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重新升起,带走了飘浮在空气中的湿润,世界又变得崭新光鲜起来。
清洁工人将路上洁白的雪堆到路边,扫的过程中洁白沾染了灰暗。
雪化了,化成了污水与烂泥。
水和泥混合在一起,藏在无人知晓的阴沟里。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一间不怎么起眼的殡仪馆里,正在进行应晖得告别仪式。
应晖时姝华集团的上层领导,有过很说得上话的商业伙伴,场内前来吊唁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表示着自己哀悼的同时,也在借着这个场合,寻觅着下一个合作伙伴。
景予琛身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缓缓的走进告别大厅,透过棺木的玻璃看着应晖的脸。
应晖可能是累了,这么多年了,他就这样安静的跟在他的身后,所以可能需要歇一歇。
景予琛这样想着,也这样同意了。
只是应晖,别走太快。
应妈妈穿着一袭黑色的长裙,脚步虚浮的被老姜从后场扶了出来,赤红的眼眶和惨白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着围上来的众人,应妈妈声音沙哑的致谢,然后视线穿过人群,看到了棺木旁的景予琛。
松开老姜扶着她的手臂,应妈妈急切的穿过人群,步履蹒跚的朝景予琛走去。
景予琛看着应妈妈走来,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刻所有的话语都太过于苍白无力。
不过应妈妈也没给景予琛犹豫的时间,抬起手一个耳光狠狠的甩了过去。
景予琛被打的头一偏,嘴角微微尝到了铁锈味。
“应妈妈!”阿哲和老姜快步跑了过来,老姜拦住应妈妈,而阿哲挡在了景予琛面前。
景予琛拍了拍阿哲的肩,微不可微的摇了摇头,将阿哲拉在自己的身后。
“害人精!”应妈妈歇斯底里的嘶吼道,赤红的眼中满是恨意:“你这个害人精,祸害自己就够了,为什么还要害我的晖晖。”
景予琛抿了抿唇,眉头紧锁,想说什么,却感觉胸腔似乎被一块巨石狠狠的压制,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轻轻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你说对不起?”应妈妈崩溃的嘶吼着,两步扑上去,紧紧的揪住景予琛的衣服,一边不停的拍打着景予琛的身体,一边绝望的哭喊着:“还给我,你这个害人精,你把我的晖晖还给我!”
拍打之中,应妈妈修长的指甲划过景予琛的脸,留下一串划痕,渗出点点血珠。
老姜赶忙上前,一把揽住应妈妈的腰,将她拖着后退了两步,阿哲也赶快再次挡在前面。
“该死的人是你!”应妈妈挣脱不开老姜的禁锢,昔日的吴侬软语如今变成的尖锐的戾气,应妈妈看着景予琛,眼中带着无尽的仇恨,恶狠狠的说道:“该死的人明明是你,你怎么不去死!”
最后看了一眼痛苦不已的应妈妈,景予琛无声的转身,没有半分停留的离开了。
他不该来的,他的出现,就已经成为应妈妈的应激源。
景予琛一路行驶回大院,看到院子角落中,那片被应妈妈开垦出来的菜园,它应该再也等不来它的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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