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琰和米雨烟两人以为孟良朝一定会派人跟着他们,一路逃窜躲避反追踪,在暗处观察了好几天才去暗杀组织给他们提供的安全房。
只是刚进去没多久,陈琰就发觉了房间的怪异。
“怎么了?”米雨烟快速挪动脚步,和他背靠背而立。
“这间房间里有烟味。”
可是他从来不抽烟的。
“有人来过。”陈琰皱起了眉头。
“会不会是孟良朝他们的人?”米雨烟四处张望了一番,提心吊胆地抓住了他的袖子,害怕又被抓回天牢。
“不会。孟良朝他们找不到这里。”陈琰手往桌子底下摸去,之前藏好的手枪已经消失了。
他又掀开窗帘一角看向外面,有五个黑衣黑帽拿枪的男人正在打着手势准备冲上楼,低吼了一声,“快走。”
“往哪里走。”慌忙中米雨烟不小心碰倒了桌子上的花瓶,陈琰弯腰顺手捡起一块碎片藏在了袖中,拉住了她的手往楼下冲。
刚走出房间,五个拿着枪的男人便和他们二人在逼仄的楼梯间相遇,一场恶战开始。
陈琰一把把米雨烟推回了房间中,嘱咐她锁上门,之前捡起来的花瓶碎片在这时候发挥出了极大的作用,趁着逼近他的男人不注意,一刀划破了对方的颈动脉。
藏在房间里的米雨烟,战战兢兢,听到楼道里枪声响起,咬了咬牙,找到了厨房做菜的菜刀冲了出去。
巷子外。
陈副官坐在轿车里,密切关注着巷子里的一举一动。
小警员正半蹲着给他捶着腿,脸上带着讨好的笑,“爷,我们什么时候冲进去?”
他其实没多想问的,只是这腿实在是蹲不住了。从昨晚上就一直守在这里,见着那什么组织的人进进出出几次准备埋伏他们想要抓的人。
陈副官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干你的事,话多。”
“是。”小警员趁他没有注意的时候,悄悄坐下了。
第十三声枪声响起,陈副官猛地推开车门冲了出去,小警员被吓得猛然往车子皮椅上一撞,而后赶快跟了出来。
陈副官来得正及时,米雨烟和陈琰两人身上都受了伤,五个人也被陈琰解决掉了三个。
凭借着出色的作战经验,陈副官几枪就把剩下的两人打死了。
“孟良朝派你们来的?”陈琰捂住中枪的胳膊,牢牢把米雨烟护在了身后。仔细看去,他的右腿也中了枪,正在流血。
“小军爷派我们来救你的。”陈副官扬了扬眉,“车在外面。”
“若是我们不跟着你走呢?”米雨烟瞪着大眼睛虚张声势。
“今天晚上,暗杀你们的第二波人马上会找到你们。你们没有死,还会有第三批,第四批,总之到你们死为止。”陈副官打了个响指,“到时候你们只能自求多福了。”
“组织不会这么绝情的。”米雨烟站出来反驳了他。
“你太年轻。”陈副官摇了摇头,等待他们做出选择。
陈琰在心中权衡了一番,握住了米雨烟的手腕,往巷子外走去。
孟氏府邸。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们。”孟良朝示意他们二人入座,丰盛的饭菜早就替他们准备好了。
“我们……”陈琰捏了捏米雨烟的手,米雨烟不得已把嘴中的“不高兴”三字咽了回去。
孟良朝捕捉到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这点小互动,嘴角扬了扬,眼神往旁边飘了飘。
“就算是组织里的人要杀我,我也绝不会供出他们的。你,别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至于,她,一个还差半年毕业的女大学生,什么都不知道。”陈琰咬紧了下唇,忍着疼坐下了。米雨烟则老老实实站在了他的旁边替他擦着额头上的汗珠,眼中写满了心疼。
“上次才让医生给你治过伤,这次怎么又受伤了?”孟良朝眼尖地看到了他左手和右腿上的伤处。
陈琰半低着头,有点意外他并没有被自己不配合的态度激怒反而问起了自己的伤情,思索着他的用意。
“我们之前虽然有过嫌隙,但是我救了你们两人,现在已经扯平了。”孟良朝给陈副官递了个眼神,陈副官立刻把早就准备好的通川文书拿了出来。
“扯平了?”陈琰不屑地笑了起来,“我可是三番五次要你老子命的人。你会这么轻易放过我?”
“你们不先看看再说话?”孟良朝自顾自地拨弄着打火机,笃定自己准备的这份礼物他们两人定然会喜欢。
孙副官把通川文书递给米雨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看看吧。都是些什么人啊,好心当做驴肝肺。”
“我可不相信孟小军爷会这么的好心。”陈琰扯了过来,偌大的“通关文书”四字让他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睫毛。
米雨烟心中也十分的雀跃。现在时局混乱,多个军阀划地自守,要去某处就得得到某处的通关文书。他们之前构想的去处正好是四川。此时的那里暗杀组织的人早就撤了出去,学生爱国运动频发,军阀自治摇摇欲坠,正好是他们继续大展身手的好地方。
“现在相信我的好心了吧?”孟良朝拨动打火机,明蓝色的火焰咻的一下子燃起。
“需要我们做什么?”陈琰可不相信这天底下有白吃的午餐。
孟良朝刷的一下子盖上了打火机,一本正经道:“什么都不需要,只需要你好好活着。”
“我的命有这么重要?”陈琰反问他。
“有。”孟良朝郑重地点了点头。
“有多重要?”陈琰一反常态地笑了起来。
“国家需要你,人民需要你。未来的某一天,或许我也会需要你。”孟良朝从座位上起身,途经他身边的时候把打火机塞到了他手上,“你之前信奉的全被推翻,可在四川,你会找到自己新的信仰。”
“你就那么笃定?”陈琰手中的打火机还有着余温。
孟良朝转身看向他,笃定道:“我孟良朝从不做违心的事。”
“我陈琰承你的情。”陈琰把打火机收入兜中,用没受伤的右手夹起饭菜大口大口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