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蛇打七寸,这样鄙视安玉珠的穿着,比直接骂她两句,都让她愤怒!
果不其然,安玉珠的双眸中,燃起了愤怒和妒忌交织是火焰!她低头瞅了瞅自己自认为已经不错了的衣衫,再和双喜那身在阳光下都会发光的好看的缎面做比较,顿时觉得自己是站在凤凰前面的山鸡。
她在这里受了气,当然想在找回面子,报复双喜一下子,她看到了正蹲在地上,沉着脸,好像想着什么的曹根子,冷哼一声:“没想到,你这出去一次,又带了一个男人回来!”
接着勾唇一笑道:“穿这么好的衣裳,原来是找到了金主了!也不知道你这金主,怎么能容忍你这放浪劲的!”
在安玉珠看来,曹根子远看矮小枯槁,而且年纪颇大,现如今和双喜出现在一起,双喜还不嫌弃,多半是因为这老头子有钱!
安玉珠和双喜吵了起来,俨然已经忘记了,他们兄妹两个来这里的目的。
宝哥儿则是双目如毒舌一样的,打量着那紧闭着门的屋子,想从中找出点奸情来!
曹根子虽然在思索事情,但是这闹剧他却是看见了,刚开始不参与,那是因为他一个外人,不便参与,但现在被安玉珠诋毁了,还连累了喜姑娘,他更是不能忍了,于是站了起来。
往前走了两步,对着安玉珠说道:“你这女娃!说话好生的难听!我是喜儿的叔叔,你莫要胡言乱语!”
安玉珠嘲讽一笑:“叔叔?我怎么不记得我们安家有你这这样一个叔叔,是男人就说的明白点啊,何必躲躲藏藏的,反正大家早晚都会知道的!”
泉子这时候只想把这个女人一巴掌拍出去,无奈被双喜拉扯着,只能双眸阴寒的看着这一对儿奇葩兄妹。
双喜也忍不住了!对着安玉珠寒声道:“安玉珠!你有完没完了!这是沈家,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若是在不走,去就报官了!便说你见我们家过了好日子。眼热,来偷东西!”
安玉珠当然眼热,对于沈家那骏马,马车。还有安双喜穿戴的那一身,她若是没看错,安双喜头上戴着的玉簪子,可是上好白玉做的,当初姨娘也有过这样的玉做的簪子,只是花纹不一样罢了。
记得姨娘特意说过,这玉簪,可不是一般人能带的起的。
曹根子嫌恶的看了安玉珠一眼,和喜姑娘这一比,顿时立分高下!这是谁家的女娃?听意思。好像是喜姑娘家的亲戚,他又觉得不好说什么了,若是亲戚,那是家务事,他不好插手。
宝哥儿这时候也发现了。自己这个妹妹,只关心自己事情,言语中没有一点提起翠屏的意思,只好梗着脖子,大声嚷嚷道:“我是来寻翠屏的,你们有什么理由拦着我?”
双喜心中一沉,没想到找来的这么快!她看了曹根子一眼。觉得有些头大,怕是今天的事情,不会简单解决了,曹大叔在北漠熬了那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个女儿还有曹大娘,现在自己的女儿吃这么大的苦。他怎么能忍气吞声?
双喜又忽然想起来岳将军对于曹大叔的承诺,看着宝哥儿这副模样,又有点幸灾乐祸!以后,翠屏定不会是安家的媳妇了吧?
曹大叔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在这样的人家吃苦受累?
曹根子听到宝哥儿说翠屏的名字,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宝哥儿一眼。只见宝哥满身横肉,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而且那满身的气质……对宝哥儿这个人,这么说,简直是侮辱了气质这两个字!满身的匪气!
本来曹根子就听双喜大概说起过安家对翠屏不大好,现如今翠屏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小产,曹根子对自己“女婿”一家,自然是没有了什么好感!
现如今,看到曹根子这样的长相,还有行为,心中一沉!
曹根子看向了双喜:“喜姑娘,便是这人吗?”
双喜知道,曹根子要问的时候,有些无奈的点点头,曹大叔这次怕是心中有了很大的火气啊。
“你找翠屏做什么!”曹根子冷声说道,双目中迸发出一种骇人的神色!
曹根子在鹰骨山那么久,简直就是在死人堆里活下来的,虽然身子看起来灰败不堪,但是身上,却是带着煞气的!
宝哥儿着实是被这气度给吓了一跳,但是瞬间,就双目带着凶气看过来,他怕泉子那个不要命的,但是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老头,他还需要怕吗?
