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的夜晚,星辰清晰可见。蝉鸣蛙噪的,听起来别有一番趣味。
在藤树架子下,摆着小桌和凉椅,藤桌上的红酒醒目,一旁倒好的玻璃杯中的红酒散发着美味的芬芳。
卫兰和陈恒两人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都在等待着对方开口。
“我同意你的条件。”卫兰端起了早就倒好的红酒,一口而尽。
陈恒见着她喝酒这架势,颇有些舍己为人的感觉,忍不住想要偷笑,但当着卫兰的面,他仍然端着架子,还是一副严肃的样子,似乎他并未被卫兰的举动给打动。
“现在迟了一些,条件有所变化了。”他倒是想看看她,为了万时一到底能够把底线突破到什么地步。说起来,他真的好嫉妒万时一,能够得到她这么真心的对待。不像他,上赶着还要被漠视。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了。
“为什么?”卫兰放下杯子,嘴巴都忍不住擦边望向他,期待他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天知道,她今晚来找他,是给自己打了多久的气。
“没有为什么,你要是同意,我们继续交易。你要是不同意,就这样算了吧。”陈恒冷着脸端起了红酒杯,手指勾着杯身慢慢摇晃。他笃定她肯定会答应的。
“好。我答应。你说条件。现在的条件。”果不其然,卫兰根本没思考几秒,便气鼓鼓地嘟着嘴巴给了他答复。
“请来医生以后,你和我去国外。”陈恒慢条斯理说出了自己的变化后的条件,竖起了三个手指头,“三年,三年,不准回国。但这个时间段,允许你联系在国内的朋友。”反正她也只有万时一这么一个可联系的朋友。
“之前不是说好,我们只单独相处一年的吗?”卫兰面上全是不可思议,“三年的时间,你在国内的生意怎么办?”
大家族的内斗可不仅仅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私底下要更加的激烈呢。卫家如此,陈家也如此。
“我之前对自己还有点把握,觉得一年能够让你回心转意。”陈恒双目紧盯着她因为不知所措而相互交错的手,轻缓道,“最近几天里,你的表现,告诉了我,是我高估自己了。”
“陈恒,你是疯了么?三年!是三年诶!”卫兰不停地纠缠手指,她真的太意外他更改的条件了。
“是啊。我用三年时间搏一个你。我觉得值得。”陈恒举杯碰向她的杯子,自得喝下了酒红色的液体。
他不爱喝红酒,可有些时候,红酒却是不得不必备的——庆祝。
当听到她是站在他的角度考虑的这一刻,他可以笃定她的心里是有他的了。那么,他这三年,便不会白费。毕竟她重过他所拥有的其他。
————-
自从诸锦上次和邹修喻在医院顶楼谈话后,她已经半个多月没见他了。
原本对陈恒还抱有一点点希望的姨妈,在见着他带着其他富商离开村子的时候,彻底死了心。
后面,有个大投资商和大艺术家来了村里采风,对邹修喻的作品惊为天人,两人联合要把邹修喻打造成现象级的画家。邹修喻富贵的日子就在眼前了,她每天都在催促着诸锦去把邹修喻给哄回来。
只是,诸锦这些天的表现,她看在眼里。怕是和邹修喻再也没有复合的机会了。
诸锦今天背着姨妈,偷偷来了她与邹修喻经常相会的地点。
她本是为了缅怀她与邹修喻曾经的情感的,却没想到正好撞见红姑与一个老头子偷QING。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在这种事情上,比年轻人还要热情火la得多。她匆匆看了一眼,便红了脸,跑开时候,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瓦片,摔了个大跟头。
差点就要被两位老人给发现了,从天而降的万时一却拉住了她的手,两人拐了几个弯,到了空旷的一处水边。
“你为什么要对我伸出援手!”确定这里安全以后,她用力甩开了时一的手。
她至今都记得,邹修喻说起眼前女孩子的美好事情的时候,眼中浮现的光芒。那是,她曾经见过,曾经熟悉。现在,却没有再拥有过的。
时一也并不生气,松了松手腕,捡起了小石子,砸到了水中,语气轻飘飘的,“偶然路过。”
“就这么简单?”诸锦可不相信眼前的女孩儿有这么好的心肠。
邹修喻和她在一起好几年,对她矢志不渝的,遇到眼前的女孩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你是来宣召你的胜利的吧?”她冷眼看着时一,嘴角狠狠抿成了直线,浑身紧绷,像是一只受到侵犯的小兽似的。
“胜利?”时一浑不在意地看了她一眼,反问道,“我有什么胜利呢?”
“你赢走了邹修喻的心,你应当开心极了。所以,你想着来奚落我。奚落我这个愚蠢的人。”诸锦拗着头与她对视,她不想失去最后的这么一点尊严。
“诸锦。”时一郑重唤她名字,却忍不住笑起来,“你是小孩子吗?”
诸锦发现她笑起来可真好看啊,像极了人间富贵花的模样,没有半点忧愁。要是自己能够拥有她所拥有的一切就好了。
“你想拥有我所拥有的,对吗?”
她难道会读心术吗?诸锦匆匆埋下了头,避免了与她眼神对视。
她记得书上写过,人读心都是通过眼神的。
“如果你能够忍受没有亲人的照顾,时不时就有的晕倒,预定的生命,拼命努力却还是抓不住时间流逝的生命体验,你就不会这么想了。”时一走到她身边,躬下了腰去,为她粘上了刚刚揉搓好的植物汁液。
“你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诸锦晓得她是在给自己受伤的脚腕涂止血的草药,并没有躲避。
“因为我很羡慕你。”时一直起身,却笔直往身后倒去。
“时一,你怎么了!”匆匆赶来的邹修喻见到的便是她在诸锦面前倒下的场景,抱起她的时候,忍不住狠狠剜了诸锦一眼睛。
“我没有!我没有!”诸锦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去看他怀中的女孩儿,面色苍白如纸,想要去摸她的脉搏,却被一把给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