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因为国家提出新的科技战略发展政策,各省各市都大力响应号召,鼎力支持本区域互联网发展与运营,段斯隽和张朝阳合伙开的公司很快进入了盈利模式。
因为两人是最先拓展互联网业务的这批人,他们也成了诸城市年少有为的代表。不少媒体新闻争相要报道两人的创业事迹。
张朝阳因为家中父亲在位的原因,屡次拒绝,所以媒体们把眼光都转移到了段斯隽的身上来。当然,也是因为段斯隽的个人经历要更具波折与传奇性。
这日,段斯隽刚结束一个代表公司的互联网知识的新闻采访,时一电话便打了进来。
负责采访的男主持人本是过来和他再对对之前的访谈内容的,见着西装革履沉稳持重的他突然对着空气笑起来,就好像和他说点话的那人就站在他对面一般,在名利场内漂泊了许久的心忽然就定了下来。
他是男人,他明白男人。能让段斯隽情绪产生这么大波动的,定然只能是女人。而且是心爱的女人。
段斯隽讲完电话,看到男主持人的一秒瞬间切回原有频道,疏离、淡漠却又老成。
男主持人走了过来,看了他手机一眼,明知故问,“女朋友啊?”说实话,他是想借机挖一点猛料的。
在来之前他就做过功课了,听说段斯隽在未落魄之前带过女孩子参加圈子里好友的聚会。就是不知道刚刚和段斯隽讲电话的女人是不是就是之前的女人。
段斯隽仔细瞅了他一眼,正色道,“我未婚妻。”
今年过年的时候,在双方亲戚的见证下,他们俩举行了简单的订婚仪式。如果没有意外情况,今年年底,他们的婚礼会如期举行。
“未婚妻?”男主持人感觉自己抓到了一个很劲爆的点,职业病发作,立刻三连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她对您的事业发展有帮助吗?您和她在一起多久了呢?”
本期的专访偏向于互联网知识方面,受众面并不是很广。假如有段斯隽更多的八卦,说不得会吸引来更多的收视率。
“你很感兴趣?”段斯隽拿起了助理给提供的咖啡,坐到了最角落的位置。
经历过起落的他明白,在非工作范围内保持低调才是对自己最大的负责。
男主持人摸不准他这是什么态度,坐到了他身边,小心翼翼却又无比诚恳道,“现在都讲究点击率,我们这期的专访专业知识太强,受众面不太广。”
“新闻点击率高,你会怎样?”段斯隽眼睛落在他脸上的一瞬间,展露出锋芒。
男主持人为难地笑了笑,“不会涨工资,但很有可能往上升职。”在对方锐利的目光下,他的内心活动根本无法遁形,他几乎是没有犹豫便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心理,“我职业理想是自由撰稿人,可大学毕业阴差阳错地入了这行。我都快三十岁了,还娶不起跟了我八年的姑娘。”
“还年轻,并不算太晚。”段斯隽放下了咖啡,正视他的眼睛,也是从采访开始到结束,第一次真诚地与他对视。
“您的意思是?”男主持人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假发片,感觉明白了他的意思,感觉又没有明白。
“既然想要进入新的行业,那么敲门砖很重要。”段斯隽指了指自己的胸膛,看了看手表,还有两个小时才到下午工作时间,沉稳道,“你可以把我当作你第一位写作对象。采访时间限定在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剩下的四十分钟,他要给时一打电话。他今天还没告诉她,他做了些什么呢。
男主持人根本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有些呆傻地重复了一遍,“您这是让我为您写专访?”
明明眼前这人年纪要比他小上好几岁,可说话时候的态度和气势却都要强他太多。
如果他之前做的功课没有错,段斯隽到目前为止都没同意过人给他写专访吧。
“不愿意?”段斯隽理了理自己的咖色领带,显然要比之前接受摄像采访的态度认真得多。
“怎么会呢。求之不及。”男主持人快速拿出了自己的纸笔,迅速就之前问他的问题采访下去。
段斯隽愿意这么做,一是因为落魄过,对人的困苦有更多的感受,因此愿意拉拔别人一把。二是,因为他的私心。时一跟着他这么久,吃了不少的苦,却不被外人知晓。甚至,外面有些传言捕风捉影,说她样貌配不上他。他总不可能每天都蹲守在网络上辟谣和与人辩论吧。当然,这样的事情,他也是做过的。现在,正好借着这个个人专访,把心爱的姑娘推到台前。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温时一配得上他所给予的一切爱意。
后来,男主持人真的凭借今天的专访转行当了自由撰稿人。他给段斯隽这位诸城市新贵的专访名称拟定为——从没有野心,到永远有欲望,只与热爱的一直在一起。
他在专访题记中这样写道:
他曾经是天之骄子,生活幸福,家庭美满,人生一帆风顺,自以为会这么混下去,顺风顺雨结束一生。人生却在他二十出头的年纪猝不及防下走向了拐弯处。
落魄了的他,人情冷暖世态炎凉都尝遍,受人白眼有之,被人当面臭骂有之,被人数落更是常事,可他一次都未曾放弃。
从没有野心,到永远保持欲望,他只用了三年。而陪在他身边的姑娘,这三年却是3个365天。
她为支持他的事业,拿出了30万存款;她为不让他分心,偷偷照顾他的家人;她为他能够早点回家,把大半工资给了他当零花钱。
她温婉大方似那人间四月天,而他,终究没辜负期望与责任,成功担当起了男人的重担。
生活若没有那么多的磕绊和难度也许就显不出那么多的滋味。在遍历生活后,他更加坚定了人生态度——选择与爱的事业坚守,与爱的人坚守。
正如他本人所相信的那般——本心长存,万物才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