宝哥儿高声质问着:“你们把翠屏藏在哪里了?若是不快点交出来,我这便报官了!”
报官……这还是宝哥儿和双喜学来的。
但是曹根子哪里会怕!他便是未来的官!便是宝哥儿真的报官了,等着他拿出来岳将军的信物,谁能不给他三分薄面!别看曹根子是村里出来的人,但是在被北漠捉去之前,他还是在军中做过官的,对官场上的道道,还是明白一些的。
曹根子冷声道:“翠屏不会和你回去,请你马上离开喜姑娘的家!”
宝哥儿不怕曹根子,也不知道曹根子底细,现在又见曹根子对双喜那个死丫头很是尊敬,便以为曹根子是双喜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下人,更是没一点的畏惧了!
“哪里来的老不死的,竟然敢管大爷的我事情,你娘的!给我让开!”张口便骂娘,实在是难听的很!
曹根子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是翠屏的爹!这件事情,我管不得,谁来管!”
“真是好笑,翠屏的爹不是早就死了吗?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不是反阳了?”在一旁的安玉珠出言讽刺道。
曹根子拿这个女娃娃没有什么办法,只是瞪了安玉珠一眼,不这样,能如何?难道要他一个比安玉珠大了一辈的人,去打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吗?
翠屏见曹根子没有说话,以为曹根子怕了她,于是更加的得意,在她看来,打击双喜周围一切和双喜有关的人,就是打击双喜!
打击了双喜,就是出了她心头的恶气!
翠屏眼睛一转,防备的问道:“莫不是安双喜从哪里捡回来的老乞丐吧?想巴着翠屏,让我们家给你养老!真是想的美!”
刚刚她仔细的看了曹根子一眼,只见曹根子双手和脸上的皮肤都龟裂,且头发灰白参半,离远了看,那一身衣服,还真像是个大家老爷,可是临近了一瞅,分明就是披了一身好衣服的老乞丐!
想也是,曹根子在鹰骨山衣不裹体,食不饱腹,能不缺胳膊少腿的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若是能养的白白胖胖的,倒是不正常的了。
安双喜认真的说道:“安玉珠!你把嘴巴放干净点,这真的是翠屏的爹!”
安玉珠嗤笑一声:“你当我们家好忽悠?我不管他是谁,是不是翠屏的爹,总之,别指望让我们家养着!”
双喜心中冷眼看着安玉珠,以后怕是你们安家,求着曹大叔,要侍奉曹大叔,曹大叔都不愿意呢!便是曹大叔没有官职,身上带的银钱,也完完全全可以带着一家子过富裕的日子了!
安玉珠以后,定会后悔今日的所为!
曹根子摇摇头,失望的对双喜说道:“喜姑娘,这一家子……哎……”最后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看这兄妹的品性,还有言谈,就知道了,这是什么样的人家,翠屏……以前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曹根子双眼发红,隐隐含泪。
都是爹不好,当初得了军功,兵役也满了,便早些回来就是了,何必贪心,想再谋一个好前程啊!这十几年,爹不在,你们母女,是怎么挨过来的啊!
看着曹根子那含泪的眼,安玉珠目露鄙夷,以为曹根子是和那种没人养的老人一样,伤心流泪。
但便是这样,她和宝哥儿也没有一点同情之心!
宝哥儿又嚷嚷开了:“我不管你们都是谁,但我媳妇一定在你们家!快点让她给我出来!”
“难不成,真的是和你们家哪个野男人在一起呢?”宝哥儿恶毒的说道。
以前有那么一个共妻,不堪凌辱,把自己的好姐妹骗来,给那男人给……所以宝哥儿坚信了,这一家子男人,怕是用翠屏来泻火了!
这样的想法,当真是龌龊至极!
要是给双喜知道了,怕是会直接撕破脸皮,让泉子把人打出去!
曹根子的脸色也黑了。
就在这时候,翠屏醒转了,听到外面嚷嚷的声音,脸色一白!
恰巧又看见莫神医在一旁,好像给她诊脉,于是嗓音嘶哑的说道:“莫神医,我这是在哪?你带我出去瞧瞧。”
“这是沈家。”医者父母心,对于翠屏的遭遇,莫萧虽然不知道,可是瞧着翠屏这身子破败的程度,莫萧还是能猜测到发生了什么的,对于翠屏,有着一点怜悯。
翠屏这才反应过来,可不是,这就是沈家啊,她许久没来过,都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