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寒川沉默的看了下流泪的少年,少年是安静的,像是竭力的忍耐着自己的情绪一样。
可扬起的脖子,像是一只“濒死”的天鹅,饱满的唇珠被咬入了唇内,咬得成为烂桃汁一般的红。
这末日,是核污染爆发后的末世。
海洋生物,是最先遭受到威胁的地方。
人类的感染者目前只发现了高热的情况,咬人的事件还没有传出来,可成为异类一样的丧尸也是迟早的事情。
如果顾行歌被咬了。
谁也不好说,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在双眸恍神之中,顾行歌见着那扇车门在自己眼前紧紧的闭拢。
只有男人的声音隔着车门传进来。
“好好坐着,别出来。”
“我去处理一点我的东西就过来。”
简短的三言两语交代完,戚寒川转身就离去。
在直面对着这种会真的哭的小男生的时候,戚寒川少见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要是一个脾气野的,人犯荤一点。他倒是好收拾人。
可像是任务对象这种漂亮小男生,戚寒川还真没有什么相处的经验。
积雪踩着一下又一下深陷,他回到了之前才待过的房间。
戚寒川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那属于自己却被少年穿过的衣服香香的。
男人怎么还喷香水啊?
戚寒川又皱眉。
啧。
戚寒川捏紧了那衣服,又不能撕烂。
毕竟只有这一身。
他皱着眉,只能把衣服给妥善规矩的折好,放到旁边的黑色纸袋里。
只是那香气跟个钩子一样的,还是在戚寒川的大脑里面久久缠绕不散。
风雪蔓延,裹挟着雪粒子,戚寒川随手拍开肩头的细雪,一个队伍里面的人都坐到了车子里面。
这是一个面包车,坐上七个人正正好。
为了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顾行歌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的。
他讳莫如深的望了一眼顾行歌,眼底情绪富有侵略性。
如同被什么冰冷的东西舔舐过了全身一样,顾行歌被这一眼看的莫名其妙,却是闭拢了双腿,一动也没有动。
大脑里面发出了爆鸣的警报。
总觉得动了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戚寒川收回了视线,抬起手指摁了摁自己冲锋衣下的脖子。
看不见的黑线缩回了皮肤底下。
这是任务对象。
戚寒川淡淡的想着:目前不能杀。
他是异能者,可不代表异能者没有弱点。
或许是灯光昏晦,或许是雪光里那细腻的双腿动人,又或许是不知不觉蔓延出来的从旁边少年传过来的香气。
不知道什么原因。
他被勾动了情念。
情潮爆发的样子,戚寒川并不想经历,那会让人像是一个只知道配种的畜生。
他不做畜生。
可情潮只对第一个勾动欲念的人有效。
板寸的头发下,眉眼沉沉望着前方的道路,只是那丝丝缕缕的香气,还拢着人。戚寒川毫不犹豫的咬着舌尖,眼神冷然的想着:
必须控制住自己,真的好烦这种味道。
可余光对着少年无知无觉,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模样的面庞,那在心中回荡不止的悸动,又让戚寒川有些烦躁的闭了闭眼。
自己要去A市交差,这人必须全须全尾的交差。
欲念被勾动后,有18天的缓冲期。
只要在这十八天里面,把人解决掉就好了。
戚寒川勉强压制住了那暴戾的情绪,以及自己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顾行歌的身体的欲望,他背脊用力挺直,指骨都在绷紧,额头滚落了一滴汗水。
在这一刻,戚寒川甚至是有些庆幸。
自己的身上有着一根安全带,不然自己肯定会越过去。
勾动了情念后,戚寒川会对那产生欲望的对象,产生不可控制的亲亲贴贴的想法。哪怕戚寒川不想,可身理本性在某一瞬间,会对自己情绪选定的“择偶目标”抵抗不了。
是的,择偶目标。
哪怕他并不想。
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戚寒川才冷静了点。
瞥着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顾行歌。
戚寒川:现在倒是挺乖,学安静了。
他的所有情欲孽障被他独吞在了冰寒的躯体下,哪怕内里熔浆奔流,眉眼仍旧凝着冷硬的不近人情感。
只从人身上传来的味道,彰显着顾行歌的存在感十分鲜明。
顾行歌缩在自己的副驾驶上一动不动,不知道为什么,顾行歌总觉得有什么可怕的野兽,在暗处躲着,它睁着那双森冷的眼,如同盯着猎物一样,盯着自己。
只要自己稍微有个动作,就会被那东西吞噬殆尽一样!
他一动不动的让自己保持了半个小时。
身后是这个队伍里面,其他几个人窃窃私语的闲聊声。
顾行歌完全没有心思去听。
突然,他神情顿住,讶然又不解,还难堪的皱眉望着人。
男人冰沙雪粒的声音摩挲过耳。
“——你身上哪来的香水。”
戚寒川脑子昏聩的听着自己吐出了这样一句沙哑的话。
在开车半个小时后,脚步声踢踢踏踏的踩着细雪,白衬衫的男人背后展开一双火流凝成的翅膀,周围一圈的雪水全部都被火给烧的干干净净的。
棕色的眼眸内,映着残雪和空无一人的地界,温柔优雅的笑了下。
揉捏了下自己的指尖,语气缓沉如上好的颂词,优雅低沉的吐出,“有点生气了呢。”
说着生气的男人,表情却没有太大的生气模样,仍旧是温柔笑着的模样,
白色衬衫干干净净,那之前衣摆处残留的血迹,没有消散。
他并没有急着走。
而是皮靴踩着地面,鼻尖如同嗅到了什么熟悉的气味一样,朝着前方的位置看去。
那里有着一间废弃的屋子,看起来像是之前守仓库的人员居所。
熟悉的,老婆身上传来的香气,就是从那个地方散发出来的。
秦时朝着那个地方走了过去。
门推开,他看到了那被主人丢弃到了床榻上的被褥。
他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凑近了一点点。
“老婆......”温柔的叹息模糊在翘起的唇边。
是啊。
他不是本来的顾行歌。
可那又怎么样呢?
是他自己说的,要给自己当老婆的。
这个被褥里面都是老婆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