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并非那般莽撞无谋之人,所以这一次的宴会也一直推迟到了现在才召开。因为现在,才是最好的时机。
他的意志力让他强忍着毕其功于一役的冲动,没有选择在当时将所有的人一切派出去,而是继续打探着消息,然后将一队队的人在没有什么动静的时候,悄悄送了出去。
而这一次的宴会,所需要决定的事情,自然还有很多。
那个地方,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进出的地方。无论怎么,那都是前朝王爷的墓葬,如果那么轻松就能被取走所有的东西,那一定不是那位权势滔的王爷的真墓。
况且,即使能将那个墓葬打开了,对于这个地方有着想法的势力,可不止一个两个。再加上虽然现在都以为那只是一个比较大型的前代墓葬而已。
虽然已经吸引了很多本来注意力不在于此的人,但是除了少数人,没有人会将这座墓葬与那位王爷联系到一起,毕竟那一位为了让自己的死后安宁不受打扰,可是整整修了八座墓穴,每一座都是同样的机关设置,但是只有其中一座有着他所珍惜的那些宝物。
如果不是有着师傅留下的那本书,他也不会想到,这座墓穴竟是那唯一一座真墓。只是,可惜的是,他虽然通过那本书推断出了这个墓穴是真的,却没有找到任何破解之法。
事实也与他的预料相差无几,一个春过去了,那个难题还是横亘在所有有想法的势力面前。一直到现在,还是没有人真正成功进入过主墓之中。
这让黄守义也很无奈,如果闹出太大的动静的话,显然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注意力。但是若是不加派人手,被现在那里盯着的几个势力摘了桃子,这自然不是他能接受的事情。
他这半年的准备,可不仅仅只是为了看看而已。而越到这种比较关键的时刻,他反而越能冷静的下来,静静的思考下去。
现在最大的问题不过是,只留下了一本书的师傅既然可以一只几人的队便闯了进去,那现在在盯着的那些人,也是有那个可能的。
而他为了不引来更多的人,同时也是因为想要进入墓葬他确实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那道拦住了几个势力的大门同样也将他给拦住了。
今这么一个场面,也是为了集思广益,谁知道这些家伙手里是不是藏着一些其他的东西。毕竟当年能进去的可不止“师傅”一个人。
只是有一点,一直到现在,黄守义都没有想清楚。为什么他们能进去可以带走地图的情况下,为什么在记录中断之前没有记下任何关于地图的事情。
在前半本书全部都是关于寻找地图的过程的情况下,关于地图的寻找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即使是最后,也不过是交代了一句已经通过地图找到了那个传中的地方。
每次一想到书中最后那一段,“……若是此行一去不回,至少,希望有人可以看到这本书,让《九章》不至于失传才是。”
实话,虽然对于师傅没有太过清晰的一个印象,可是看着寻找地图中他跑遍的那些地方,见到的那些放在现在全部都是可以作为书人故事主角的名字,黄守义便已经清楚了这其中的风险。
而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让风险降低些,他自然不会拒绝。
虽然并没有寄予太大的厚望,他也没指望这群人将最核心的东西全部坦诚的出去。实话即使有人敢,他敢不敢信都是一个问题。
但是只要能多知道一些,那将来的危险就会又一分。他已经做了这么多,若是能少一些麻烦,那自然是能再多降低一些风险,多一些把握才是最好的事情。
看着了一会下面神色各异的众人,没有多犹豫,黄守义直接将最大的那颗炸弹抛了出来,“那座慕,是那位王爷的。”
这句话一出,本来还能保持平静的众人瞬间变了个样子。虽然没有直接是谁,但是能被黄守义这么着重的提出来的,那自然应该就是那一位了。
而那一位当年的盛况,可是众人从便耳熟能详的故事,去除那些夸张的成分之后,他们能今日坐在这个位子上,自然明白那些故事里所隐含的,究竟是怎样的东西。
这么,他的墓葬,即使是前朝皇帝的墓葬,也不会比他的陪葬品更珍贵了。更不提皇帝的墓穴,那都是龙穴,那是能让人轻动的吗?
