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两辆马车,不紧不慢的行驶着,驾车的,正是季临和虚雾。
季临微微歪头,小心的听了下身后车里的动静。
自家主子自七年前,就对那个小公子另眼相看,开始,他觉得自家主子是在一点点的试探。
可是,现在想想,真的是么?
之前受伤,他知道,其实伤的的确不重,但,他有些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什么要让那小公子觉得有些严重?
也没见自家主子有什么异常的行动啊?
越想,季临越觉得想不通,不禁低低的叹息了一声,开始打起精神,警惕着周围。
昨晚,他还真是见识了,南疆和那些暗处的对手,竟然能找到那样的人!
整座军营,被一千南疆士兵包围,自己那些兄弟和华小公子的安排的人都没有发现。
那小公子说是被迷了,他似懂非懂,直到她炸了那座她跟主子都认为异样的营帐,真实的情景才出现在他们面前。
最终,到底还是那小公子棋胜一筹,提前做了布置。
甚至早就交代季冷研制一些药,可以炸开的药,用来掩人耳目。
“季临。”忽然,身后传来一道清淡的声音。
“主子?”季临赶忙回神,下一秒,就有一股危机感袭来。
季临不禁有些冒冷汗,自己还真是走了神了!
“主子,放心,暗处已经安排好了。”季临缓了口气,开口。
虽然,还是没有大排场,但这次,人都跟的很近,不会像来的时候那样,隔着一段距离。
“嗯。”四皇子应了声,又闭上了眼,继续养神。
华晏白在自己的马车里,睁开眼瞪着车顶,车里的两个角落里,虚雾都安置了装着冰块的竹筒,所以,她还真是睡着了。
刚刚察觉有杀气,她才醒了,不过却是没有动,回去的路上,她不想再动手了。
“虚雾,让人不用留手,全部收拾了就是。”有些人,她不忍下手,但,不代表所有的人,她都会仁慈。
“是,主子。”虚雾应着,抬起手在半空中给暗处的人打了暗号。
“哎!”华晏白叹了口气,翻了个身,出来快两个月了,回京,天都要转凉了。
不过,这一次,她是真的体会了一把思念的滋味。
祖母、爹娘,还有她那小不点弟弟应该都好吧?
虽然,安置妥当了,可哪里就不担心了?
“他……还是她?”想起祖母曾经提起的那个人,华晏白坐起身,靠在车壁上,眸色渐渐变了。
每次想到那个人,她就有种特别奇怪的感觉,她实在是很疑惑。
“难道,会是身边的谁?”几不可闻的低喃出口,华晏白忽然想起来某人那个神秘到极点的师父。
莫不是同一人?
打斗的声音时断时续的传来,华晏白回过神,眸色冰凉的握紧了双手。
她和四皇子南疆一行,那位皇帝竟然只回复了四皇子送回去的折子,竟然再没有其他言语。
这很不正常!
有战事,军情塘报、折子都是传递的很频繁的,就她知道的,司徒翰至少送了五份塘报回去,她也知道,那位皇帝应该只回复了一次。
这并不是一句,他和朝臣相信司徒翰就能解释的。
“或许……”华晏白心头一凛,或许是京城里有其他重要的情况?
这个问题,华晏白疑惑,四皇子却是根据属下传来的消息,猜测的差不多了,不过,他并未告知华晏白。
对自己那位父皇,他心里一直是矛盾的,这些年,局势复杂,他虽然借了华晏白的势,却也是真心合作。
当然,能够发觉自己对她有了那样的感觉,他也是有些惊讶的。
他哪里不明白,不论华晏白性别如何,他们都没有多少可能。
纵然他是给自己留了余地,但,他也有不甘心,为什么老天爷会给了他这样的人生?
“下一步,就是太子了!”四皇子在心里暗叹,他知道那小家伙也是这般打算的。
若是可能,大概,她会是和自己最合拍的人,可惜……
晏白,我会帮你保住华家,所以,其他的,你便是恨我,也得随了我!
“主子,前面是辽云城了。”虚雾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开口说到。
“停下,去问问那位,今晚要住客栈不?”华晏白放松下来,撇撇嘴,很是懒散的说到。
“是。”虚雾自然领命。
“殿下,我家少爷请示,今晚是否住店?”虚雾看了眼已经在马车旁站定的季临,拱手行了礼,问到。
季临将马车并排停下,他们大概已经听到了自家主子的话,虚雾心里想,两位主子应该又有什么安排了吧?
“先进城,找客栈住下。”四皇子透过车窗,看向一旁的马车,淡声开口。
“是。”虚雾应着,转头看向季临,却只见季临轻轻摇了下头,虚雾只好返回。
再次启程,这次,季临驾车走在了前面,华晏白撩开车帘,看了眼前面的马车。
“虚雾,这家伙八成是准备连夜赶路了,一会儿,进了客栈,重要东西都带好。”压低了声音,华晏白交代到。
“……是。”虚雾头上滑下一丝黑线:主子,您就这么称呼一位皇子,好么?
不过,华晏白猜到了前半段,却没猜中后半段,等到进了城,住进了一家名叫新岳的客栈后。
看着季冷在两辆马车上撒了致命的毒药后,他们便趁夜从客栈后门,上了另一辆马车,一路去到一座偌大的宅子。
“知道这是哪里么?”华晏白皱眉,问着身边的虚雾。
这座宅子,装修的甚是豪华、大气,绝非普通人所有!
“属下不知。”虚雾也疑惑的摇摇头。
“司马赢的别院。”走在前面的四皇子,开口。
“凤锦那个神秘的首富?”这下华晏白也震惊了。
她也让属下经商,对于司马赢的名头她并不算陌生,只是,司马赢真是过于神秘,听说,见过他的人,这世上不超过五个人。
“不会是你吧?殿下?”思绪翻转,华晏白想到一种可能。
“不是。”四皇子回头冲他笑着摇摇头,“是我的属下。”
“原来我家亲亲主子也是会笑的!”四皇子话音一落,前面的回廊上,就响起一道声音,大家转头看过去。
身形颀长的锦衣男子,戴着半张银色印纹的面具,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靠在廊柱上。
“华小公子,久闻大名了!”嬉笑的语气,与某些时候的华晏白有一比。
“确实。”华晏白盯着他好一会儿,回头看了眼某人,咧嘴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