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追上来了!”
车内,血公子望着身后急急遁光,俏脸顿无血色。
宁千秋一言不发,眼神深处闪烁阴冷杀意。
那日,虽然宁千秋大发神威逼退屈姓男子,却招惹了他背后一个叫做墨日谷的势力。没离开多久,就遭到了墨日谷的记恨,十几名玄灵境强者倾巢而出,一路追杀。
“要不,跟他们拼了!”阿绿坐在宁千秋肩膀上,小脸狠厉。
宁千秋摇了摇头。
这一个月来,他虽然屡施计谋,甩开了大部分追兵,可背后仍有六名玄灵境强者,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抵抗的!
想到这里,他一拍储物戒指,取出一颗灰蒙蒙的圆珠,用力向后掷去。
砰!
圆珠在半空中爆裂,一团灰色雾气迎风便涨,足有遮天蔽日之功。
“又是雾障珠!”
“可恶,这小子到底有多少颗?”
身后的遁光被迎头罩住,不禁又气又怒。
这一个月来,每当他们即将追杀前方兽车时,都会被雾障珠所阻。这个法器,可以屏蔽所有人的念力探知,气得他们吐血。
“三个往左,三个往右,男的杀了,女的活捉!”
遁光们极有默契,分成两队,突破雾障珠的范围,所有人脸上除了愤怒外,还都带着嗜血和贪婪。
要知道雾障珠极难炼制,在市面上的价格不下两万灵石。这一个月来,宁千秋起码仍了三四十枚!
这是条大鱼!
更何况,还有传说中能引动雷劫的藤妖,还有一位貌若天仙的女人!
本来他们只为报仇,如今看到宁千秋巨大的财富,顿时生出无限贪欲。墨日谷本就是境域里的恶势力,以劫掠修炼者为生!
可当这些遁光突破了雾障珠笼罩的范围后,却愕然发现,混沌兽车这次居然没有改变方向,仍旧笔直向前!
“诡诈小子,必杀了你!”
他们顿时气得跳脚,这一耽搁,距离又一次拉远了,只好重拾遁光,再度追杀过去。
车上。
宁千秋神情愈发冷漠。
他手中剩余的雾障珠已经不多了,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追上的。
“阿绿,地图!”
阿绿连忙取来地图
玉册,在面前打出一道光幕。宁千秋仔细查看,随后下定决心,兽车行进的方向微微一变。
“待会我会再用一次雾障珠,你们趁机下车!”他沉声道。
“啊?”
阿绿一怔。
宁千秋则不解释那么多,袍袖一拂,一团雪白焰光自血公子身上浮现,被他重新收回体内。
“你……”
血公子同样愣了一下,紧接着却发现自己被禁锢的灵力,已恢复如初!
宁千秋伸手朝地图上一点:“我会在这里使用雾障珠,掩护你们下车。你们注意收敛气息,等追兵过去再出来。到时候我往金胎界的方向逃跑,你们前往合川界。甩开追兵后,我再去找你们会合,懂了吗?”
宁千秋所指之处,正是通往金胎界和合川界的交叉区域,森林河流,地形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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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绿怒道:“你说什么呢,吾岂能弃你而逃?”
宁千秋神情动容:“阿绿,我好感动……”
他把阿绿抱入怀里。
“哼!本老祖一向义字当头,绝不会抛弃你……啊!你做什么?!”
就在阿绿洋洋自得之时,宁千秋早将一缕无名火焰渡入它体内,封住了它的灵力,随后将它丢给血公子。
“灵力封印会持续一个时辰,麻烦你了,薛姑娘。”
血公子有些复杂地看着他,旋即冷哼道:“你这宠物镇日出言骚扰本公子,你不怕本公子下车之后,就把它宰了?”
宁千秋淡淡道:“死在公子这样的绝世美人手下,是它的荣幸。但你若是宰了它,宁某保证,菩提仙宫今后鸡犬不宁。”
血公子一窒。
在见识过宁千秋恐怖的实力后,她无法把这句话,当成一句空谈!
一个前途无量的炼丹师,超过七成的成丹率,影响力绝对是恐怖的,别说要菩提仙宫鸡犬不宁了,哪怕是要灭了菩提仙宫,那些更强大的势力,都会考虑这个提议……
他做得到!
末了,血公子冷笑道:“你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半个多时辰后。
即将抵达宁千秋指定区域!
而且,在宁千秋有意控制了混沌兽车的速度后,后方的追杀遁光,也渐渐迫近。
“跑不掉了吧?”
“交出女人,下车受死!”
“那女的特别水嫩,待会哥几个先爽爽呗,哈哈哈……”
听到后方的侮辱之语,血公子怒极,却硬生生按捺住。
放在以往,她哪怕自知不敌,恐怕也要冲上前去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而这一年来,她褪去了菩提仙宫的光环,人生跌到低谷,才算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世道险恶,心性也随之成长,不再是那个娇蛮任性的仙宫公主。
“准备!”宁千秋低声喝道。
前方密林。
当混沌兽车驶入林中,宁千秋扣住两颗雾障珠,毫不迟疑地掷出!迷雾涌起的刹那,血公子深深看了眼宁千秋,揪起阿绿飘身下车。
眨眼间,混沌兽车闪电般掠出,渐行渐远。
“可恶!”
“给我追!”
周遭,数道遁光横冲直撞,树木横飞。
血公子藏身某棵大树上,俏脸煞白,指甲几乎陷进肉里,拼命收敛灵力气息,唯恐被发现。
动静渐远。
浓雾渐散。
安静。
森林边缘,血公子闪现而出。
她看了眼通往金胎界的方向,但见莽莽天地,无边无垠,连一丝人迹都瞧不见,仿佛自己,已被世间抛弃。
她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孤寂,只默默看着,却连自己也不知道,要看些什么。
半晌。
她幽幽叹息,双足一点,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宁千秋,下次再见,本公子定要以牙还牙!”
……
金胎界。
荒凉野外。
淅淅沥沥的小雨绵绵软软,随风飘荡如柳絮。
一支队伍向北而行。
“这场雨,要下到何时方休?”一名女子透过车上飘动的帘幕,眺望远山,自语道。
雨中荒野,有青烟似的薄雾飘荡,远远的匍匐山峰,望来只有一重重灰色的影子,平添了几分寂寥。
一名高头大马的男子来到近前,微笑道:“大人,每年小雨都要下足三个月方休,今日才第七天啊!”
女子自嘲般笑了笑,正要说些什么,前方忽的传来惊呼。
“这里有个人!”
“伤势很重,有没有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