这么多年来,中原大地正统未失,已有数百年未出现过那般野蛮人当家做主的情况了。而这样的情势下,自然不会有人敢冒下之大不晦去做那事。
毕竟若是传出了消息,那可就不是什么一个两个人能顶得住的了。【】为了皇家子的颜面,无论皇帝心中是怎么想的,一个九族之刑是跑不掉的。
但是,王爷的墓穴就不一样了,特别是这种异姓王,墓葬也不会与皇家离得太大,而是散落在中原大地上。
而盗了一个异性王爷的墓葬,自然不会出现那般人人喊打的局面。即使是消息走漏了出去,也不会有性命之危,最多不过是脸面上不太好看而已。
至于桌上的众人,无论是看着面前的碗碟的,看着其他人反应的还是安静坐着的,在听到黄守义这么完之后,瞬间都起了变化。
众人的反应倒是极快,有几位不经意间对视了一下,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些东西之后,瞬间便错开了。
在这个消息出来之后,桌面上估计便很难再重现那般寂静的场景了。显然,对于那位王爷的事迹,虽然没有多少人真正去花心思了解过。
但是,对于那位的财富,大家肯定都听一些或是故事,或是自家流传下来的实例。
而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那个墓穴所带表的,就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墓穴这么简单了,那个墓穴所代表的不再只是什么银两了。
那些落入那位王爷手中,从此便再也没有了消息的珍宝。除了成了他的陪葬品,众人也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其他的去处了。
那并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可以用金银衡量的东西,甚至称为宝藏都不为过。在现在的众势力眼中,这个简直刻着明晃晃的银子二字的消息,简直像是一块从而降的馅饼。
不过虽然有些人有些失态,但是毕竟这么多年的修养在这,倒也没有什么出格的表现。但是眼神中一闪而逝的贪欲,显然也不是那么好全部隐下去的。
大部分人并不知道这一次的晚宴会一开场,便出现了如此劲爆的消息。但是也有那么几个人,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一圈扫过来,并非是所有人都不知道那里的情况。这让黄守义心底的底又稍稍抬高了些。他知道这些人之中甚至有些人可能拥有某些关于进入方法的线索,不过现在倒不是着急这个的时候。
他需要给出一些时间,让那些并不知道这件事的人,一个充分的反应时间,只有时间充足的情况下,他们才不会被这块馅饼直接迷晕,也能分清究竟怎么做才能有最大的利益。
毕竟在场的这么多人,就算是黄守义,也没有独吞下那么大一份的胃量。不然的话,今曾恩与参赞机务两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至于桌子上的众人,虽然都对那些财富有着不少的想法。但是也不免有人会想的多些。如果单单是那些事情,那为什么要将所有人全部喊来这个晚宴来呢?
在这种情况下,将这个消息宣布出来,显然是有一部分要人出力,然后分蛋糕的意思。这背后,是否隐藏着一些不好的东西呢?
毕竟在座的并非全部是武人出身,不少人可是实打实的商贾之家,这些人最重利,自然也明白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回事。
但是他们所担心的并非是要出人力物力,而是一些其他的事情。如果只是需要人力物力的话,那今的晚宴召开的意义并不大,私下里,只要黄守义再将这些话传播一下,他们这些人中想要来分一杯羹的自然会自己主动送上门去。
而这种消息,自然是最不用担心保密问题的。值钱的东西就那么多,每多一个知道的人,那就意味着自己得到的可能性就又了一些。
虽然平日里有些人也有着乐善好施之类的名号,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不会有人选择做出这种事。
大家都不傻,乐善好施是求名,可是若是为了求名所需要放弃的利太过于大了,那想来即使是圣人也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至于都是普通人的众人,那自更不必多。而在这种情况下,这一次的晚宴,自然就有了许多不同的意味。
想通了其中的一些关节,不少人的脸上顿时浮现起了紧张的神色,虽然已经对于这一顿饭吃的压力会很大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这道开胃菜,着实已经让有些人有些撑不太住了。
不过黄守义的兴趣倒是没有全部放在他们身上,他最感兴趣的,还是刚刚那几个听到是那位的墓穴后,有一些稍稍异于常人表现的人,他已经暗暗记下来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了解些什么,但是很显然,黄守义对于他们所了解的东西,很感兴趣。而这一场晚宴,便在这种各怀着心思的情况下,拉开了帷幕。
在襄城的众人坐在温暖的屋内,或是享受着外面难得见到的美食,或是坐立不安,或是若有所思的时候,在开封城郊外约一里处,同样是众人的进餐时间。
只是他们所吃的,比那边则是要差的太多了。简单的铁锅中,混杂的煮着一些分辨不出种类的野菜,其中难得见到几块不知道从什么生物身上割下来的肉块。
只是没有任何调料品的情况下,这个肉的味道究竟会怎么样,自然不必多。而众人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一直没有成功的情况下,虽然仍能坚持住,毕竟气温已经回升了,现在比冬日最冷的那段时光可是要好上太多。
可是看着在场的众人的状态,显然不像是还能坚持多久的样子。而在众人端着自己的碗,安静的看向那口锅,眼神中似乎已经容不下任何其他东西的时候,一个年纪稍微些的年轻人疑惑的问道,“为什么我们不接受他们送来的食物……”
只是问话还没有完,便已经被旁边的人按了下去。
于是人群又恢复了寂静,没有了多少声息。领头的那个疲惫的中年人,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年轻人,却没有解释什么的意思。
这个年轻人是冬日偶然间被他们所收留的,他们也不太清楚这个年轻人的底细,平日里也不过是分他一份食物而已,至于其他的,自然不会告诉他。
而其余的人,大家自然都对于其余几方送来的食物为什么不能收心知肚明。这个墓穴随着探索的深入,众人越发明白这一次,是钓上大鱼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冲着这一份很可能让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希望,只怕没有多少人能挺到这个时候,更不用提在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任何进展的情况下,却依然能承受住这种难熬的生活。
那个年轻人则是一脸迷茫的看着眼前这群人,他们并不是什么坏人,年轻人很清楚这一点,否则的话他们也不会这么直接收留自己。
但是这群人却与他曾见过的那些人都不同,虽然穿的并不好,吃的东西一直都很简陋,但是他们的眼神,总是那般的锐利。
虽然见到自己的时候,他们并未透露出怎样的敌意,估计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当时昏迷的自己如果没有被他们救下的话,应该已经死在这个地方了。
但是他们不经意间,给他的感觉,却与他们现在的形象实在有很大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