了。
敲了三下门,二小直接推开了没有关好的木门走了进去,屋内没有人,听着后门那边隐隐有些声响,二小便直接走了过去。
“吱呀!”
木门推动的声音有些刺耳,不过二小倒是没有在意这些,而是对着面前的姑娘『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脸。
而那姑娘看到二小先是有些愣神,半晌之后先是将手里剩下的半只烤鸡放了下去,接着想要给二小一个拥抱,但是看着自己油腻的双手和已经有些发白的衣袖,本来伸出手的到了半空中突然定住了,接着像被火烧了一般直接收了回去。
二小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姑娘,“这烤鸡是我二哥送过来的?”
姑娘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几息之后才小声的问道,“二哥说,让我好好养养身子,才好……”
姑娘的脸突然有些红,本来准备给二小一个拥抱的冲动被压下去后,后面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二小则是头疼的看着眼前这个搓着衣角的姑娘,这个姑娘不知怎么似乎产生了一些误会,而自己那天给自己姑娘送食物似乎也被二哥误会了。
天怜可见,他仅仅是又想到曾经有一个,叫小七的姑娘。那个姑娘教会了他,不要仅仅凭借着眼前所见的东西来评定一切,眼睛,是会骗人的。
特别这个姑娘,有着一副像着小七的眉眼。所以在街道看到几个不成气的小混混对这个可怜的姑娘口花花的时候,二小去替她解了围。
姑娘家境不好,母亲早早就去世了,好不容易把她拉扯的老父亲前几年也过世了,她有两个姐姐,不过从她的话语里隐约可以感受到,她的两个姐姐似乎不是很待见她。
二小可以理解对于穷亲戚的嫌弃,但是绝不会认同。但是半年前帮助过这次姑娘之后,二哥不知道什么时候知道了,虽然偶尔来送些食物和衣服不是什么坏事,但是二哥和自己聊到这个姑娘时候一副我懂你的笑容,让二小不禁怀疑二哥是不是想偏了什么。
相比村里,看过了“世面”的二哥,似乎以为自己想要有个外室什么的。每次想到外室这个词,二小就觉得有些头疼,他连正室都没个影子,也不知道二哥是怎么想的。
而且,眼前这个姑娘,似乎慢慢有些对于自己依赖了。这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倒不是说二小嫌弃什么,单凭相貌,眼前的姑娘洁净的脸庞虽然说不是什么美『色』,但是绝对耐看,身材已经被二哥评价过绝对的好生养了,但是二小是真的对这个姑娘没有那些想法,他只是纯粹想要能帮就尽量帮一把。
这个江湖可怜人太多,二小帮不过来。但是就在身边的,能顺手拉一把,还是拉一把好了。
挠了挠头,半天二小才憋出了一句,“那群人没敢再找你麻烦了吧?”
吴静低着的脑袋轻轻的摇了摇,深呼吸了几次,“那个,隔壁的婶子说,我已经够大了……想要……可以……”
声音越来越小,甚至开始有些磕磕巴巴。姑娘没有太了解过二小的家境,只知道是沈家拳馆的拳师,虽然很年轻,但是当时挡在她面前的身影,着实让她有些无法忘怀。
况且,二小的二哥也透『露』过这方面的话,她相信那是在暗示着。当隔壁的婶子开始劝的时候,她其实已经动摇了。
二小有些明白吴静的想法,但是现在的他,心里着实是没有任何那怕一点点,想要跟一个女人共度一生的想法。
更何况,他觉得自己似乎也不是一个好选择,好赖他还是一个可以在官府名册可以查到的道士。
吴静看二小半天没有回复,本来有些紧张的申请慢慢被苦涩填筑,“那个……没有名分也无所谓的……反正,他们都说我是丧门星,免得带坏了你的运势……”
在一个人孤苦的生活了这么久以后,二小的身影,和那真诚的,毫无杂质的眼神,无数次将她在噩梦里拉了回来。
二小有些急了,他哪里料得到这么一出,当时挺身而出纯粹只是因为当年年少的错误他不想再犯一遍,所以干脆利落的把几个泼皮赶走,接着看这姑娘衣着似乎过得很是艰苦的样子,他干脆就多帮了一把。
谁知道二哥非要掺和进来,结果现在变成这样,看着明摆着要哭出来的吴静,二小突然想仰天大吼一声,“我这究竟是作的什么孽啊!”
“那,那个,你别哭啊,你别哭,我不是那个意思。”二小有些手忙脚『乱』,看着蹲下去似乎已经小声哭起来的吴静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是什么意思吗?”吴静抬起了头,眼角已然挂着晶莹的『液』体,刚才跟二小的二哥谈过,她还以为像隔壁婶子说的一般撞大运了,但是看二小的态度,心细如她这才明白原来帮助仅仅只是因为他想帮而已,而不是有着其他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