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之后,帐篷外篝火边的食死徒们之间的氛围也变得古怪了起来,这些人有好一阵子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一个劲地喝着闷酒,借酒消愁。
伏地魔这个名字对他们的震慑力实在是太大了,即使在他们的认知中对方已经死在了十几年前,身体都碎成渣渣了。
若非如此,像他们现在这样的放纵行为,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一件事。
纵使他们是纯血巫师,自诩高人一等,是巫师界的主宰者,但他们在面对伏地魔这个黑魔王的时候,恐惧于对方的暴权,他们充其量也不过是能够被随意玩弄,随意丢弃且充满奴性的工具而已——即使伏地魔一再跟他们描述他心中所想的共同未来,那个由纯血巫师统治世界的美好未来,也依旧改变不了伏地魔对他们的残忍压迫。
或许在伏地魔的眼中,他们这些纯血巫师,也只不过是稍微比那些麻瓜以及混血巫师高一等的奴隶吧?
当年遭受到的压迫,即使在十多年后的今天回想起来,带给这些食死徒的压迫与憋屈,依旧没有半分削减,这已经成为了他们心中的心魔梦魇,除去死亡之外,再无半点忘却的可能性,就算是清除相关记忆也无法拔除那已经刻入他们骨髓之中的恐惧战栗感。
所以他们只好用其它的事情发泄心中这一股无法自我消解的怨气,正如他们今晚计划的计划那样——制造混乱,肆意玩弄屠杀麻瓜。
毕竟在他们的观念之中,麻瓜是社会之中最底层的存在,也是最弱小的存在,面对他们这些巫师,无法使用魔力的麻瓜们都只不过是大了一些的玩具罢了,玩弄起来没有任何的风险,也不会造成太大的麻烦,就算被别人发现他们也能根据目击者的身份决定是否逃离或者杀人灭口以此封嘴。
关于这一点,他们门儿清,这些食死徒已经是惯犯了,像是这样的事情他们早已干过很多次了。
团伙作案是他们的标配,不仅是因为一起的人多能够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安全感,也是因为这样能够相互牵制,彼此之间都能够掌握对方的把柄,以此形成“牢不可破”的同盟,并依靠这层关系在魔法界的各种交锋之中获得更多的权力与利益。
纯血家族中的大部分人在早年间都是伏地魔那一派的人,或是被对方的人格魅力所吸引,渴求权力利益,直接地成为其麾下的食死徒,与以邓布利多为首的势力不断争斗,又或是没有明确表明立场,看上去很沉稳,却在私底下向伏地魔的势力示好,并暗中资助对方势力,希望能在未来分到一小杯羹,即使在与伏地魔的相处之中他们逐渐看清了这个统治者的暴虐冷酷本性,但他们依然对自己在这一派势力中的未来抱有期待,不愿就此轻易放弃自己在此期间付出的代价。
或者说,他们根本不能放弃,一旦上了伏地魔的贼船,他们就跑不了了,想要下船,只有成为背叛者被刺穿心脏,丢进无尽深海之中,成为一具泯然于历史长河之中的尸体。
这是一场豪赌,然而他们赌输了。
伏地魔死了,麾下食死徒作鸟兽散,除去少部分他的狂热支持者依旧在宣扬着伏地魔的意志之外,大部分食死徒选择通过手段将自己于食死徒撇尽关系,化作鸵鸟,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继续过着他们高高在上的纯血巫师生活。
即使想要彻底把自己从与伏地魔的关系之中摘出去,会耗费很大的代价,不过为了以后正常的生活,他们不得不这样做。
不过幸好魔法部足够腐败,以及纯血家族的地位本就超然,这才让这些重归正常生活的食死徒们付出的代价不至于让他们伤筋动骨。
但总的来说,还是血亏。
伏地魔是死了,但他留给手下这些食死徒们的影响却依旧存在,要不然这些纯血家族的人们也不会这样子聚集在一块,以杀戮玩弄麻瓜为乐趣取乐了。
对于其它的纯血巫师来说,加入他们,一起做坏事,尽情发泄,那么他们就都有美好的未来,不加入他们,对这些坏事敬而远之,那么他们就联合起来一起打压对方的各种事业,这样的方式,这些伏地魔的背叛者们屡试不爽。
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像是这样的方法能够拉拢来的同伴是越来越少了,甚至还有不少曾经的同伴都选择了离开,这也导致今天他们进行这场行动的时候人数甚至不到二十人,剩下来的人都是这种活动最初的发起人。
或许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吧?
他们心中或许会有的某些声音这么告诉他们。
趁早收手吧,趁自己还没有惹上什么大麻烦。
言之有理,但他们现在真的还有办法能够收手么?
主宰他人生命是会让人上瘾的。
长时间来用屠杀玩弄麻瓜取乐的行为,早已让他们的心灵,乃至思想都发生了变化,就好似吸食某些药品一般,这些食死徒们早已没有了正常的观念,更何况这样的行为还能够带给他们快感,让他们从对伏地魔的恐惧感中暂时解脱呢?
停手是不可能停手的,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干吧。
伴随着带来分享的贵重美酒见底,围着绿色火焰坐着的食死徒们纷纷站了起来。
月亮高高挂起,却被层层乌云掩盖,周围光线昏暗,森林之外的帐篷营地内依旧灯火通明,看样子那些人们依旧还在开着派对,沉浸在魁地奇世界杯的欢乐余韵之中。
但是今夜已深,生活在光明下的生物该去休息了,现在是夜行生物活动的时间。
该到他们开派对的时候了。
“大家都准备好,是时候该去享受属于我们的时光了!”
一名食死徒拉上了自己的兜帽,将斜戴在头上的面具扣在脸上,他看向了约翰离开去醒酒的方向。
“话说约翰怎么去了这么久?算了,我去把他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