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宝宝霜是趁着没有人看到的时候,把自己一个人蒙在黑洞洞的被窝里面擦的。
黑漆漆的被窝营造出一种安全感,准备好的纸巾捏在手上,往着脸上擦得时候带着点疼。
好疼。
眼睛一下子因为疼痛泛起水泽,脸蛋酡红。
他一边小口小口的抽着气,一边赶快用手指把脸蛋感觉疼的地方带过。
“呼呼——嘶。”声音压的很低,动静也很小。
仿佛只要自己多小声嘶两口,那疼痛就能从嘴巴里面转移出去一样。
被窝鼓动,宝宝霜的香气飘散在空气里面。
等从小被窝里面钻出来的时候,凌乱的头发先冒出一点,眼睛探出一点。
悄咪咪的打量四周。
有人发出了噪音的鼾声。
很好!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小动静。
安心的露出一点点的笑容。顾行歌裹着自己的小被子,朝着旁边的方向转悠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头发胡乱的翘起了一点弧度。
睡了过去。
装睡的众人都心情复杂。
黄毛心说:“原来那么香,是擦了霜吗?好精致的小男生。”
其他人心思不一。
秀秀的册子就垫在自己的脑袋下面,黑色的口罩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会解开。睡觉的时候秀秀也会戴上。
秀秀睡不着,从来到这沦陷区第一天的时候,秀秀就睡不好。
不太正常。
秀秀闭着眼睛,这件事今天在杀畸形怪物的时候,她就打着暗号和老大说过了。
这个沦陷区的地下城,很诡异。
不论是人,还是畸形怪物。
最诡异的就是——按照她的异能特性。
现在应该有一个队友祭天了。
可是没有。
而且今天秀秀故意离开了一段距离。
却是发现越靠近城门的发现这畸形怪物就会越多。
那种近乎包围都不让人出去的恐怖和可怕的多。
换言之。
这一次来到E市沦陷区。
他们被困住了。
他们出不去。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操控着一切一样。
在看起来风平浪静的沦陷区下面,是一种被诡异包围着的牢笼感。
他们就是牢笼里面的猎物。
要不太平了。
秀秀想。
她突然就对着那个好像什么都不太往深处想,只活在浅层的顾行歌,生出了一种近乎荒谬的羡慕来。
不用想太多,也就不会产生太多的恐惧。
秀秀转过身,看到所有人都假装不经意的看着顾行歌睡觉的方向,在口罩下面笑了下。
这样的人,似乎挺合一个词。
吉祥物。
不会有太多烦恼,看一眼也会让人觉得轻松的吉祥物。
浓重的困意传来,秀秀只当是自己终于熬着到了想要睡觉的时候。
秀秀没有发现,所有人都没有发现。
近乎大家都是在同一时间,陷入了沉睡的。
板寸头面目冷峻的戚寒川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一点什么,正在要睡觉的时候顾行歌也察觉到旁边的人正看着自己所在的方向。
可是好困。
下一秒,所有人都陷入昏沉黑暗的梦境里面。
夜里面羽毛的耳饰在男人的耳边摇晃,和施明灵有着一模一样容貌的男人,这沦陷区的首领站在了顾行歌的床头。
他的指尖放在了少年的脸上,含笑说着:“怎么这么大的人,还擦宝宝霜啊。”
另外一只手已经卷着被褥,贴着少年人柔软的腰腹擦到了旁边的瓶子,还有那黑色的双肩包。
他的手很冰,而少年的身体很暖。
睡姿一点都不老实的顾行歌,那睡觉时还贴着自己的毛衣,已经往上面卷的露出一截腰来。
被冰冷刺激到了的少年,腰肢都颤动着。
那颤动的韵律被放在上方的手指,给惊得坏心眼的人正反碰了两次。
施明凌笑意盎然的看着这陷入昏睡里面的少年,指尖摁在那脸蛋已经消散了的指痕处。
少年哪怕是在梦里面也感受到不舒服。
挣扎的厉害。
施明凌笑着,在这昏沉的夜里面,施施然的说道:“怎么抖的这么厉害?”
“所有人都在做噩梦。你说我现在要是编织一个全部都是丧尸的梦境,是不是能吓死你呢?”
大概是被那冰的还在颤抖的腰肢,又委屈的无意识哼哼着扭着身体躲着的少年给取悦到了。他一边摁着少年的腰肢,就像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十分舒服的暖手炉一样。
施明凌轻眯眼笑:“那换一个方式,不那么吓你好了。”
“我们在梦里面玩一个游戏吧。”
从脸颊上的指尖,慢慢的摁压在少年的唇瓣处。
那娇的、嫩的唇瓣,被手指头摁压的直接下陷 ,晕出的色泽浓丽。
“妹妹不让我动你。还说我碰不着。”
“我现在不就碰着了。”
他露出恶劣的笑。
“我还能更过分呢。”
顾行歌做梦了,是一个很坏的梦。
自己好像被无数看不清的锁链,紧紧捆着一样。
怎么也挣扎不出。
还有无形的东西,一直想要撬开自己的嘴巴。
可讨厌了。
在梦境里面脾气变得更娇更大的顾行歌,气呼呼的给着那坏东西来了一口。
却像是被那坏东西,得了意。
他张开嘴唇咬着东西后,那东西就一直堵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出去了。
明明就是空气。
可偏偏吐不出去。
在恶狠狠的咬了一口,脾气就消了的顾行歌,被这症状惊坏了。
顾行歌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咬了!
顾行歌连忙用舌顶着出去。
就是徒劳挣扎。
那东西还恶意的往深处怼。
烦死了,这个坏东西。
——呜,也吓死啦。
他张口想要道歉说话,可就好像自己戴了口枷一样,连话都说不了。
他不想要戴狗狗的东西!
梦境外的少年忍不住哭了起来。
眼睛一颗一颗的掉着饱满的泪珠,睫毛一下子就像是被蝴蝶的翅膀沾染湿润,破碎黏连。
坐在远处凳子上面的施明凌挑了眉梢。
他坐在远离着少年的位置,撑着自己的下巴,对着那一颗颗掉着的眼泪,轻声;“怎么哭的这么厉害?”
“我似乎也没把你怎么着吧?”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那哭的厉害,像是要喘上气的少年。
指尖无形的搭在空气里面,像是在感知少年的思想,最后。
那张和施明灵一样清灵美韵的脸,露出一点笑。
“坏小孩。”
“怎么能做这么涩的梦。”
口枷,小狗,是很纯。但是他施明凌却不纯呐。
随意想歪了的人,歪着脑袋看着那在梦境里面哭泣的少年。
半是遗憾,半是叹息的说着:“可惜我那妹妹一直拦着。”
“也不是我先发现的。”
“不然你能做我的玩具,该多好。”
脖子上面散发出了热意,施明凌垂着眼低声的说道:“你急什么呢?这不是你吩咐的,想要做的事情吗?”
“你不是想要让少年把你当做救赎吗?”
“现在你出场,不就达成所愿了?”